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嫉妒
“一会儿御医会过来，让他给仔细诊一下脉。”易扬忽然开口,把商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昨天睡着了不方便,今天还是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吧。”
虽然以他“目测”,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商霖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什么,“对了,的哑穴是解开的？”昨天没注意到这个,但她睡着之前明明是说不了话的,睡醒了却又能说了,中间应该发生了点什么吧？
谁知易扬闻言没有点头,反而眉头微蹙、略为困惑的样子,“他点了的哑穴？”
难怪那晚林中见面时她一句话都没说。当时以为她跟自己赌气,原来是说不了。
这么一想，他心头一松，明显愉快起来。还没来得及调侃一句，却又立刻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怎么，苏忌放过来的时候没有解的哑穴？”
商霖沉默地看着他。既然他没发现，那自然不是他让解的，看来是时间久了穴道就自己解开了。可问题是……
“他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封住的哑穴？”易扬低声道，隐隐有股不安涌上来。
明明那时候都要交换质了，苏忌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却独独留了哑穴没有解，这实有点怪异。
“除非，有什么事情他不希望那时候说出来……”他轻声道。
商霖脑海中忽然闪过积雪覆盖的廊下，面无表情的男子态度强硬地逼着她服下一枚乌黑的药丸。
难道……
“他逼吃下过一颗药。”商霖喃喃道。
易扬目光锐利，直直地看着她，“说什么？”
“出城那天早上，他派手下送来了一颗药，让吃下去。当时那架势完全不容反抗，想着与其被卡着下巴硬塞进去，还不如顺从一点，所以就吃了。”商霖说得很慢，似乎叙述的过程中努力平复心情，“那药吞下去没多久，就觉得浑身无力，于是以为这是让力松气泄的药……”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易扬，“会不会，其实是猜错了？”顿了顿，“那些武侠小说里不是都写了吗？什么可以让几个月之后气绝身亡的毒药……”
“闭嘴。“他冷冷打断她，深吸一口气，“王海，去尚药局催一催，让四名侍御医一起过来。”
王海领命去了，商霖见易扬脸色略差，不知怎的有些理亏，犹犹豫豫道：“其实也不一定啊。看，如果苏忌真的给喂了毒药，怎么当时不拿出来威胁呢？就是因为他压根儿没提这事儿，才一时没想起来。搞不好是想多了，那真的只是一颗让没力气的药……”
她的声音易扬凉凉的眼神中低下去，最后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别这么看着。自己的身体都没着急，急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商霖对苏忌有一股莫名的把握，总觉得他不会真的害死她。就算给她喂了毒药，敲诈勒索也好、刻薄讽刺也好，最后一刻总会出现的。
易扬闻言沉默片刻，伸手摸上她的头发，语气淡然，“这不是的身体，这是贺兰皙的身体。”顿了顿，“不过现是的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算现不是，早晚也会是的。”
商霖理解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混蛋变着法儿的调戏她呐！不仅如此，还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不像话，这是为她的生命安全担忧的样子么？
她面无表情地拿开他的手，“请不要用徐彻的手碰。对这个种马男的身体没什么好感，暂时不想和它发生太多的接触，谢谢。”
易扬被噎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郁郁地扭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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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御医很快来了，商霖顺从地任由他们诊脉检查了之后，便看着易扬带他们去了外面。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皇帝陛下终于慢吞吞地回来了。
“怎么样？”她问。
“侍御医没检查出什么。他们说除了虚弱了一点，没别的问题。”
商霖眨眨眼睛，“当真？”
易扬点头，“当真。”
商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易扬又道：“不过不放心，打算找到苏忌好好谈谈生。”
商霖哑然，心里遥遥对苏忌念了声保重。
她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她头顶上方，易扬正默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无论如何，她现的反应也淡定得过头了，难道她真不怕死？不，不可能，她那晚确实为了他奋不顾身，但那是万不得已。别的时候，她都是十分惜命的。
既然不是无所畏惧的亡命之徒，那她如今的态度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并不担心苏忌会害她性命。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但她潜意识里，确实是比较相信苏忌的。
