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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识破

那两骗子并没立即转身,只是又往前面走了一步,老曾见状喜的心花都开了,眼巴巴等张谆再喊出声,果然沾谆第二声已经喊出来。那两骗子见时机已到,这才转身,年老些的还一脸不快:“小哥,这做生意怕担风险是平常事,可也不能把生意往外推。”

张谆那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猜到这两来的有些尴尬,但若就此放过,事后未免会挨上老曾的埋怨,毕竟骗子不会把骗子两个字写脸上,此时见这两回转,忙拱手道:“两位还请坐下,货们可以送到客栈,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成。”

年轻些的骗子已经斜眼看了眼张谆,鼻子里哼出一声,老成些的扯了他袖子一下才道:“既如此,那也就这样。那还请把货拿出来。”老曾柜台里面听的真切,急忙走出柜台,让给这骗子又上了几样小点,这才拿了单子,去库里拿衣料。

这份单子上的衣料都是中等价位,上千两银子的衣料,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匹,按了花色纹样点了清楚,一个伙计抗肩上,就要去客栈,张谆也跟了去,老曾送走他们,得意洋洋地开始哼起小曲,失了这批货,瞧可还有脸这店里混?

那两骗子一路还是有模有样,指着几家铺面说都买了些什么东西,还说通州虽是个码头,可那些商家都只过路罢了,好东西还是要进京才能买到,这次给小姐置办嫁妆,足足花了上万银子呢。

一路说着,已到了广宁客栈,客栈的伙计见了这两进来,打了招呼又笑着问东西可买齐了,这两嘴里应着就带着张谆进了院子,这是一座小院子,正房三间,带一个小小院落,背后有窗,看见这院子的结构,张谆心里更加有数,只和这两进了屋内。

屋里摆设多是客栈的,年轻些的骗子打开靠墙的一口大樟木箱子,然伙计把那些衣料都放进箱里,然后盖上盖,笑着说:“朱大叔,银子屋里呢。”年老那个说声少陪就往另一间屋去,年轻些的给张谆和伙计倒茶,嘴里笑着道:“以后熟了就知道,最好……”

话没说上两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大汉的怒吼声:“谁住这里面呢,怎么把肮脏东西往住的屋门口倒?不会让伙计来扫了。”年轻些的眉一皱就走出去,听着像是和大汉辩解。

伙计坐不住,起身走到门口去瞧热闹,张谆让他回来,伙计的眉不由一皱:“衣料好好地箱子里呢,怕什么?”张谆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老骗子进的屋边。

此时老骗子听的外面争吵起来,得意一笑,这两间屋的板壁早被挖开一个洞,老骗子把挡洞口的木板拿掉,就能瞧见箱子,手那又是轻轻一动,箱子上的那块板子无声无息地掉下来,那些衣料就眼前。

老骗子飞快地把衣料拿出来,打个包背了就走到窗前,打算跳窗离开,翻过这道墙就是同伴们住的另一个院子,到时打声唿哨,大功就告成。

老骗子得意洋洋,背了衣料就要爬上窗,可这出来了,那衣料却怎么也动不了,难道自己力气那么小?老骗子伸手去调整一下就听到耳边传来问话:“要帮忙吗?”

老骗子不妨这一问,还当是同伴已经回来,心里埋怨他不该回来,嘴里说:“去应付那两个,……”说了半句觉得不对,转身看见问话的是张谆,登时吓了一跳,却还想从窗口跳出,可张谆已经伸手扯住他:“要走也成,把银子留下。”

老骗子此时不及去想张谆是怎么识破,先脱身才是最要紧的,张开口就往张谆腕上咬去,老骗子背了衣料,那也只有嘴,张谆早已料到,老骗子的嘴还没到,张谆的那支手已经往下移,紧紧按住老骗子的手,接着大叫有贼,快些来抓贼。

守外面的伙计听到张谆大喊抓贼,急忙去瞧箱子里的衣料,打开一瞧见箱子里空空如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箭步就冲到院里,院里正吵的火热的两见势头不好,立即分开就要奔出客栈,伙计只抓住那个年轻些的衣衫袖子,猛地一扯,衣衫袖子扯掉半幅,那大汉早已跑的不知去向。

伙计把手里的袖子丢掉,只是上前紧紧抓住小骗子不放。客栈里的掌柜伙计听到有大喊有贼,急忙带了扫帚等物来抓贼,被那大汉撞了一下,两个伙计去追,另外几个跑进院子,见伙计正扯了住店客不放,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们两都按住,忙问贼哪里?

