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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期盼

万寡妇被茶泼了一脸,那脂粉顿时花了,站起身道:“这小烂货,是不是说中了心事,就这恼羞成怒,不过瞧,还是个……”不等她说完周嫂已经皱眉:“万嫂嫂,别含血喷,先不说张家小哥儿现外做生意,就说张家嫂子,瞧着还是个没圆房的姑娘家,就这说东说西,也不怕烂了舌头,死后做鬼都没收。”

万寡妇斜斜地看周嫂一眼:“当是谁,原来是周家嫂嫂,周嫂嫂可忘了告诉,昨儿啊,周家哥哥来过了,偏偏不巧,没带银子,从头上拔|了根簪给。”说着万寡妇伸手就从发上取下一根簪子:“虽是根铜簪,可瞧着这做的还精细,也就收了。”

周嫂没料到自己丈夫竟也和万寡妇有一腿,气的握紧手中的帕子,强还挣道:“这簪子,昨儿他回来说不晓得吊什么地方,定是捡的,拿来给。”说着周嫂就扑上前要去抢簪子,万寡妇已经闲闲地把簪子别到发上:“当是们,一个个钱财不扣手的?这样一根簪子,连一钱都不到,哪看得上眼,若非周家哥哥有些本事,还不让他上的身呢。”

说着万寡妇又笑起来,兰花本里面,听万寡妇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忙走出来把绿丫推到厨房让她去忙,这里就对万寡妇冷笑道:“要是来做贺客,那就请坐,若是来吵架的,这外面街可比们家里的屋子宽多了,随吵去。”

万寡妇见正主来了,眼皮微微一抬往兰花身上打量几下才道:“瞧着也是个风流寡妇,难怪刘大哥看上了。”王嫂虽旁看戏,可到此时也忍不住了:“万婶婶,都晓得这张嘴厉害,那又何必,姻缘本是天注定的,刘弟兄喜欢的是兰花,不是,这也是前生姻缘,啊,还是欢欢喜喜来道贺的好,何必做这恶客。横竖大家都晓得,也不缺这一个男。”

王嫂的男年纪大了,平日又老实,万寡妇倒真没沾过她男,此时听王嫂这么一说就拍手笑起来:“果然年纪大些的说话中听,王嫂嫂,就听的话,先来道贺,这二来嘛,”

万寡妇的眼一闪就笑眯眯地道:“还想求兰花姐姐开个恩,认做个妹妹,等她嫁过去,再过门,那时们姐妹齐心,定会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也免得外面的那传什么刘大哥是看中张家小嫂子才要娶兰花姐姐这样的闲话。”

说完万寡妇瞧向兰花,一脸都已经让到这步,甘居妾位,就答应吧的神情。

兰花生平见过的无耻的多了,也不缺万寡妇这一个,不怒反笑道:“原来万家嫂嫂是求这个,说起来,依万家嫂嫂这样的品相貌,做一个妾,着实委屈了呢。”万寡妇怎不明白兰花话里的意思,故意顺着她的话就把手一拍:“就是呢,若非对刘大哥一往情深,还不愿这样委屈呢。好姐姐,就答应罢。”

说着万寡妇起身拉住兰花的袖子,就要软语相求,周嫂王嫂两个都皱眉,刚要说话时。就听啪的一声,万寡妇面上已经挨了兰花的一巴掌,接着兰花冷笑道:“放娘的狗臭屁,这样的话,也好拿到面前说,天下下|贱无耻的见的多了,却没见过这样的,为了个男贱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周嫂王嫂刚要赞一声打的好,万寡妇顺势坐地上大哭起来:“是,无耻,下|贱,们一个个都瞧不起,可有法子吗?男死了,丢下两个老不死要吃要喝要穿,一个女家,没有别的法子,只有靠这个。们一个个都是有老公的,怎会明白心里的苦?”

兰花没料到万寡妇竟会顺势诉苦起来,倒愣了一下,周嫂已经拉住兰花,王嫂冷笑道:“什么只有靠这个,明明就是不肯下力气,不说别,就说兰花?她不也是寡妇,没男靠,张小哥儿赚的钱又有多少?她难道就成日坐屋里等着张小哥赚钱回来养她这个姐姐?她没有,她每日泡豆子磨豆浆炸油条,辛辛苦苦出摊挣钱。那时哪里,哦,和不晓得谁家的男炕上高卧,哪舍得起来做这些。”

周嫂心里也解恨,急忙帮腔道:“好,就说娇弱,没力气,做不了这个,只能靠养汉过日子,那也做的隐秘些,哪能这样大喇喇地做,还成日街上巷内窜来窜去,似乎吃好穿好才是该的,别的良家女子甘守贫苦,才是不该做的,很该和一样,也去勾搭养汉,这样行径,正经谁会瞧得起?”

