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两情相悦

杜竞航对我说唐聿并不适合我,我正随手拨弄冬青的叶子,顿了顿笑道:“哪来的合适不合适,走下去才知道。”就那样的静默无言,他插着口袋看着远处,许久转脸对着我正要说什么,我先道:“他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或许是最合适的。”

这次,是真的再也没有话。

再聊下去,难免禁忌。安逸就是在我们这般不可忍受的沉默中出现,面目沉着,挽住杜竞航的手臂道:“菜都点好了,转身你竟出来了。”我跟在他们的身后。杜竞航高大健硕,安逸高挑傲气,两人站在一处,真是芝兰玉树般的搭配。子晴也从包厢里跑出来,看到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赶紧上前挽住我担心的问:“杨格?”

“没事。”

那天,我是和杜竞航一起坐车回的市里,只是相对无言,就那么回了家。还没有摘下手套,母亲就说有人给我寄了包东西,放在我的屋里,拆开一看,不知什么牌子的国外巧克力糖,还有一张便签写着一串数字。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寄得,真是钱多。心情正不好,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缓缓的融化,在房里坐了一会,想了想还是给唐聿回了电话。

“喂。”

“喂,是我,杨格。谢谢你的糖。”

“好吃吗?”唐聿的声音放松下来,自在随意。

“不错啊。”

“那么迫不及待?”

我咬牙,喊:“唐聿!”

他“呵呵”的笑,回荡在听筒里,轻叹:“逗你玩呢,那么容易急。”话语有些呢喃,我隐约觉得不合适,就想寻个由头挂电话。“陪我聊聊吧。”唐聿说,轻轻袅袅的,悬而未断,隐约的疲惫。

“好。”我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晚上,母亲陪着父亲去老朋友聚会,我都能猜得出究竟是哪些人,自己在家给自己熬粥。楼下那个四岁的孝“咚咚”的敲门,喊:“姐姐姐姐,我要吃鱼鱼。”开门放他进来,对楼下的老人说了他在我这里,特地为他炸了些小鱼,夹在蒸好的馒头里,盛好了半碗粥递给他,他被养的极好,手伸出去就是四个深深的小坑,两只手抱着馒头,四处乱看。孝子好像都有这个毛病,总是在吃饭的时候乱动或者眼睛乱瞟。忽的想起那日唐聿问我:“买鱼干做什么?”

“哄孝啊。”我答的理所应当。

“孝?”

“嗯。楼上楼下的,亲戚家的,爸爸妈妈同事家的,每年都吵着要。”

我在听筒里听到有人叫唐聿“唐少”,不禁想还是封建官僚大家族肮唐少?只是叫的人声音严肃恭谨没有丝毫调笑,还是少年声音。就在那叫声后,唐聿说:“我还有事,先挂了吧。”

在孝吃完馒头后给他喂了粥,让他自己到沙发上去玩,自己去收拾碗碟。想了想唐聿说的“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手都没有擦干净就从厨房跑出来,对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看的兴奋的孝问道:“你说,要喜欢到什么程度才会给一个女孩子买礼物啊?”小胖孩转脸看我,迷茫许久,细细喘了两口气,软软嚅嚅的问:“姐姐,你是什么意思~”小眼神纯洁无辜。看着他端端正正的坐着,捧着自己的两只胖脚丫,心想自己也是有病,就回了厨房。

我可能的两情相悦来的那么悄然无声,当我还在回头观望着过往的苦楚,沉浸在欲罢不能非要决断的时候,一个不自禁的回头就发现我的去路早已经不一样。以前,我知道在这条路上,终究会有一个人款款深情的等在那里,等待我去交付深情,可他终究虚妄,我不知是谁。与杜竞航这个可以给我真实伤痛的人相比,那些都太飘渺,如今,这条路上终于有了一个人站在那里,那般清晰,我望的清他的眉眼唇鼻,,看得清他眼中的款款深情。

于是,我不经意的一回头,发现早已经有了柳暗花明的势头。那山再不是我以为的山,那水也再不是我以为的水,它们都已泛春意,没有沧桑,只是有过往罢了,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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