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底层女人的幸福
快到十一国庆节了,突然,传来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的噩耗。
人们感到震惊,悲伤。
她有点不知所措,喊了这莫多年毛主席万岁,‘他怎么能死?他怎么可以死?’
大家哭,她也跟着哭,哭的说不出话来。但这悲伤痛苦里却有一部分是对自己命运的哭泣;‘啊,毛主席,你要是不发动文化大革命该多好!不然,我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当然,这种思想活动是不能让大家知道的。
紧张,劳累,但却愉快的七个月过去了。
一段时间,大家纷纷紧张神秘起来;‘大庆要留人了!’
挨累辛苦干了七个月,大家都希望留下来,吃不了苦的已经都逃跑好几个了,留下来的都比较能干。
她们来大庆时140人,跑了几个,还剩132人,再加上75年宾县留下的人,200多人,只能留下80人。。
大家十分紧张,那个年代,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工作啊,有了工作,就有了稳定的前途。那时,不像现在,只要肯吃苦,到哪打工都能挣钱,肯动脑子,自己就可以做买卖。
找工作,是唯一的出路。
她没有跟她们窃窃私语,没有到处打探消息。她自信; ‘留几个人,其中也一定会有我!’这时,老舅突然来了一封电报;‘牙克石制药厂招工,让她速回’
指导员找她谈话 ‘李玉,你有什么想法?如果回去我们不拦你,但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嗯,指导员,我不想走,我想留在大庆。’
是的,来到了大庆,她感觉,找到了自我,找到了尊严。虽然,干的活是很脏很累,有人看来是最低贱的活。大庆人都喊她们是‘老外’即外包工,外来工。
但是,领导对她的信任,和姐妹们的和睦相处,使她感到心情愉快。
春节回家,;‘’哇!李玉,你黑了,还胖了。’小官看见她说。
一到冬天,她就咳诉,这是在农村生产队时留下的病根,却好了!这大概是因为大庆发的大头鞋保暖很好,冬天脚再没受过凉。
怪不得,人们说;‘心宽体胖’呢,心情愉快,体重从104斤长到了124斤。
‘谁不知道谁啊,都他妈从牙克石出来的,有的人爸爸还是判过刑的呢,搁这儿装积极!’留人的名单出来了,焕弟,焕珠姐俩个都没有留下,姐姐焕弟开始了谩骂。
她认为;‘李玉是小队长,肯定向领导说坏话了。’
其实,她也是个外来工,留人她根本参与不上。
‘李玉,指导员让你上队部去一趟。’
‘指导员,您找我有事?’
‘是这样,上面又给了两个名额,大个刘,干得不错,给她一个,还剩一个你看给谁好?’‘其实,赵焕珠还挺能干的,给她可以吧?’她说。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听说她姐赵焕弟这两天骂你?’
‘骂骂呗,反正我也没有坏过她!’
指导员会做工作,试探她的想法,征求她的意见。
‘她姐是她姐,她是她。焕珠老实能干’。她觉得,‘人,心眼不能坏。’
焕弟看到自己的妹妹留下了,马上改变了态度;‘李玉,我妹妹老实,以后你还得多照顾照顾她。咱们都是老乡,山不亲,水还亲呢。’
‘你用不着想那么多,我这人做事凭良心。’她说。
牙克石来的老乡,最后留下了30人,宾县的只遣散了几个,多数都留下了。
焕珠后来分到了石料加工厂。找了一个大庆钻探工人结了婚,生了一个漂亮女儿。生活的很好。
随着国家的富强,大庆的发展,当年当了逃兵的老乡;‘肠子都悔青了!’
有一个小姑娘叫小艾,是牙克石老乡,长得娇小美丽,很文静,来大庆时,随身背着一把小提琴。一到下雨天,大家不能出工。她给大家拉一段小提琴曲子,很美,很动听。在这坚持了一个多月,一天晚上,她偷偷的对她说;‘李姐,我爸来了,在火车站等我呢,这活我实在干不了。’
她很理解她,小艾从几岁就练琴,从没有做过体力劳动,筛石块,挑土筐确实很为难她。那时候,是不许随便辞职不干的。晚上六点半,她俩悄悄的到了交通车站,她把她送上了七点的最后一趟班车。
过了一段时间,小艾给她来了一封信;‘八号晚上,我父亲到让胡路火车站,请你把我的行李物品送到车站。’赶最后的一趟班车,把小艾的行李送给了她的父亲。
艾叔叔表示感谢,硬塞给十八斤粮票。
她在车站待了一宿,等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的第一趟交通车,回到了驻地。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讯息,不知她现在那里,是否幸福?
焕弟回去后,也没有再找到工作。听说,结婚后,在郊区自家开了一个小卖店,生活还可以。
老实的回民姑娘小仉也没有留下,这样也好,她在这里也很不容易,小单位,没有回民食堂。食堂偶尔改善伙食,就是吃猪肉,基本上没有吃过牛羊肉。回去了,在自己家里,伙食会好些。 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