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卦乱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杨小仙转了一个身面对着冼光照,问他那根筋出了问题,竟为五一叔回家来疗养鸣锣开道。冼光照左手抓住她长长的头发向腰间拽了拽,说她的脑子是杏边的码头级硬邦邦不开窍。五一叔当时的神情,他那里都不想住,就是想回家。其时我也正纳闷来着,但我深入思索起来,竟明白他的心思。不是他不想在镇上和贵港那里住,而是自以为自己是养生高手的他,如今身体这番模样,假怕见到他的同事脸面挂不住。杨小仙就说,若他的同事要看他,住在冼村就不来了么?冼光照说路途遥远,而且又是专程,来一两次可以,多了谁还愿意来。杨小仙又说,可我总觉得你有别的用意似的。冼光照这个这个地支吾,杨小仙又催他,冼光照不得不把心里的深意说出。原来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够响的!他说华南逐渐大了,他一年四季有半过的时间在外漂泊,而她杨小仙要种田和操持家务,那有空余时间去管理他的学习。因我看五一叔现在虽说有一边手脚不能活动,但假以时日的话,最少也能好到八程;这也是神示。而最主要的是,五一叔的脑子还好使,所以,他若在家,我们多一点感情投资,华南家教方面我们就不用愁了。杨小仙啊啊地,总算明白过来了。她狠狠地掐了冼光照几下。可隔了一阵她又说,马三八叫她明天和她一起陪吉丽英去医院生产。冼光照说去吧,就不再理她,自个自地睡了。
第二天,冼光普送她们几个去医院就回来了。
晚上,他们在凉亭里闲谈。谈着谈着,冼光照忽然觉得心神不宁起来。他急急地回书房对吉丽英生产的事占上一卦。
冼光照对卦象相当的不满意,就走出来闷闷地坐着。
冼光普给他一支烟,问怎么啦?
他不答,只是吱吱地抽着烟。烟头的火光在夜里一闪一闪的,让人觉得这夜色特吓人。
冼显牛觉得问题严重,再次询问于他。
他说了占卦的事。说卦象很乱。
冼显马的面色立即就变了。
冼显牛也觉得冼光照占卦一向有准。去年他请冼光照占一卦,看看冼光普能不能在年前把婚事办了。他说能。果中。现在说卦象乱,宁信其有,不能其无。可乱是指些什么呢?他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叫冼显马立即打电话给马三八,看吉丽英生了没有?
“他爸,”马三八说,“有事吗?”
“吉丽英生了没有?”
“生了。老少平安。”
“男孩女孩?”
“屙尿射去高平地岭。”
“你现在立即把孙子紧紧抱在手上,一刻也不能放松。”
“怎么啦?”
“冼光照说吉丽英生孩子的卦象很乱。”
“哦!”
马三八和杨小仙匆匆忙忙走进婴儿室。这时,夜色已深,婴儿室很静,只有墙上的灯光向黑夜挑战。除却婴儿床上睡着婴儿外,护士都躲在办公室里。说没有,又不绝对准确,因她们进婴室时,见婴儿室后门,有一个身穿白褂,脸戴白色口罩的妇人,手上抱着一个婴孩快步走出去。也是整定冼显马有孙儿命,马三八看这情况不对路,先去检查9号婴儿床婴儿的裤裆,因她的孙儿华西放在9号婴儿床。当她发现那婴没有把时,一切多明白了。她心急火燎的招呼杨小仙向那妇人冲去。
她们奔出后门,那抱着婴儿的妇女已小跑到了几丈外的花园的一棵玉兰树下。马三八和杨小仙那个急啊,真恨不得那妇女吃了。她们高声大叫,人象两支箭般射去。
那妇女一是心虚,二是理亏,三是抱着婴儿,脚步当然比不上马三八和杨小仙了。她刚跑到屋角的转弯处,就被马三八和杨小仙她截得死死。
马三八她们嘴里叱咤,眼睛怒视。
外面的响动,婴儿办公室的护士最先听到。这不单是距离近,而是那妇女手上的华西被吵醒了,哭喊着。
两个值斑护士走出来询问情况,而这时在大门外值斑的保安也跑来了。
马三八气得说不出话了,杨小仙成了主角。她把情况一说,可那妇女耍赖,说她怀里的是她的儿子,抱他出来透透风,婴儿室里空气太闷。
碰到这种情有况,一干人等通通回办公室。
护士查档案,一下子真相大白。那妇女是一个星期前生的是女婴,已出院离去了。那妇女哭丧着脸,说她连生5胎女婴了。这是第六胎真希望是个男婴,那知又是一个屙尿撒地脉的!她实在不想再生了!可不生男家断了香火,她只有卷铺盖走人。她还说,白天来看到这9号婴儿,脸生得白净不说,他那高高的鼻子,最是她的向往。
这时,马三八回过魂来了,就质问她。说她生不出儿子就抢,这贼真好当!那妇女满脸羞愧,连忙跪下道歉。
杨小仙打电话回家,将情况一说,众人连说好险。特别是冼显马,连说家门有幸,家门有幸!并向冼光照许愿:华西满月酒那天一定要把他灌醉。
杨小仙问是否接受那妇女的道歉?冼显马说不要放过她,不然她不知道那贼字怎样写。后来还是冼显牛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才作罢。冼光照却对杨小仙说,问那妇女看,她的几个女儿有没有一个配得上华南或华西的?杨小仙笑他不正经。
看那妇女走后,马三八和杨小仙的心头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马三八紧紧地把孙儿抱在手上,一刻也不松懈。
吉丽英对儿子华西去留风波一点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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