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倒】
中午虽然有休息时间，但其实观众一直都有。叶家玉和古寅还好,两位演员特别是周琅几乎没怎么休息,午餐都是随便扒了几口盒饭应付了事。叶家玉问她累不累,实累歇一会儿也没什么的,周琅却正色看她,良久说出一句“谢谢”。
下午的时候,方莹和舍长她们终于也到了,据方莹说她们午饭之后就出发了。不过周末的绕城高速不要期待太多。
前排原来留给她们的位置早就坐了了,方莹摆摆手说没事。实际上现场座位不多,很多观众更愿意站着。
再次开演的时候叶家玉就站她们旁边,都是同专业的看看有什么意见。
但直到谢幕,舍长、蒋如曼都没有说话,方莹比较直接,用看外星的表情看她。
“深藏不露啊家玉同学。”
“哪里哪里~”叶家玉无辜脸。
“前阵子梁学姐的微电影传得挺火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就整天往京戏跑，们还担心麻烦了呢。就说今天一定要来给捧捧场。”
“本来打算这如果没看的话们几个就一直坐着充场面的，”方莹接着说，“还好还好，们可以去别地儿逛逛了。”
“多谢们啊……”
“诶，梁学姐的电影看了没？”
“今天还没空闲呢，想说明天后天找个时间去看。”
“们帮看看去，晚上回不？回的话晚上给汇报情况！”方莹拍胸口。
“们已经附近订了酒店了，两头跑太远了。”
“其实觉得不太乐观，们从入口走过来好多展厅都放微电影……话剧舞台剧不多，不过这个估计是最小的，京戏和京影的好像都有专门的剧场。”
“……”其实后面那句可以不告诉的。
“行，们走啦，大卖……哦不，好评多多啊！”
下午四点的时候叶家玉终于有些疲倦了，观众虽还有不少但好像已经过了高峰期。她正准备说再演一场他们就回去好好休息。翻手机看看，却见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来电都是同一个，宣毅。
赶紧回拨过去。
“来了。”
叶家玉没想到他真的会来，不管她对自己的作品多么满意，传媒公司的总裁看来，《黄黄》应该是很小儿科的吧。
他不来是很正常的，要真的来了……她突然各种担心起来，具体是哪里不够好她说不出来，总之是觉得没有足够好到想让他看到吧。
宣毅今天依旧是黑色外套，展厅里边空调开得很大他脱下随意拿手上，里边是墨绿色的毛衣。
叶家玉从接到电话开始就一直往外张望，走动的还是挺多的，但是她马上就看到了他。
“前排的位置没有啦。”
“没关系。”
正是上一场结束，有观众往外走，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闭馆了，基本已经没有会再留下看一次，大家都想赶时间多看多逛。几个高个子的男生说笑着从他们身旁走过，叶家玉一米六几的小身板显得尤为娇小，宣毅侧身和她换了位置，两再继续往里走。
前排有些空位，叶家玉招呼宣毅坐下，趁休息时间把她的伙伴介绍给他。
只有古寅知道这个年纪和身份都显然与他们不同的男是什么来头，另外两估计以为是叶家玉的哪位亲戚。
“叔叔，家玉很厉害的，都没见过几个像她这样年纪的能写出这样的剧本啊。”周琅。
“可能们长辈不太看得惯这样剧，不过今天很多来看演出的学生评价都很好，叶家玉做得一定很不错啦。”
龙语阳终于也会给叶家玉捧场了，只是这话说得……
休息时间快结束周琅回到后台，叶家玉也做好心理建设宣毅旁边坐下——如果他能发表一下对这部剧的看法也挺好的么。
哪知才离开的周琅又折了回来。
“怎么办呀家玉，电脑动不了了。”凑过来轻声说。
《黄黄》的配乐都是龙语阳现场演奏的，虽不需要弄其他音效，电脑却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播放旁白，虽然不多但肯定是好不了的。原来是叶家玉录掐着时间录了之后又找调过音然后才放电脑里的，哪知现出这样的状况。
“要不算了？反正今天已经比预计的演得多了，和观众说声抱歉……”
“没关系，现场念吧。”
“去给调好麦。”
叶家玉站底幕后边，看到台下宣毅专注地看着台上，她握了握麦克风，最后扫了一眼手中剧本上早已刻印脑中的词句，深吸一口气，开口缓缓念出声。
整部剧念下来，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出错，至于感情有没有发挥到位，全然没有余力考虑了，愈发觉得周琅不容易了。
