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片刻安逸

“姑娘，你可算醒了！”

安静的厢房中，碎儿轻轻地睁开眼睛。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诧异，这个雕花奢华的房间是怎么回事？这是哪？

“姑娘？”

循声望去，一个妙曼高贵的美夫人正焦急地看着她。碎儿顿时扑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了。

“姑娘，你可知你睡了多久了？”美夫人面带笑意，一脸的慈祥。“我儿郁宣自从把你带回来之后，到现在都没好好睡过觉，呵呵呵……”项夫人打趣道。

啊！原来这位夫人就是那个美公子的亲娘！也难怪公子他长得那么俊美。

仔细打量，这位夫人她骨瘦肌丰，面色红润，高鼻深目，柳眉细腰，皓齿红唇，纤纤玉指，实在巧夺天工，精美绝伦。一看便知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西域美女。

碎儿看着项夫人，着实有点受宠若惊。她只是个下人，何德何能竟然让身份如此高贵的美夫人照顾着，这不是折煞她了吗？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项夫人笑容满面好奇地问。

碎儿瞪大眼睛，一脸的为难，然后指着嘴唇摇摇头。

“咦？”项夫人心生疑惑。“姑娘你不会说话吗？”

碎儿满眼无奈地点着头。没错，印象中，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怎么会？我之前给你把过脉，声脉一切正常啊。”项夫人弯弯的柳眉皱成了一团。明明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姑娘，怎么……“姑娘，你一定是以前受过什么惊吓才会这样的，不要紧，都过去了。此事强求不来，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把项府当自己家一样住下吧。”

听着项夫人的一席话，碎儿感激不尽地想给项夫人磕头谢恩。不料肩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使她毫无防备地又卧倒在床上。

“哎！姑娘小心！！”项夫人立刻扶住她。“你别这么激动，先躺着，你想要拿什么？我去给你拿。”

碎儿诚惶诚恐地摇摇头。

“那就好。”项夫人眼里浮现一丝哀伤，但她马上又转移话题。“对了，府里的荷花开了，我本想等你醒来带你去赏荷的。照这情形看来，你身子骨还这么虚弱，过阵子我再带你去吧。”项夫人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告诉碎儿病情的时候，等过一阵子再说也不迟。

碎儿勉强地抿嘴一笑。

荷花，多么美好的记忆。想起白家翠伊阁下的荷塘，只是短短数日不见，怎会恍若天时般遥远？

记得以前，卓然总是会在夏夜里偷偷给碎儿采荷花，抓萤火虫，做出各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情来……那是只有碎儿和卓然两个人的世界，安静，温暖，快乐，不曾被世俗所污染，美好得就像甜甜睡去的美梦……

“姑娘……姑娘……姑娘？”项夫人的一阵呼喊，终于把碎儿给拉了回来。“姑娘你想什么呢？”

啊，这恍若就在眼前的已逝往事，碎儿她宁愿在里面沉沦，永远都不要醒来……

碎儿错愣地望着项夫人的脸，有太多复杂的东西在她的眼里交织。那错过一次，遗憾终生的爱情，究竟到何时才能再见到卓大哥？这彷如雨雾般的深深思念，又该何去何从？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项夫人怜惜地用手抚了抚碎儿的额头。可怜的孩子，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碎儿抿嘴摇摇头。卓然的痴情和白梦灵的嫉妒，这是她心里永恒不变的伤痛，可是她又怎能说得出口？

“对了姑娘。”项夫人突然表情舒缓起来。“我想你应该饿了，我刚刚叫宣儿去厨房给你盛莲子羹过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又跑哪去了。你等一下，我去找他。”说着，项夫人弯眉起身，走向门口处，一把拉开房门。

“咦？”项郁宣哪也没去，正乖乖地坐在门外的走廊栏杆上。他吃惊地望着项夫人，项夫人也吃惊地望着他。

“你……”项夫人突然柳眉一挤，大门一关，立即上前去揪住项郁宣的耳朵。“你这个臭小子！”

“啊，娘……疼，疼……”项郁宣赶紧放下手中的粥碗苦叫起来。

“你还知道疼啊？”项夫人极其无奈。“你干嘛把我专门煮给那姑娘喝的粥喝掉，嗯？”她指着栏杆上的半碗莲子羹，表情更加生气了。“你这个臭小子！！”

“啊，娘！！”项郁宣一个转身，灵活地挣脱了项夫人的手。“娘，孩儿突然想起有急事。”他赶紧扯过栏杆上的粥碗，一溜烟跑了。“我再去盛一碗！！！”

“你……”

不出一刻，项郁宣就端着一碗清香的莲子羹飞回来了。

“娘，粥来啦，嘿。”项郁宣稍显得意地在项夫人面前停下来。项夫人看着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乱使武功！娘宁愿你走着回来，真是太乱来了。”项夫人生气地抢过项郁宣手中的莲子羹。“不知悔改的臭小子！”说完，她转身推门进去，然后马上关门。

“碰！”

一见到碎儿，项夫人的心情马上好转。

“啊哈，姑娘，粥来了。这是府里最新鲜的莲子，是今早我叫下人特地为你到荷塘里采来的。来，尝尝看。”

……

门外的项郁宣不爽了。

“哼，人是我带回来的，醒了也不让我见一见，还关门！！”看样子，项郁宣是真的烦得要命。

“算了，娘不给我看碎儿，我就到外面青楼看美女去！！”

原以为他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他却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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