第58章 遗忘
凯厄斯看起来被气跑了，单独一个度过了不错的一天。接着很自觉地迎来夜晚后点了根蜡烛,看了会书,觉得眼有点睁不开才上床,揉揉毛皮被子,又拍拍枕头。先前没有枕头,可能是卡莱尔的建议,他可比任何吸血鬼都要了解类普遍需要这个东西。
然后钻到被子里,卷成一团数绵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装修过的原因,石头缝里的风声消失了,身体的温度与毛皮刚刚好能捂暖被窝。
眯着眼,看着头顶上的石头,想象自己躺雨夜里沉睡。很久以后,终于以为自己睡着了。
就连凯厄斯也以为睡着了,因为看起来是那么平静安稳。他从最深的黑夜里，经过拱形门，无声无息穿梭而来。站远处几秒，似乎倾听的呼吸声。
然后他安心下来，因为的呼吸节奏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
他放慢自己走路的速度，像一个真正的类，很稳重地踏着石头的地面，不再是飘忽着那样走到床边。
凯尔又站床头边，安静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审视什么可怕的危险，随时会因为的一个小动作而立刻拔腿就走。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醒过来的预兆，他终于觉得安全了，放轻动作坐到旁边，低下头认真地注视着。
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经熄灭，空气里还残留着稀薄的烟火味。
凯厄斯身上的低温加重了深夜的寒冷，彻底驱散掉最后一丝工烟气的暖意。
他藏阴影里，坐得笔直，就这样低头看。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累得什么反应都不敢有，就怕惊扰他的沉思。
他坐了很久，熬不过他真正闭上眼，陷入到模糊的睡眠中。凯厄斯将手放的头发上，几乎不用力地摸了摸，没多想地侧脸藏入毛皮里，躲避掉他手上的寒冷。
他立刻将手收回去，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反应，才重新伸出手指缠绕住的长发。他的声音轻到脆弱，“克莱尔。”
藏毛皮被下的手无法自抑地弯起，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醒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就好像不睡觉也是犯罪一样。
不吭声，忍不住往更深的被窝里缩，企图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再竖起头发变成冬眠的长毛刺猬。
凯厄斯生气地抓着的长发，让没法滚到床的另外一边去。
闷声回答，“不，睡着了。”
“以为拿没有任何方法吗？”凯厄斯阴森森地说，他像是黑夜里最可怕的鬼魂，死白的脸孔鲜艳的红唇，冷冽的表情都像极了恐怖油画里走出来的魔鬼。
是拿没有任何方法。睁着一只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他。
“明天就将面对选择，沃尔图里的见证下，转变或者死亡。”凯厄斯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飘很轻，那语气的色调是接近深夜的黑沉，让倾听者一不小心就以为是风声。
闷不吭声，这样平静的凯厄斯让精神紧张，仿佛是无动于衷的地面下，暗涌潮动的黑色河流。
“所有选择的结果，都没有能改变，因为这是法律，亲手签署下名字而制定的法律。”凯厄斯像是面对一个熟稔的老朋友，带着淡淡的得意，温柔地跟炫耀什么。
能充当国会亲手制定法律，不是元老就是站权利顶层的领导者，想他是有道理得意洋洋的。
继续沉默，不懂要怎么回应他，这个时候似乎什么反应都不合适。
“克莱尔，不会让选择死亡的，没有能逼丧失生命，就连自己都不行。”凯厄斯呢喃一样，他有些恍惚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幻象困扰着他。“谁都没有资格来夺走，是的，谁都不行。就算是……”他黑夜里，很眷念很缓慢地转头四望了一下，他的视线是那么珍惜地投向看不清楚的远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什么，这种美丽足以让所有凶残的犯罪之，都懦弱地跪下双膝。无时无刻不告诉，它是一种多么珍贵的东西。”
他抓着头发的手指慢慢攥紧，垂下的发丝柔顺地贴着他苍白的手腕，变成一种束缚绳索的姿态。
“但是错了，这不过是食花的诱惑，这种色彩将变成了食物，是迷惑的囚牢。”凯厄斯的语气骤然改变，就如他情绪多变的脸孔，他总是有本事让自己几秒内大起大落。他变得阴狠而坚定，“都是它抵抗着的，夺走了。”
……，突然之间很想揉揉太阳穴，智商跟不上他的转换速度，到底是什么东西抵抗？完全无法理解凯厄斯的大脑世界，果然非类与类的脑回路构造，是不同造物主的杰作吗？他的话实太繁琐沉重，让忍不住想躲避开。
“克莱尔。”凯厄斯伸手都不用力就能轻易扯开的被子，他将装睡的拖过去，搂怀里。