伙计气喘吁吁,忙指着屋里说:“们是绸缎庄送料子来的,方才们见过,这两,哪是什么好,就是骗子。”客栈掌柜和伙计听了,急忙走进屋里,那老骗子已经不要那些衣料了,衣料甩的半屋子都是,正拼命地想往窗口爬,张谆正阻止,瞧见这样,客栈掌柜和伙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急忙上前相帮着张谆把老骗子也给抓起来。

外头已经热闹起来,原来是那跑出去的大汉正好遇到两个衙役,听伙计说追贼,那两衙役相帮着伙计把那大汉抓住。送进了客栈,三个骗子见对方一个都没逃过,不由连叫晦气。

到了此时,张谆才算放心下来,先谢过客栈掌柜,掌柜的虽连声说不必,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瞧,这几进出那么多天,竟瞧不出是骗子,实有些不好听。张谆晓得掌柜脸色为何不好,安慰几句掌柜的,又去谢过衙役,把事情始末说出,也就跟了衙役把这三个骗子,连着那些衣料,先往衙门里去。

刚走出客栈不远,就有迎上来,瞧见来,衙役急忙上前行礼口称周师爷,这师爷对衙役说道:“这边的事情,备细老爷已经知道,这些衣料,本是他家的,也不用送去衙门,让领出就是,这三个骗子,都送进牢里。”

说完周师爷又对张谆道:“这边的事,们东家已派料理了,先带了衣料和回去,不必往衙门里去。”张谆见跟着周师爷的,是廖老爷身边一个管家,心里虽奇怪那边怎么晓得的这么快,还是谢过周师爷和那管家,跟伙计带了衣料回去店里。

这边周师爷自让衙役把这三个骗子送到牢里去,管家又拿出十两银子谢过这两个衙役,这两衙役不料得此大赏,急忙谢了,喜喜欢欢把直接送进牢里去。

老曾得意洋洋,那静等着张谆回来,毕竟这骗局老曾瞧来,也算精致了,看见张谆的身影一出现店里,老曾恨不得就急忙问问,谁知看见伙计把那些衣料重新带回来,嘴里还连声道晦气:“什么好生意,不过是几个骗子,幸好小张哥机灵,把骗子给抓了,不然上千两银子呢,这辈子,还不晓得怎么赔?”

老曾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急忙分开众走上前,拉罪计问:“什么骗子,还有,这些衣料怎么都沾了些灰,们也不小心些。”伙计并不奇怪老曾这样说,倒杯茶润润喉才道:“掌柜的,告诉,是这样的……”

伙计那一五一十地说,老曾越听心里越打鼓,恨不得打伙计几下,店里本有客看衣料,听了这新鲜话,也凑过来听,还有来问张谆,怎么识破的?

张谆自不能说一开始就有疑心,只说听到吵架就觉得不对,屋里还有呢,哪有把给撇下先去吵架的,况且搬银子总要手,久久不唤,定有蹊跷,这才走到屋门口一瞧,才知大事不好。

老曾听了,只当张谆这回是运气好,心里盘算着下回要怎样再编个圈套,哄张谆上钩,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银子,广宁客栈的花销和这五十两银子的定钱,全是自己拿出的,这一下,一年的积蓄就不见了。

偏生张谆此时还瞧了老曾一眼,道:“幸好还有五十两定银,不然的话,们这趟就白跑了。”老曾恨不得打张谆一巴掌,但这时又说不出来,只得苦苦一笑,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今儿这么热闹?”铺子门口传来问话声,瞧见来,老曾忙迎上前:“王大叔,今儿怎么得空来?”王大叔还是呵呵一笑:“不是得空,是奉了老爷的命,让和小张哥去家里,问问话。”

问话?虽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招掌柜的去问问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老曾额头顿时就有汗,还没对好词,怎么去问,况且自己虽没出面,可谁知道顺藤摸瓜,会不会摸到自己这边?王大叔可没老曾想的那么多,上前拍一下张谆的肩:“小张哥,不错,竟然抓到几个骗子,很好。老爷定会有赏。”

张谆又是一笑,跟了王大叔出去,王大叔走出两步不见老曾,停下脚步喊他:“小曾,怎么还不出来?”老曾急忙应了一声,匆匆忙忙把那些账本算盘都锁好,这才跟着出去。

廖老爷正听小厮和自己一五一十地说,听完了点头:“这孩子不错。”小厮笑了:“能得老爷一声赞,那小张哥,还不晓得会怎么高兴呢。”

廖老爷伸手敲小厮脑门一下:“只会油嘴滑舌,说来,也不算小了,今年十七了吧,跟了也有十年了,该给寻房媳妇了,见夏荷还不错,不如就把她许给?”

小厮急忙跪地磕头:“谢老爷给小的寻媳妇,只是夏荷姐姐她,确实不错,小的也喜欢,只是小的觉得,夏荷姐姐不喜欢小的。”廖老爷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胖就喘上了?但凡是个男,就去问问,若她应了,再来求做主,都像这样,还娶不娶媳妇了?”

