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样的梦

刘萍急了:“子旋,你说什么傻话呢!”

程子旋掀起薄唇,不紧不慢的开口:“不是吗?我在里面三年!三年啊!你们有谁去探望过我?”

刘萍一滞,神情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心疼。

“子旋,你爸爸他……”

程子旋坐在了沙发上,双腿抬起,搭在茶几上,一双漂亮的眸,开始悄无声息的变得冷漠。

“妈,我为了你,撞死了人,你知道吗?”

女儿的话,似把尖锐的刀子,狠狠的扎上她的心脏。

刘萍的身子椅几下,脸色苍白着,赶紧扶住沙发才没有倒下,她抚住胸口,眼泪又成串滴落。

“子旋……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做……我当时有劝过你的……”

“呵呵,”程子旋笑了,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望着母亲,竟像个陌生人。

“妈,我是你女儿,你生我养我懂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你更了解我了!你说,你不知道吗?”

她的问话,咄咄逼人。

刘萍哭得不能自已,一下一下锤打着胸口:“子旋,是妈妈对不起你……”

与母亲的悲伤不同,程子旋却是出奇的冷静。

没人能想像得到,她在监狱里的那三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自己清楚,以前的程子旋,早已不复存在,也跟着那个女人一起,丧生在那场车祸里了。

望着变得陌生的女儿,刘萍的心里跟针扎的一样,她擦干净眼泪,强颜欢笑:“子旋,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吧,快上楼回房睡一会。晚上妈妈亲自下厨,做些你爱吃的饭菜。”

程子旋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她的确很疲惫,三年了,每晚都在做着同样的梦,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洗了澡,站在镜子前,伸手抹掉上面蒸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参差的齐耳短发,挡住了视线,她用手拔了拔,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还有一双冷艳的眸。

她身上穿的还是三年前的睡衣,这会却像个袋子挂在身上,露出一侧肩头。

懒得再看这样的自己,她吹干了头发,准备回到床上睡一觉,走出去的时候,却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她犹豫片刻,径直拉开了门,站在楼上,面无表情的听着。

“程莫怀,她是你女儿啊!”刘萍的声音,几近歇斯底里。

“我没有一个杀人犯女儿。”

程莫怀的冷漠,早在程子旋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是那样深爱那个女人。

刘萍被丈夫的话深深刺痛了,她尖锐的哭诉道:“子旋会有今天,都是因为谁?如果不是你背叛了我们母女,想要抛弃我们,她会做出那种事吗?!”

“我只记得,她杀了晓晴。”

“又是那个女人!!她都已经死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吗?程莫怀,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为你生个孩子的人是谁?是我!”

“哼,这样的孩子,我宁愿不要。”

“程莫怀,你不是人!!”

转过身,程子旋回到了房间,“砰”地关上门,钻进柔软的被子里,阖上双眼。

依稀,她又看到了那双愤怒的眼睛……

她猛地坐了起来,全身冷汗,胸口剧烈的起伏。

又是同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