被迫离开温暖的地方，来到他冰天雪地的怀抱里，这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他蹭蹭的鬓发，冰凉的呼吸吹拂过的脸颊。听到他的声音里欣喜中夹杂着痛苦，这两种情绪也不知道是怎么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他说：“不要抵抗，就算最后的代价是放弃身上的所有颜色，也不准放弃生命。”
更加奇怪他的举动，迟钝地想推开他的身体，不解地说：“凯厄斯？”
“无法抵抗，只要压碎那些色彩……”他自言自语，眼睛又是那种怪异的怀念情绪，他似乎看他的四周，像是这个世界是他第一次降生的那样新鲜。“必须压碎它。”
有不好的预感，觉得他想做某些不了解的事情，而且是事关的。
“想干什么？”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希望他成功，他这个样子活似入魔。用力推开他的胳膊，他没有让得逞，抓着的肩膀就将整个按到床上。他俯身，头发落到脸上，眼睛被发丝扫到敏感地闭上。而就这一瞬间，凯厄斯开口了。
就如他冰冷到可以扎的呼吸一样，他的话平直空洞，没有任何该有的温度。
“忘记吧，克莱尔。”
忘记吧……
还闭着眼，耳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黑暗与窒息的无声占据了所有触觉。
只有他的声音，叹息飘逸，冷漠幽冷，包围着。
他没有一丝犹豫，再次说：“忘记它，忘记福克斯，忘记的出生地，所爱之，忘记类的世界。全部忘记吧，的克莱尔。”
怎么可能忘记……想嘲笑他，可是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什么东西裂开了，四周，听到凯厄斯兴奋而难过的声音继续响起。“是不可能抵抗的，这些色彩鲜艳的囚牢，只要愿意……就能摆脱，掐碎它。”
他弄碎什么？
本能地觉得必须去阻止他。
可是身体太过沉重，连眼睛都挣扎不开。
凯厄斯用一切都结束了的悲伤语调，轻声说：“就让这个世界重新回到最初的时候，真实的色彩只会是的绊脚石，不会允许这些东西夺走的生命。”
想说什么？突然就忘记了。
耳边是他的声音不断响起，清晰的思绪被大雾所笼罩。
“忘记吧，忘记所拥有的一切，无需这些感情。将属于这里……”凯厄斯将的手放他坚硬的胸口处，他阴暗而笃定地强调，“永远。”
迷糊起来大脑很混乱繁重。
终于困难地出声，“不……”不可能忘记，忘记什么？
所有记忆的画面碎裂，一片一片，崩碎开。无力地想抓住，可是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想抓住哪一片。
看到查理，他抱着说，是舅舅，克莱尔，
但是很快，他的脸就模糊了，模糊得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看到卡伦一家，他们坐学校餐厅里，不，学校，什么学校？
上学的地方，什么时候上学？
“不要抵抗，克莱尔，没有这种能力，实太年轻了。”凯厄斯笑起来，他的笑声总带着股尖刻的味道。
不知道他说什么，可是身体的反应很大，似乎知道要反击凯厄斯的话。问题是的大脑一片空白，很多思绪都碎成棉絮，一吹就散。
不死心地要去抓住什么，手要伸出去，凯厄斯将的手又重新攥回去。
他抱着面对着深邃的黑夜，半眯着眼贴耳边轻声呢喃，“都忘记吧，明天开始，将舍弃任何过往。的生只有，没有任何东西能夺走的生命。”
“不，不对……”奇怪地想要迫切反抗他的话，这是不对的，可是哪里不对。
完全想不起来了。
车祸？那个金发女的鲜血变成了无数的血滴，散裂开。然后呢？
“就让这个世界重回无色的喧嚣中，将踏碎能力的色彩，征服。克莱尔，命令全部忘记。”凯厄斯居高临下，以一种蔑视的冷酷姿态说。
发现一切都远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他的声音是唯一的存，不断以倾轧打压排除异己的病毒速度，来填补遗失后剩下的空白思想。
无能为力地求他，“凯厄斯，停下。”不要继续下去，可是想不起来自己要他停止什么，就是拼命抵抗他，想不起理由。
“忘记它，忘记是一个类。”凯厄斯残忍得无动于衷，他对于弱小没有任何同情怜悯。
他不是蛊惑也不容软弱，就这样以铁血的杀气要将彻底碾碎。
被他的声音一直往下拖，浑浊的黑色洪流铺天盖地地淹没了，这是不对的，但是这种否认却让痛苦到产生痉挛的抽搐。
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睁开眼，发现自己医院里。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萦绕鼻间，有些茫然地伸出手去碰触那些爬到床头的阳光，一接触就反射性地躲开，却发现一点感觉都没有。
光线炽白，重新将自己的手摊到阳光下。
很温暖，没有灼烧感。有些奇怪自己过激的反应，觉得刚才应该做了个梦，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一个很漫长的梦，醒过来自己还是躺病床上。
侧脸，看着医院的窗帘，想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这个问题对来说很平常，每次能睁开眼都会觉得真是赚到，又多一天的生命。