小厮用手摸摸脑袋:“原来老爷是哄小的。”廖老爷忍住笑:“什么哄,快去问问吧。”小厮应了,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忙上前掀起帘子,瞧见来,先禀告了廖老爷,这才出去。

王大叔带了老曾和张谆一起进来,廖老爷和平常一样,坐椅上对他们点一点头:“不错,遇到骗子还能抓住骗子,的确不错。”老曾这时已经把心一横,横竖就那么一下,上前对廖老爷行礼:“这全是东家您教的好。”

廖老爷唇边淡漠一笑,对老曾道:“罢了,什么教的好,也没教们多少。”说话时候,廖老爷的眼一直张谆身上,张谆还是和平常一样,规矩站那里。老曾见廖老爷打量张谆,轻轻一步把张谆给遮住了,嘴里就跟抹了蜜似的:“不是老爷平日常给们讲这些,们也不晓得怎么识破骗子。”

廖老爷又是淡淡一笑,对王大叔道:“吩咐账房,取五十两银子来给小张。”张谆急忙谢赏,廖老爷对他点一点头:“以后说话的时候还多,先回去吧,这会儿都近傍晚,也不用赶回铺子里。”张谆应是,跟了王大叔出去。

老曾独留那里,瞧着廖老爷还待再说几句,冷不防廖老爷淡淡问出:“来这边,也有十五六年了,记得最初,是从学徒做起,那时师傅常说笨,说,笨没什么,主要是没什么坏心眼,可还记得?”

提起往事,老曾吓的腿都有些抖,勉强撑住道:“是,有十六年了,东家您记性真好,师傅,是十年前回家养老的。”廖老爷唔了一声:“后来就娶媳妇了,年纪大,虽然老实,可还是想娶个漂亮媳妇,也是寻了三四年,才寻到现这个媳妇的,后来,就做掌柜了。”

老曾除了应是,没有别的话说,廖老爷瞧着他:“做掌柜,是娶了媳妇之后,那时有多大,二十五还是二十六,这么年轻的掌柜的确不多,所以一直以为,这全是媳妇娘家定北侯面前求了情,然后定北侯和说,才提做的掌柜,是不是?”

开头还好,听到后面几句,老曾吓的跪下:“东家,不,老爷,还是晓得,吃的是廖家的饭。”廖老爷并没让老曾站起来,而是瞧着他:“还记得吃的是廖家的饭啊?”

老曾差不多抖成一块了:“老爷,小的当然记得,若非老爷提拔,小的今日还是个一年赚不到十两银子的呢,哪有今日的好日子。”

廖老爷瞧着他:“这会儿挺明白的,既然明白,怎么就这么吃里扒外呢?”吃里扒外四个字出来,老曾吓的立即跪坐地上,不晓得该对廖老爷说什么?廖老爷端起茶喝了一口:“妻贤夫祸少啊,这话好像轮不到来提醒,可不用瞧别,就算是老王,王大娘的性子,嘴上不饶,可她从来不管老王当差当的怎样?”

老曾额上的汗已经出了一阵又一阵,强撑着对廖老爷道:“是,是糊涂,只晓得听媳妇的。”

“媳妇要好,听媳妇的也没什么,毕竟有智妇,胜过男子。”可是无知妇孺的话,就不该听了,老曾眼巴巴瞧着廖老爷:“老爷要夺了小的差事?”

廖老爷淡淡一笑,含义不明,老曾膝行过去,想再求一求情,廖老爷站起身:“话说到这里,自己琢磨,天晚了,回去吧。”说完廖老爷大步离开,老曾的话都被堵喉咙里,想再说几句,也没应,只得爬起身,想着自己要是没了差事,那可怎么得了?真要回乡下吗?这点积蓄回乡下也够买上十来亩地,混个饱暖,可是自己媳妇,绝对过不了乡下日子,真是成事不足的娘们。

曾大嫂这一日也是十分欢喜,等着张谆被骗,接着被廖老爷训斥,然后被开了的消息传来,左等右等,总算等到张谆回来。却见张谆笑容满面,手里还提着个小包袱,曾大嫂见张谆笑着,自己的心就提到喉咙口,几步上前要和张谆说话,张谆只和她打声招呼,就进了自己家,还把门给带上。曾大嫂没有法子,只得附耳张家门上,想听个仔细,可只听到这是东家赏的,就再没听到别的。曾大嫂越发像猫抓了心一样,就算张谆识破骗局,可也没法说那两个是骗子,只会被老曾趁机再告一状,哪还会得到赏银?

