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放心吧，那女子是老爷子硬要塞给我的，并非我所愿。我不会去见她，只留得她一人在清风居内过老。”柔弱的女子总是让人产生保护的欲望。

“那你答应我的，不许见她。”她知道这个男人重承诺，却也是因为这个承诺却使得秦素言同慕容谨生生错过了。

慕容谨回府了，老爷子拿着拐杖气哼哼地想要责打他。他只是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侯爷一边心疼爱子，一边又不敢忤逆父亲，而夫人只是一直哭着心疼自个儿的孩子。

老爷子打也打了，终究也是心疼这个孙子，慕容谨是众多子孙当中同老爷子最像的，连着固执的性子都是如出一辙。老人家了，再迫切希望圆了同老友的约定，却也终究管不动孩子们的事儿了。再想起那日秦素言同他说过的话，这会儿心想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于是这边刚娶妻，下个月又要迎姨娘过门。好在慕容谨虽不涉朝政，然却也知道这中间的盘根错节，自然是不敢大办喜酒。只一顶轿子迎进门，也算是定了林婕语的名分。

一边正因为蓄爷回府开心地想要告诉自家小姐的希儿，转而听见蓄爷马上就要纳姨娘了，也是忿恨难平。

正嘟囔着不知道怎么同自家小姐说，磨磨蹭蹭走回清风居之时。

五小姐慕容芊已经一阵风跑进清风居内。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这姑娘早已经把心偏向秦素言了，虽说单纯，可也不是傻孩子，自是想到若是别人将这事儿传给秦素言听，这秦素言该是多么难堪和伤心啊，自个儿当然要先去宽慰一番。

却未曾想到，这四嫂就像听和自个儿无关的事儿一般，正打着算盘看帐呢。

“四嫂？”慕容芊想着也许是四嫂强颜欢笑呢？出声探寻。

“嗯？“并无反常的反应。

“那个，你不难过吗？“想着只要嫂子说难过，那自个儿就去爷爷那儿闹。一定不给那总是装腔作势的林婕语好看。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一句反问就将慕容芊后面想说的话堵死。是啊，根本没有见过，为着一个心系在别人身上的人，又有什么值得自己难过的呢？

“四嫂你这么棒，四哥真是没眼光，我以后都不想理他了。“心直口快的丫头。

“傻丫头。他对我无情，我未必对他有感。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你说多好？”看着慕容芊还是一副疑惑想不清的样子，秦素言继续说道：“孝家家的，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我没有伤心不就行啦？毕竟是你的四哥，也别同林姨娘过不去，知道么？”秦素言压根没意识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话开始变多了，语气里也有情感，也开始毫无遮掩地关心别人了。

到了这样一个大家庭里，好在慕容谨压根不注意自己，新纳的姨娘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得了老爷子的眼，然这老爷子毕竟老了，能管的事儿也不多了。这才让她反倒更加自由，也更比以往在秦府内轻松多了，也或许是换了个地方，心态略微变化，也想活回自己的人，如将军府的小姐一般。

“喔。知道了。“慕容芊嘴上是这样说的，心底还想着怎么给四嫂出个气呢。

这头想着怎么出气是一回事儿，而那头再过一月多就要过年了，而这年关之前，各府小姐之间都要来个琴艺切磋，以往本就小姐同小姐间，在哪家后院上办了，也图个热闹。可今年却不知道太后老人家哪儿又来的兴致，起意在宫中办。

而慕容芊自是要参加的，要说这慕容芊琴艺增长之快，那定是秦素言之功。

秋日落叶时节已经过去了，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准备入冬了，院中的婆子们忙个不停，赶冬衣，备炉火。冬日的午后的阳光暖暖在照在清风阁的小院中，秦素言安静的坐在院内木制的椅子上，许是阳光过于舒适，整个人看起来备显慵懒。

嫁入府中已经三月有余了，她慢慢开始喜欢上属于自己的这一块小小的地方。虽然丈夫不来，但也正是因此而得到一院的安静，和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惬意。

时常还是会听得下人们偷偷议论爷是如何宠信新来的林姨娘，她却没有丝毫的伤心或者是不甘，而是照旧一早给老爷子和侯爷夫人请了安，然后回到院里，再不出去。偶尔也同芊芊一同在亭子里练琴，大多数时候还是在慕容谨的书房内看书和练字。

芊芊跑进清风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嫂子在阳光下微咪着双眼，双颊洁白微红，手肘撑着半歪着的头，秀发散落，只在两边疏起发髻，别上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发簪。白玉雕成，阳光下却像是真的一般。靠近还能闻到嫂子身上浅浅的清香，白色的棉衣和披风衬得四嫂真的像天外仙人一般。

“今儿个怎么过来了？”感觉到芊芊的靠近，她微抬眼说道：“今日阳光特好，想着暖暖，到生出了困意。”

“四嫂，明天我要进宫去参加各府小姐的琴艺切磋，你可不可以陪我一同去？”

“我不是命妇，皇宫哪儿能说去就去的。让大嫂陪你不是很好？”看着小丫头期盼的眼神，实在好难拒绝，可着实不想凑那份热闹。“我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再加上一句，表示对芊芊的鼓励。

小丫头哪儿能明白这是她的推脱之词，也不敢硬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