不过医药费是一个大问题，亲朋好友真的不敢再劳烦。想起已经重组家庭的父亲，他一定不愿意去打扰他，听说弟弟出生了，他最近会很忙吧。
大学的同学也走散了，年初接到同学聚会的电话，听说他们都各自有了前程。
发现打电话的叫错了的名字，可能是他搞错联系。
联络本子上的电话号码密密麻麻挤成一堆，总会手急打错的。
三个星期前，终于得到机会出了一次医院，去公墓看望一下老妈。
“妈，过得很好。”蹲她墓前，真怀念老妈的手艺，自己的做菜的技术触目惊心。
太久没有跟别说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妈报告生活日常。最后坐到了地上，体力不支。摸摸妈的遗照，她笑得可真好看。
“爸爸也很好，不用担心，会照顾他的。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可以经常出差，看看各地不同的风景。是有点辛苦，不过薪水比同期的毕业生还要高很多。的老板看起来有点刻薄，但工作很认真，他说要给涨薪水。呵……”忍不住地笑起来，很开心。“还没男朋友，年底会考虑去找一个，然后带来给看。大家都过得不错，也是，生活真是美满啊。”
妈应该不会担心了，重新回到医院后这样想。
善意的谎言什么的，偶尔说几次有益身心健康。
今天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力气，动动自己鸡爪一样的手指，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然后重新躺平，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尽量想些好的事情，这不容易，因为好事都被反反复复重温得差不多。
想起自己三天前看的小说，跟隔壁病房的一个产妇借的，是暮色电影接下来的小说，新月。就看了一半，看到爱德华离开了贝拉，然后贝拉发现了雅各布是狼……不错的情节，不过还是支持爱德华，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样，因为产妇出院，书也还给她了。
相信男主角一定会回来，跟女主角大团圆，爱情小说都该这么写，不然作者会被扔香蕉皮。
总觉得爱德华跟贝拉这两个名字很熟悉，仔细想了想，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更像是生活里的同学。
认识他们，甚至觉得忘记这两个家伙是不应该的。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用尽了身体里的力量，想翻个身，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突然想起，是不是还有一个很爱的舅舅。
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将手慢慢放到自己胸口处，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因为连回忆的力气都没有。
疲倦地闭上眼，空气中的独属于医院的那种味道渐渐消散。萧瑟冰凉的温度又重新回归，蜷缩成一团，这可比死的时候还要疼痛难忍。凯厄斯的手指放的脸上，他似乎怕出问题，呼唤的声音很低沉。
困惑地重新睁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记忆还停留医院里，停留那个等死的重病躯体上。
“克莱尔？”凯厄斯欣喜地叫。
迷茫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就只记得这个家伙的名字，他长得还不错，这是对他的第一印象。
“凯厄斯？”奇怪自己怎么对这个名字印象那么深刻，却无法肯定这是不是他本。猛然回神，有些东西要溜走，连忙伸手去捞。
凯厄斯很快速地将的手又捞回来，与他十指交缠。“真完美。”他的深情毫无防备，就好像他已经清楚是属于他的。
认真地去观察他的脸孔，眼睛，包括他的嘴唇。觉得他称赞言过其实，可是黑暗里无法真正看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指尖抚摸着的脸颊，凉意渗透到的皮肤里，这个动作很轻柔，温度过低意思却很亲昵温暖。
们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他替盖上毛皮被，坐床头低头看着。
想自己要不要故意假装一下，闭上眼像是很渴望安睡，好熬到明天。
凯厄斯应该没有发现，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还能不能扛得住。上辈子的记忆最后一秒里，拯救了这辈子的记忆。
才发现，凯厄斯的能力竟然是强力催眠。查理，贝拉，卡伦一家，福克斯中学还有的所有事情，都他的命令下被卷碎。该庆幸他没法将手伸到的上辈子，只要拼命地回想，就能保住那些差点被卷走的记忆碎片。
太可怕了，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刚才没有把握住，明天估计连卡莱尔是谁都想不起来。