周嫂平日家是个腼腆性子,更别提王嫂这个不爱说话的,万寡妇哭了两句,剩下的话全被堵喉咙里哭不出来,只是瞧着她们,还想着该怎么说。兰花已经过来道:“万嫂嫂,地上凉,也别久坐了,不管别如何,横竖的丈夫是要对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的。吃好穿好谁不愿意,可是自己挣下的,穿的舒坦吃的舒心,而不是当着面被羡慕,背后被讥笑,这家子是靠养汉才吃好穿好。”

万寡妇被她们三说的再无还口之力,只得爬起来道:“们都是一伙的,全来欺负这个苦命,若有个男可靠,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被讥笑。”

绿丫厨房里听了半日,忍不住从厨房里冲出来道:“万嫂嫂,错了,岂不闻靠山山崩,靠水水干,只有靠自己才可靠。”万寡妇整理下衣衫,白绿丫一眼:“断奶才几天,就来教训老娘?还只有自己可靠,难道没听过,女的命是菜籽命,落到哪块地上就随哪块地去了?现命好,男可靠,等男发了财,到时娶个嫩的回来,也只有靠边站。”

说完这句万寡妇也不瞧她们,重新昂起头走了,绿丫瞧着万寡妇的身影,淡淡一笑,从没想过有会说自己的命好,就算有一日,谆哥哥真的发了财,他也不会娶个嫩的回来,自己相信的。绿丫心里笃定地想。

周嫂王嫂她们已经过来安慰绿丫:“这烂货说的话,别放心上去,她啊,就巴不得挑唆得家家夫妻都吵架,个个女都养汉,都和她一样下流卑贱,才叫称心如意。”自己脏了,有是想努力爬上去,用水冲洗掉身上的脏污,可是有是想把大家都拉下脏污的地方,甚至还大叫,这脏污才是本等,全忘了天下本就有脏有干净的地方,绝不是一模一样的。

绿丫羞涩一笑:“两位嫂嫂多谢了,相信谆哥哥的。”周嫂已经笑了:“方才那烂货说的有句是对的,这小张嫂子,生的真是秀美,和张小哥儿敲就是一对。”王嫂也旁连连点头:“这是穿的衣衫不新鲜,要是两个都换上新鲜衣衫,好好地梳头洗脸擦上脂粉戴上首饰,瞧啊,就是那画上的金童玉女。”

绿丫一张脸顿时被说的红透了,放开周嫂的手扭身往厨房里钻,王嫂已经笑眯眯地问兰花:“弟弟弟妹还没圆房,要说,等们成亲之后,索性一起摆酒,让他们一对小夫妻也圆了房,免得这院子里住着,不大方便。”兰花笑了:“这是好事,等谆哥儿回来再说。”

圆房?绿丫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虽还是女儿家,对这件事却不是懵懂少女,屈家听过见过的又浮上心头。特别是柴房里曾看见的一幕,绿丫顿时觉得有些想呕,难道自己和谆哥哥也要这样丑态,那真是不好看啊?可不做这些,听说不会生孩子,而绿丫,是想和张谆生个孩子,有自己的眼睛,有张谆的鼻子,一定特别好看。

“傻丫头,这又皱眉又脸红地做什么呢?”兰花已经送走客,进厨房准备收拾晚饭,看见绿丫用手握住脸坐那呆呆地就上前问。绿丫的脸更红了,有心想问问,可又觉得说不出口,拿过火石打火,看见兰花秀美的脸庞终究开口问:“兰花姐,问件事别恼,就是那个,为什么要做?不做可以吗?”

兰花的手停了一下,当初被屈三爷收用时的情形又浮现出来,疼痛羞辱,还有一种自己对自己的厌弃感,这样的神色让绿丫的心跳了跳,急忙伸手拉住兰花的手:“兰花姐,不该问的。”兰花长吁一口气,把那些过往都忘掉,对绿丫笑着说:“天生阴阳,自然要阴阳和合才对,而且,不同的,是不一样的。”

这话说的太含糊了,绿丫咬住唇,一脸的不理解,兰花拍拍她的手:“到时候就知道了,嗯,谆哥儿绝不是那样……”哪样?绿丫的眼又眨了眨,兰花见锅里的水开了,拿着面开始往下放:“反正,这事,总得经的。给自己喜欢的,总比给自己不喜欢的强。”

这话是真的,自己喜欢谆哥哥,想着,绿丫觉得心里又添上一丝期待,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时,他能赚到许多银子吗?兰花回头瞧见绿丫脸上神情,唇边也闪出淡淡笑意,有盼头,就是好。

万寡妇来闹了一场的事老刘很快就晓得了,他借故到了张家,隔着门道歉,兰花嘴里说着无所谓,心里却甜丝丝的,这个世上有把放心上,真好。谆哥儿,快些回来吧,回来了,兰花就可以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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