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夜之吻
——花落成诗。——
放学。
出笼的小鸟，飞向自由的天空。这份自由，与我无关。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热烈燃烧。
“喂，你等等我。”后面，池睿追来，拉着我，紧张地说：“快走！”
“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围攻。
“是你们两个有约吗？”女生A问。
“藤帅，你们要去哪里吗？”女生B直盯着我，挽着我的手，叫道：“我们也要去。”
“我们要去……”
“夜总会。”我抢白。这下她们不敢去了吧。
我看见了文小诺，她和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并肩向我们走来。她竟是早晨在天使花街的女孩子。还有在梦中，也是她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文小诺问。
和我一样，池睿也色迷迷地盯着长发女生。
文小诺会意地给我们介绍：“她是我表姐，花落诗，只是大我一个月而已。”
花落诗。花落成诗。
“美丽的人配美丽的名字。”我忙献殷情。“我是左藤。”
“白色紫罗兰英文名叫AIDA，它的花语是‘让我们抓住幸福的机会吧’。”池睿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池睿，很高兴认识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色紫罗兰的？”花落诗热情地看着池睿，脸色潮红。
“今天早上在公交车上看到你抱着白色紫罗兰盆栽。”
原来他也看见了。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我们学校了，把学校的两大校草都勾引了去，我们这些人就没有机会了嘛。”文小诺抱怨地嘟着嘴，又说：“不过，还是隆重给你介绍我们学校的两个校草，睿王子和藤帅。”
“久仰大名，小诺总是不停地说起你们呢。”花落诗笑。很美。
“对了，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
“酒吧。”我又打断池睿。他惊讶地盯着我，随即会意地笑了。
我确定她就是我的类型。如果不想被生活闷死，最好是找个自己相当满意的人谈一场恋爱。至于结果，我从来不在乎。
——拼酒比赛。——
ZERO酒吧。灯光迷离。音乐低靡。
我们找个位置坐下。
突然灯光打开，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主持人站在驻唱台上，对着麦克风吼：“激情夏日，我们ZERO酒吧迎来了五周年纪念日，在座的各位酒水免费。”
台下一阵欢呼。
“另外，今晚我们要举行拼酒大赛，在规定的时间内看谁喝得最多，一等奖是MP4和两箱青岛啤酒。”主持人“哇噢”地怪叫一声，“参加的人请举手。”
底下的手刷刷地举起，还有池睿。他说：“我刚好想要MP4。”
“别丢人现眼了，没戏！”我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不理会。在拼酒队伍中，他就像在参天大树里的一棵发育不良的梧桐树，所有人一致认为他没戏。但是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得把人吸引。可就是这棵发育不良的梧桐树赢得了比赛，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面不改色口不喘地把二十三大杯的啤酒灌进肚皮里。
在所有人赞扬的欢呼雀跃声中，他站在领奖台上，拿到了他想要的MP4，他欢欣雀跃。还有两箱青岛啤酒。
“喂，说一下感言！”我起哄道。
他干咳两声，煞有介事地说：“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是他们把我养育得千杯不醉，其次，我要感谢坐在下面的朋友，是他一直打击我，才让我有了动力，才让我赢得了这个MP4……”
“下去吧！”我一个桔子扔上台去……
——暗夜之吻。——
从酒吧里出来，夜幕低垂，星光灿烂。
女生们打了辆车，各自回家。
池睿坚持要把两箱啤酒弄回家。他说这是我的战利品，不能搬回家，也不能把它送给别人。
“我以为你只是要个MP4，”我们坐上出租车，“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两箱啤酒？”
“不知道。”他轻松地说。
不管，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窗外流光溢彩，一闪而过。
“送给你吧。”他热烈地说。
“谢谢，算了。”我淡淡地说。
有些于心不忍，因为我冷淡的态度，他总是灰着一张脸。
“司机师傅，停车。”他说。下车，他不知是对司机还是对我说：“等一会儿，我买点东西。”
往小超市里跑去，很迅速。
“原来是个男同学呀，”司机突然说，“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呢。看岔了眼，现在男女都分不清了。不过那男同学真真比女同学还漂亮呢。”
我失笑。竟会有这种误会。
看他柔柔弱弱的，一副女孩子相，没想到如此能喝，还一副江湖好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样。追求女孩子的老道之处，也让人刮目相看。会失五十二次恋的人，没有得道成仙，也会走火入魔。