因为有那么一段空白期，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敢动弹地眯着眼睛偷看他，看起来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催眠是失效的。刚刚想松一口气，他戒备快速地转头，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张望起来。
他看们四周的黑暗，黑暗里的各种家具及墙壁上的油画。难道他才发现这里的装修过于讨厌，一点都不适合他的身份吗？
“克莱尔！”他的咆哮来得过于突然，愤怒与不可置信他的声音里是那么明显。“根本没有没有忘记，对不对？”
他的反问根本就等于肯定句。
这个家伙的神经怎么那么敏感，什么都没说他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为什么它还？”凯厄斯厌恶地看着他的四周，又非常生气地怒视。“一定要反抗吗，克莱尔。”
强词夺理的最佳典范，快要被这个神经质的家伙搞疯了。忍了又忍，才很窝囊地安慰他，“不，忘记了，真的。记忆这玩意不怎么可靠，真的忘记了。”
“那忘记什么？”凯厄斯凶残地用威胁的口气说。
大脑因为经过了前面的剧烈折腾，现有些不好使。傻愣地回答，“希望忘记什么？”
“忘记是一个。”他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一个难不成想让变成一只蜗牛？这个实无法苟同，最后才有点息事宁地用温和的口气说：“凯厄斯，从出生到现都是一个，不能剥夺的物种认知权利，不可能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一只鱼或者一条毛毛虫。”
如果他不是那么贪心要将所有的记忆都夺走，那么可能真的会让他得逞。就是因为记忆碎片太多了，所以才能将它们随手就捞回来，它们黑色的洪流里那么一大堆太显眼。
“那还忘记什么？色彩盎然的克莱尔。”凯厄斯因为失败而变得特别尖利刻薄。
从不觉得色彩盎然也能拿来形容的，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企图让他冷静下来，“忘记了很多不必要的……”
怕凯厄斯发飙，立刻补充：“例如几岁上学就记不起来了，小学的老师也想不起来，还有三年前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什么礼物也想不起来，可能还有，大概都忘记了。”
这些是事实，因为没有来得及捞完全，他的催眠并不是没有任何用处。拼了命保住的，是记忆的绝大部分。不过那些遗忘的东西，对来说是忘记了也无所谓的琐碎。就算凯厄斯不拿走，估计过段时间会被大脑收入垃圾桶里。
可惜凯厄斯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安抚的样子，他看穿了所有的话语背后的意思，他知道遗忘的东西对来说无足轻重。
们之间的气氛完全僵住了，他搞不好已经考虑是不是要先干掉，才能抹掉他败得一塌涂地的耻辱。
企图鸵鸟地藏到厚实的被子里，不想面对这样的他。可是凯厄斯的手抓住露外面的头发，根本就无法移动身体。
“当一个该死的，没有任何用处的类是的愿望吗？”凯厄斯冷笑，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放弃。“总是如此固执地抵抗，用错误而愚蠢的决定，来破坏给铺就的道路。”
这个……个……实受不了这种家伙，这种控制狂。
“是不可能会忘记的，无论是福克斯还是的亲，包括！”重重地咬词，“是一个类这种事实。怎么洗脑也没有用，不会忘记的。”这简直就是挑战书，挑战他可怜的忍耐力。
凯厄斯的手指陷入到床里，他对于的不听话特别无法容忍。
而更想狠狠打击一下他，让他彻底清醒，随意掌控别的生就是一种罪恶。的声音带着一股疲软，无奈而难受，“如果要忘记，多么希望能忘记。”
“忘记？”他觉得这句话特别可笑，脸孔隐藏黑暗里，这让他的自暴自弃听起来特别用力凶狠。“忘记这种没有灵魂的怪物是不是？”
沉默，话语停留胸口处，很久后才有力气挤出来。
“忘记曾经杀过，忘记是一个吸血鬼，忘记叫凯厄斯-沃尔图里。忘记……”终于是说不下去，更希望时间永远凝固见到的前一天，那个时候的还叫c。
“希望是一个类？”凯厄斯冷嘲地笑起来，他的声音偏高尖刁，似乎嘲弄的话，“如果是一个类那么会爱上？一个没有任何自保之力，懦弱无能的。”
物种的沟通不良啊，一点都不失望他的反应，他属于鄙视类一百年专业户。实没有力气跟他周旋，侧身，将头埋入被子里，很轻地说：“凯厄斯，累。”
很想睡觉，不要闹了。
凯厄斯低头，他伸手想将拉起来，却最后一刻，收敛了所有的力道，抚摸着的头发。
闭上眼睛，泪水莫名其妙地流出来。
隔天醒过来，没有坐旁边，昨晚的混乱让恍惚起来，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境。
等到回过神，才战战兢兢地掰着手指数名。“查理舅舅，贝拉，很好，卡伦一家都记住了。同学，杰西卡，安吉拉，还有麦克，老师瑞恩与格林校长……”
一个都没忘，都怕凯厄斯会不会睡着后，对进行新的一轮法x功传销洗脑催眠术。