绿丫瞧着那几锭银子,心里不由有些感慨,记得刚被卖到屈家那一日,屈三娘子卖了一个灶上,得到五十两银子的身价,喜欢的不知怎么说才好,还让灶上们可都学着些,要像那灶上一样,能得多多的银子。

可是现,廖老爷一赏就是五十两,这些银子加上去年的分红,这几个月的工钱,还有张谆那一年外头挣的,再加上朱太太那回送来的礼,七七八八加一块,绿丫拿出算盘一算,本就大的眼睛瞪的更大:“谆哥哥,加上这五十两,们足足有一千七百两银子了。”

一千七百两?这个数字让张谆吓了一跳,自己现比原先是要多些身家,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绿丫把算盘往他这边一推,算给张谆瞧:“这还是把这些日子的开销都算出去了。”

说着绿丫忍不住叹一声:“难怪那日去朱家,朱太太和说,也该做两身好衣衫,好出门见客。当时还说,一身好衣衫,光料子就要二三十两,再说好料子不会做,要出去寻裁缝,里里外外加起来,三四十两呢,哪里这么多钱来做这个?朱太太当时只是一笑,现想来,原来是这样。”

说着绿丫抓住张谆的胳膊:“说,朱太太不会笑是穷,穿不起好衣衫吧?”张谆安抚地拍拍绿丫:“别这样想,朱太太是真心和结交,才会这样和说的。”

绿丫点了点头:“嗯,朱太太那日也和说了,她说,男的生意做的越大,女就要出门应酬,该说什么话,该行什么礼都要学起来。还有……”绿丫忍不住对下手指:“朱太太还说,使奴唤婢的时候,也有御下的工夫,这些都要学。不能像别一样,光看见富家太太使奴唤婢穿金戴银,以为何等风光,却不晓得她们背后用了多少工夫。”

张谆细细地听着绿丫说的话,等听完了才拍一拍妻子的肩:“家绿丫很聪明,学这些,不会费力的。”真的吗?绿丫又笑弯了一双眼,接着就道:“兰花姐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不如们送些银子回去,让她雇个做粗使的,免得她大着肚子,还要去担水劈柴。”

张谆点头:“嗯,听的,都听的,也赶紧去给做晚饭,饿了。”说着张谆还拍拍肚皮,绿丫又是一笑,跳起来去厨房做晚饭,张谆靠那瞧着妻子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等再过些日子,自己这边也可以雇个做粗使的,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妻子那双小手,老茧会渐渐退去的。

猛地曾家那边传来吵架声,打断了张谆的遐思,绿丫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皱眉望向曾家,听起来,像是老曾和曾大嫂吵架,老曾这就不说了,对曾大嫂从来都是服服帖帖,怎么会和她吵架。

张谆虽不知道廖老爷和老曾谈话的内容,可这么一吵,张谆的眉不由一皱,难道说,那几个骗子是老曾找来的?做这样的事,对老曾自己也没多少好处,要知道他可是掌柜,店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可要担责的,哪能全身而退?

张谆让绿丫继续做晚饭,自己推开门走出去,王大娘听到曾家吵起来,早已兴奋地推门听个清楚,见张谆走出来就笑嘻嘻上前对张谆说:“听见了吧?曾家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计不成,这边都快丢差事了。小张哥,就觉得这不错,果然不错呢。”

算计?张谆用手点一下自己的鼻子,王大娘点头,还要把曾家两口子使的坏给说出来,当然重点还是曾大嫂娘家身上,从来都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做事的,现,总算招报应了吧?

张谆侧耳细听了一番,眉皱一皱,对还滔滔不绝的王大娘点一点头,就重新走回自己家,让曾家两口子吵去,这些事,和自己无关。王大娘正讲的兴起,见张谆走进去,眼瞪大一些,接着嘴一撇,没听,继续听曾家吵架好了,顶好是这家子打起来,自己的气才能消掉。

张谆回到屋里,绿丫的晚饭已经做好,张谆闻到饭菜的香味,接过碗就吃起来,把王大娘说的话讲了几句。绿丫听完嗯了一声:“反正啊,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撺掇去做这些事的。”张谆笑了,把妻子的手拉过来握住:“对,们小绿丫就是这样,很聪明。”

还小绿丫呢,绿丫白张谆一眼,拿过空碗给他去盛饭,天边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这是个很美好的晚上,只要忽略了曾家那边传来的吵架声,到最后,已经变成曾大嫂的哭声就好了。

曾大嫂哭了一夜,终究还是要出门去给廖老爷请罪,不然真要被老曾休了的话,回娘家是没有容身之地的。曾大嫂刚打开门,就见绿丫送张谆去上工,曾大嫂瞧着张谆夫妻,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只是捏紧手里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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