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许，离开才是最好

刘萍唤醒刚睡着的程子旋，让她下楼吃饭。她明显补过妆，可还是能看清哭过的痕迹。

程子旋不再像以前那样，看到妈妈受委曲，就急得想要跟她爸爸拼命，而是淡然的换了件衣服才下楼。

程莫怀坐在餐厅里，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子旋，过来坐。”刘萍体贴的替女儿拉开椅子，指着桌上的菜笑道：“都是你爱吃的菜，妈妈特意为你做的，快尝尝看。”

“嗯。”程子旋只是应一声，拿起筷子，随便夹着什么送到嘴里，然后，又放下筷子，轻轻一笑：“不错，很好吃。”

刘萍喜出望外，女儿的一句好吃，足以抵得过她被油烟熏呛的辛苦了。

“比监狱里的好吃多了。”

脸上的笑容，倏尔一僵，刘萍替她夹菜的手一抖，鸡翅掉到了桌上。

程莫怀阴沉着脸色，倏尔起身上了楼。

“莫怀……”刘萍弱弱的叫了一声，咬着唇，又为难的看向女儿。

程子旋这时好像来了食欲，重新拿起的筷子根本就没有停过。

刘萍小心翼翼的坐到她旁边：“子旋……那里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你爸爸面前，他不喜欢。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不好吗？”

程子旋从母亲眼中，清楚看到了逃避。

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她不愿再面对，宁愿，宁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把她当成是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

母亲可以，她却不能。

“也许，我离开才是最好。”她说。

“子旋，我不许你这么说！”刘萍急得一把抓住了她，“妈妈现在就只有你了，你哪也不能去！”

程子旋又低下头吃饭，淡淡的说：“妈，那个女人死了，爸恨我。很多事都改变了，不是你想逃避就可以的。”她起身，说：“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她离开了餐厅，隐约，听到母亲啜泣的声音。

暮春三月，微冷，透着凉薄。

她走在一排银杏树下，呼吸着久违了的自由的空气。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不远处，漆黑的车窗内，一对阴鸷的眸，充满憎恨的注视着她……

第二天，听到程莫怀的车子离开，程子旋才下楼。

“妈，我出去了。”

“去哪啊？”刘萍关心的说：“吃过早餐再出去嘛！”

“跟思佳约了早茶。”

一听是龙思佳，刘萍马上放心的点头：“也好，跟思佳出去散散心，顺便去逛逛待买买东西。”说着，她就递过来一张卡，“拿着，想买什么就去买。”

她无时不在尽量弥补女儿，只要看到她开心，刘萍深埋在心底的愧疚，才会稍稍平复。

拒绝的话已到嘴边，可是，看到母亲满眼的期盼，程子旋忍了住，接过卡，“我走了。”

“路上小心。”

尽管车库里停着几辆车，但刘萍却不敢再提让她开车的事。

出了门，打了辆车，直奔市中心的一家茶楼，那是她和龙思佳常常碰面的地方。

虽已过三年，茶楼依旧原貌，多少让程子旋找回了几分曾经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