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心底有股极不舒服的感觉划过，他开始后悔当晚把苏忌放走。他应该把他抓回来囚地牢里，仔细审问，弄清楚他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至于霍弘，大可以想别的办法对付。
这个念头闪过的下一瞬，他便陡然清醒，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住了。
多年的从军经历早已让他养成了习惯，任何时候都能精准地选中最佳方案，不因细枝末节的事情做出让步，以免贻误战机。
可是就刚才，他却想要放弃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因为实很想整治一番苏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他呆了片刻，唇边慢慢溢出一丝苦笑。
扶额叹息一声，易扬有些无力地想，原来自己也会也有不理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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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并不知道那个扬言要追回她的男心里起了多大的波澜，整理好了心情之后便回到了生活的正轨，也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离宫前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苏锦的好姐妹沉香，商霖答应过会替她查明苏锦的死因。
这事她着实有点头痛，因为据她的猜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霍子娆干的，可他们目前却不能不管不顾地把她给弄死，所以就算查出来了也只有不了了之。
她还纠结，易扬却轻描淡写地吩咐，“去把沉香传过来吧，朕也有话要问她。”
他是直接对宫娥说的话，商霖也不便阻止，只好任由宫娥领命去了。
“要问她什么？”她压低声音。
“没什么，只是既然是她告诉的那晚的事情，总要搞搞清楚才行。”他淡淡道。
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起了别的念头。想起刚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易扬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抚慰，经过短暂【一秒】的挣扎之后，便若无其事地去捉她的右手。商霖不想给他握，于是闪避了一下，他却不依不挠，大有不抓到不罢休的架势。
商霖今日穿了一件靛蓝的大袖衫，此刻正好方便了他和她衣袖里纠缠。几个来回之后，她的手被他强硬地握掌中，动弹不得。
“陛下……”碍着有宫旁边，她不敢太不客气，于是皮笑肉不笑道，“臣妾可还没答应您呢……”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了，就请您规矩一点好么？
他“唔”了一声，“知道，所以才这会儿来握。”言下之意就是知道当着外的面不敢挣开，所以故意来占这个便宜。
商霖气结，“无赖。”
易扬却忽然笑了，“说起来，有个问题还是刚刚发觉。”压低了声音，“刚刚说，对这个种马男的身体没什么好感，暂时不想和它发生太多的接触。”
“知道就好！”商霖咬牙。
“不不不，没领会的重点。”易扬笑眯眯，“说了‘暂时’。”
商霖茫然。
“‘暂时不想和它发生太多的接触’，也就是说过一阵就可以了？”易扬似笑非笑，“没想到觉悟还挺高，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一早就把话撂出来了。”
商霖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居然被他抓到这么个破绽，羞恼之下直接上手去掐他。这时候那长长的指甲就派上用场了，易扬被掐得眉头微微抽动，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当心指甲。”他甚至还细心地叮嘱她，“要是不小心折断了，疼的可是自己。”
商霖终于认识到，无论是比脸皮厚度还是那股无赖劲儿，她都不是他的对手，遂含恨放弃了抵抗。
于是易扬如愿以偿地握紧她的手，一脸坦荡地坐那里等候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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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最终没能等到沉香。
大半个时辰后，去传沉香的宫娥终于回来，吞吞吐吐地表示找遍了整个含翠阁，也没有找到沉香姑娘的下落。
“奴婢也问了与她交好的宫，都说几天前就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商霖与易扬对视一眼，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商霖的预感不是凭空来的。一天之后，沉香的尸首被从杏园的一口井里打捞了上来，听当时场的宫描述，尸首捞上来时已经泡得发胀，一看就是被丢下来好几天的样子。
也就是说，商霖不宫里的这几天，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