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人同走，相貌却成了惊人的反差，一路姑娘看到楚慕修便害羞地低下头，有些则一脸鄙夷地看着秦素言，这会儿正是大街上热闹的时候，有些姑娘甚至故意走过去撞一下或瞟一下秦素言。

秦素言并未因此而有任何不悦或者不适，彷如人家说的挑衅的不是她一般，淡漠的性子这会儿倒是绝佳的保护伞，换了其他姑娘，能不有些反应么？

楚慕修面上还是一派儒雅，心底暗自偷笑，这会儿还真有个几分像了，和秦府二小姐一样，自顾自的，好像所有在她面前的人都只是跳梁小丑一般。

“姑娘好定力。“快到学堂门口了，楚慕修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因为先生太有吸引力。“秦素言丝毫不让笑着回了一句，这会儿又不像了，楚慕修摇摇头。

其实楚慕修也不懂自个儿怎么一瞧着这个秦楚楚便能联想到秦素言，难道自个儿喜欢上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子么？而且起初觉得没任何特别，有时候却又迫切想见到她。可是这锦城虽不大却也不小，哪儿寻去，且就算寻到又如何？

这进门的小段时间，慕容谨的脑海已经绕过了多少个弯了。孩子们都回家去吃午饭，堂内只有李子漠一人。

李子漠瞧着秦素言进来了，且带着一男子，有些微微失落地打了招呼。

“先生可用过午饭？“秦素言见他一人，关心的问。

“用过，希儿姑娘一同做的。”

“那便好，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楚先生，这样平日你上半日课即可，也不会太累。”

“多谢姑娘体恤。”然后拱手向楚慕修问好。

楚慕修自是拱手回礼。

楚慕修平日也只是来半日的课，然后同他们一同用过晚饭。再回倚凤楼附近的别院休息。日子过得忙碌且轻松。日日相对同行，也让楚慕修同秦素言成了好友。

他有一双同楚慕枫一样深邃的眼眸。有时候让秦素言望着望着便想起了过去的那个影子。虽然那么多年的痴恋已经埋入了心底，在夜深人静时，偶尔还是会让心底滚烫。那一方帕子，那一声似嘲讽的鼓励，却成了无数坚忍的理由。

日子平静而美好，无论女子多坚忍，也无法弥补心底那一块缺失的情感。

可她比一般女子果决，当断则断，不受其乱。那份深情和期盼，慢慢演化成为一种祝福，她知道。

所以即使她知道楚慕修是六皇子，也从不刻意排斥，如何待李子漠便同样待他。

楚慕修来授课已有一月有余，慕容谨也因为其他商行的事，离开了锦城。秦素言却从未想过楚慕修为何迟迟不走的原因。

她从来是这般，很少对别人的事儿如何上心。但自从慕容谨离开后，楚慕修无伴，便常集结李子漠同秦素言喝茶谈天。

秦素言倒也不避嫌，加之楚慕修才识广博，每每总能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倒让她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而李子漠相对就比较不同了，他书画一流，也是博古阅今，却稍稍刻板，况且他还在准备明年的秋试，还要教书，如此一来二往，反倒是秦素言和楚慕修聊到了一块儿。

天文地理，地方民俗，常常是一说便不停。

秦素言也是倍外珍惜这个有共鸣的伴儿，身边虽有希儿常伴，然而若是说东长西短，同希儿是没问题的，若是要说到这地方民俗，怡情山水，希儿能用的词儿顶多是：“美，真美，太美了小姐。”

这样一说起，两人就又笑开了。

另一边这各家姑娘听闻学堂来了个英俊的先生，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常来学堂，要么是接自家弟弟的，要么是来给孩子们送吃的，要么是家里开纸砚铺的，来帮助这些孩子的，而目的却都是探听下午的那位教书先生家在哪儿，婚配否。

这儿的民风相当淳朴，也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是以姑娘也并不像京城那般拘束，反倒让秦素言大感舒适，虽然偶尔他们好烦，偶尔也有人出言讽刺秦素言姐妹俩长得那样，却能够同那样好看的教书先生喝茶谈天，有时候还真让秦素言哭笑不得。

但不论目的如何，秦素言都是感谢她们的，也是感谢楚慕修的，虽只是一副好皮囊，却为这些孩子换得不少笔墨纸砚。

“如果他们知道林先生是六皇子，真不知道还敢不敢如此说话了，什么自个儿身份高贵，家财几许，娶之便能平步青云，不用只是做先生之类之类。”希儿编排着刚上门的炫耀的徐家小姐，逗得秦素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