因为电脑解决不了的故障，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这是今天《黄黄》的最后一次演出了。叶家玉走下舞台之后问宣毅这部剧怎么样。
“不错。”他只点了点头，手的动作有点不太自然，新手机的录音程序用得实不顺手啊。
叶家玉有点失望，不过想想能得到他一句肯定也挺好的了。
第二天媒体报道艺术节开幕首日的盛况，不知道是哪路记者拍到了宣毅的身影，业内士纷纷猜测盛光是不是对艺术节有什么想法，要知道这里最大密度的汇集了这一届从表演到编导制作的精英学生，作为一个新成立的影视公司，挖些有潜力的新苗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十个里面有一个日后成功了都算赚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盛光的这位总裁来去匆匆，只一个展厅停留过，然后展厅的位置也被挖了出来。《黄黄》演出第二天的情况有点不受控制，于是他们刚刚重新拆下的玻璃推门只得又装回去，就是这样还有很多观众守小展厅外边等待入场。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依旧如此。虽然观众多了很多，但他们最怀念的还是演出的第一天，先是担心失望而后咬牙坚持最后收获惊喜，第一批观众给了他们最大的鼓励，艺术节最后还会有评比，颁发各种奖项给参展的作品，说不期待是假话，但如果真的没有这方面收获，这次的经历已经够难忘了。
艺术节接近尾声的时候叶家玉找了个时间寻到了《信使》的展厅。这几天来会展中心的明显比一开始少了很多，播放电影的各个小展厅她一路走过来看到观众都不算多，《信使》这个也只是稍微好一点。
梁洁依和她的团队都不，可能休息去了，门口的海报列着播出的时间表。叶家玉去的时候新的一轮已经开始了，她也没意，进去找了个座位坐下。
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孤女的成长励志故事，挺感的。唐欢可能确实是个优秀的导演，叶家玉却觉得《黄黄》果然更适合的是古寅；厉心蕊那张美丽的脸也让印象深刻，但黄黄她大概是演不出来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们排演，还是黄黄因此有了真正的灵魂。
艺术节落幕一周之后，各奖项也评选出来了。影视戏剧类的评审委员会奖颁发给了大京电影学院师生共同拍摄制作完成的改编剧，那是一部时长九十分钟的纪录片，没有什么争议。叶家玉关心的是短片戏剧类的奖项，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最后的消息却是大京艺术大学的一部十分钟的短片获得了最有重量的那个奖。那个短片艺术节结束后她网路上找到了上传的版本，它的主题居然是战争，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可能会错认为是哪部好莱坞大片的片段，虽然艺术性有争议，不过评审会显然对它的制作水准之高达成了共识。
《信使》最后获得了大学生选择奖，叶家玉并不觉得意外。
一周的艺术节，确实如一开始周琅所说的，参展的微电影非常多，虽然他们没有观看多少，但优秀的作品肯定也不少。梁洁依的作品虽然导演很有水平，演员有实力，故事也感，相比之下却不见得多出众了。虽然艺术节是为高校生举办的活动，主体肯定是大京各大学的学生，这“大学生选择奖”却不是如它字面所显示的那样由大学生观众决定，而是由各大院校的学生会做代表投出的选票。涉及到大学的学生会……事实上是什么样的状况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从某方面看，这个奖领着还不如不领呢。
奖项一个个公布出来，叶家玉差不多已经要接受《黄黄》一无所获了。最后却被告知《黄黄》得到了特别关注奖。这差不多是全高校艺术节最神秘的奖项，从第一届艺术节开始就设立了，宁愿从缺也不会颁发给它认为不匹配的作品，而且至今都没有知道到底谁是这个奖项的评判，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往这上面想。
这个奖项当然没有评审会大奖得到的关注度高。
但是，上一个获得这个奖项的作品是一部叫做《昆虫的自白》的记录短片，它的作者叫做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