他什么都没有做，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他想开了，知道强迫是没有好下场的？
顺了顺乱七八糟的长发，看着头顶上的吊顶烛台，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要干嘛。
“克莱尔。”卡莱尔突然出现旁边，吓到地看他，难道们出现的速度就不能正常点？
卡莱尔的眼下有很浓重的黑眼圈，这让他显得有些憔悴，可是他笑容里的温暖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应该整理一下，来早了。”
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知道他是担心发生什么事，不然医生是不可能这么突然的。
卡莱尔将带到前厅，来这么久，自己还无法分清楚沃尔图里地底的各条地道。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吉安娜帮挑衣服，还是赤脚坐椅子上。
“的衣服还吗？”
吉安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补充，“就是来的那天，穿的衣服。”
她转头看，悲伤爬上她翠绿色的眼睛里。然后她才走出去，不久后就抱着几件与这里的色调格格不入的衣服进来。
衣服洗得很干净，有种清新的味道。重新穿上的牛仔裤，旧长袖T恤，可惜爱德华的外套被水冲走了，还有的鞋子。
吉安娜又帮找了一双手工靴子，她抓住的脚帮穿，“这是自己买的，送给。”
忍不住笑着说：“谢谢。”
“欢迎来到沃尔图里，早上好。”吉安娜用优美的意大利语回应。
“早上好。”的意大利总是磕磕巴巴。
跟卡莱尔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到吉安娜站柜台后面，目送们离开。
卡莱尔走前一步，跟随他的脚步。灯光的亮度逐渐减弱，发现自己来过这里。
灰暗的走廊，白色的墙壁，工的电力消失头顶的矩形油灯里。
看着卡莱尔的背影，知道他要带去哪里。所有纠结不安都变成一种无法回头的坚定。
“卡莱尔，如果无法得到足以让生存下去的票数，那么将会选择转换。”以为自己至少会对这个结果而感到挣扎，却发现做决定的声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将手放到心口处，炙热的跳动。那就这样吧，这个该死的世界。
卡莱尔回头，他忧郁地看着。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束。”没有后悔的余地，哪怕这就是拼尽一切努力得到的结果。“就算最后，选择了转换，也要来替举行这次仪式，沃尔图里任何吸血鬼都不能碰。需要，新生的吸血鬼不了解，所以需要的帮助。让不要伤害任何，卡莱尔。”
卡莱尔一点都不觉得决定多么令高兴，他充满怜悯的善良天性，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为难踌躇。
“这是的愿望？”他根本不相信，紧皱的眉头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年轻。
“就当它是，不相信凯厄斯，也不相信沃尔图里。要是死了，他们去找家的麻烦，就是天堂里也不安心。有要保护的，卡莱尔。”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伟大，这可不是什么舍己为的戏码，只是觉得该这么做。
“有心理准备了吗？如果他们都不投票。”卡莱尔不愿意用这种假设来伤害，虽然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这是的决定，无关他。”看起来比卡莱尔轻松得多，“至少让知道，吸血鬼不用吸食血也可以活下去。可没法想象自己去攻击别，只是为了得到食物的样子，那太丑陋了。”
“这不是的决定，更愿意好好地活下去。”卡莱尔一针见血，他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焦虑痛苦。
“如果能活下去的话。”率先迈步，与卡莱尔擦肩而过。“如果能活下去，会好好活下去的。”
卡莱尔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可惜什么。
们走过长廊，前方亚历克转出来，他歪下头，面无表情地说：“跟来。”
大门前面，还记得第一次到沃尔图里是凯厄斯将抱进来的。
黑色而沉重的大门，如同这个世界无法违抗的权威，冰冷地伫立眼前。
亚历克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双手伸出重推而开。
空旷如荒野的大厅出现，大理石地板倒映着入门者的身影。大厅尽头高台上，坐着沃尔图里的审判者。
他们冷酷而刻薄，没有一丝烟气息，像是至高无上的神祗，穿着黑色的法袍俯视着们。
看到坐左边的凯厄斯，他也注视着。
日光从巨大的弧形穹顶上照耀而下，看到他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