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底层女人的幸福

朋友说; ‘你该找对象了’。

‘净瞎扯’!她不好意思的说。

这两年,留下来的姑娘,酗子们大多已经处了对象,有的已经结了婚。中队里只剩下她和宾县留下来的新,还有她的师傅,丁大夫。

丁大夫有对象,在其他中队当管理员。

一个酗子,一天趁没人,递给了她一封信,希望能发展友谊。他原来也是一个小队长。大家都喊他大哥,为人处世很受人尊敬。但是,爱情,真的是一种缘分。对他,没感觉,婉拒了他。

一天,丁大夫对她说;‘付指导员,想让你当他的大儿媳,让我问你?’

‘啊,丁大夫,不行,不行,他家老大上七二一大学了,以后该瞧不起我了。我没文化。’

后来,付指导又介绍她见了他邻居家的一个男孩子。

‘李玉,真么样?’第二天,指导员问。

‘不行,指导员,他好像瞧不起我。’

昨天见的酗子很帅,她自卑,赶紧向指导员说了他好像不同意;‘不能让他先说不同意!’

她从小形成的胆小。自卑在关键时刻总是发挥着作用。

她的一个好友,找了一个男朋友,酗子很帅,很聪明,但是结婚没多久就有了花边新闻。后来,又因男女关系问题被撤职。折磨的好友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我不能从蹈覆辙’她想。

她和新成了剩女。

新是宾县唯一留在中队的姑娘。中等个头,长得干干净净,性格温和,十分善良。说话谨慎小心,从不伤人。父亲,两个哥哥都是电力工程师,母亲也是电工。

‘我们家快成电工世家了,只有我不是。’她说。

从75年来大庆,她就做现场调度工作,就是在工地指挥砂石车辆,装卸到指定地点。在工地上奔跑指挥,做着各种手势,停、好、前进,卸车!十分潇洒。

一天,指挥部来放露天电影;‘列宁在十月’。今天,心情有一点郁闷,她不管白天刚刚拆洗了被子,还没有缝上。扔在床上去看了电影。

‘你画的是什么?小鸟啊。’看完电影,心情舒展了许多。她学着电影里小姑娘和列宁的对话,心情愉快的回到了宿舍。

‘哦,被子已经缝好了!’原来,是新没有去看电影,帮她缝好了被子。

她和她是同岁,但她却像大姐姐一样,心思细致,知道关心别人。

后来,她也调走了,到一个小学校当了数学老师,她是高中毕业,数理化不错。

新结婚了,爱人是一个单位的司机。

现在,中队里单身女青年,只剩她自己。

一天,楚指导的爱人找到她说;‘我小叔子的战友,只比你大一岁,你们见见面吧。人挺实在,挺好的。’

‘汪姐,不行,谈不到一起。’见过一面后她说。

‘找对象过日子,人还是老实。实在比较好。’楚指导劝她。

‘老实过分就有点傻了’。她说

‘你不能按照你的脑瓜要求别人。’付指导员说。

‘’咱们之间好像谈不到一起,没有共同语言,算了吧‘’

‘处时间长了,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吗?’他坚持的说。

相处一段时间,他的真诚,实在感动了她。

‘算了,就这样吧,自己形象也一般。’她想。

七十年代,二十六岁,已算大龄女青年,剩女。

生活上能够相互照顾,感情上能有一个人依赖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但是,她的婚姻又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他一米七六的个头,胖乎乎的,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性格很开朗,实实在在的没有什么心机。他是当兵后回到大庆来的。

两人确立关系后,第一次,跟着他到黑龙江省的一个小县城克山县。见到了他的父母。父亲是退休工人,母亲家务,两个姐姐都已结婚。

他的父母见到她,表示欢迎。到了第三天,他的母亲说;‘你们俩个已经吃了两天了,该你们掏钱了’!

她愕然;‘不知他们家是什么消费观念?’

初次见面,按照习俗,他的母亲给了她一百元钱,叫做‘见面礼’。

就这一百元钱,以后,一直到她们结婚,他的父母没有再帮助她们一分钱。结婚需要的被褥,简单的用具,都是她,他们俩个人自己准备的。

那个年代,人们恋爱,结婚,对于物质的东西不是那么十分的注重,主要是看人是否好。

大概是从小在艰苦的环境下长大,能吃饱穿暖,她就很知足。

那时候,在大庆生活,还是很容易的。大庆有几个不花钱;洗澡不花钱,坐车不花钱,吃水不花钱,用电不花钱,烧火不花钱。有一点条件的单位,还都种点地,到秋天可以给职工分菜。

大庆刚开发时的自给自足的光荣传统还在延续着。

刚来大庆时,她们这些筑路小姑娘,穿着沾满灰土的工作服,在公路中间一站;‘停一下!拉我们一段’。‘哎,师傅,送我们一段’!无论是公交车,还是大卡车,淳朴善良的师傅们都会停下来送她们一段。大庆人真的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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