回来。买来了口香糖，木糖醇和。
“去口腔啤酒味儿的。”
我也吃了一片口香糖。我说：“竟然那么害怕家里人知道你喝酒，就不要去酒吧，去了酒吧就不要喝酒。”
他笑，竟觉得有些寂寞，说：“在家里，我是乖儿子；在学校，我是好学生；在社会上，我是个良民；在酒吧里，我是我自己。”
我看着他，不知道一个人吐露心迹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动人？车厢里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霓虹灯光，泛着微弱的光辉，他俊美的侧脸忽明忽暗的闪现着。这个时候，我在想像他的脸的表情，落寞？忧伤？无所谓？或是其它？
他哈了一口气：“你闻闻，还有没有酒味？”
不由自主地，手触摸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吻着他的唇……
窗外的夜之华彩，在眼前消逝，又重新再现。
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像过了很久……
不知道是怎样放开的……
“没有酒味。”我低声说，声音发颤，有些哽塞。
他好像点了点头。没有声音。
最后，他把酒留给了司机。司机没要我们的车费。
一直到家的楼梯口，我们神态不自然地道别。
“刚才的事……”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他进门的那刻，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哈哈！意外而已。”他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知是在掩饰，还是真的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我觉得不快，有种背叛的感觉。但是，我只想如他所想，把此事当作意外来处理。因为它本来就莫名其妙。
“明天见。”看着他进了门。
——暗夜之思。——
我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呢？真是苦恼！
给家里打了通电话，是左老二接的。她尽诉说她的的思念之情，以及懊悔之心。哽哽咽咽，哭哭啼啼——我怎么觉得她是在看催泪韩剧时接的电话——之后，冷静地问：“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又要我包庇？”
“靠！难道您儿子在您心目中就这印象？”
“是不是没钱了？”
好像我不是闯祸就是要钱。人生何其失败也。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挂了电话。
四面八叉地躺在床上。
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湿润，就像龟裂的土地得到甘霖。
感觉很好。
出乎意料的好。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
好想再来一次。
左藤，你彻底疯了！！
——四人之恋。——
教室里。吵闹不止。
文小诺整天都不爽。看我，欲言又止。
正如池睿所说，昨晚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照样潇洒地活跃在所有人中间。
“喂，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我这么烦？”文小诺气愤地瞪着我。
我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关我什么事啊？”
“我说了，你就知道关不关你的事了。”她看着我，似乎是要我求她说。
“那你快说吧。”我应她的要求求她。
“我讨厌花落诗，就是我表姐，她总是一副名媛淑女，高高在上的样子。没错，她是长得漂亮，学习也很棒，还会弹钢琴，可是也不能这样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走神了，既然对那家伙根本没什么影响，我干嘛老想呢？抓狂。“你说你表姐坏话，我听着呢。”听得只言片语。
“不是坏话，是事实。”她严肃地纠正，“我真得不喜欢她，明明是求我带她来学校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左老大来电话了。在这个时候，真稀奇，可能是批完了文件，想起来就打了一个。我找了个安静的处所。还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是不是又做错事了？是不是又缺钱了？
“谢谢您的关心，我过得很好，日子红红火火，有吃有喝有睡有玩，比猪快乐。”
“你这臭小子！！”把手机离得耳朵远远的，差点震破我的耳膜，“你给我好好呆着，表现好就让你回来。还有，你姐姐不久就从美国回来，我会让她去看你。”
挂断了。
左老三同他们一丘之貉，回来，也没什么惊喜而言。
回转过身，林苔儿在我后面。她盯着我，找我的。
“那天的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会保密吧？”
“我没兴趣管你们的事。”
“那很好！”她高傲地昂首，“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冷笑：“是吗？那干嘛来找我？莫非你另有所图？”
“你想怎样？”
我坏笑，一步步把她逼到墙角，双手撑着墙，把她困在我的包围圈里。凑近她，作势要吻她。不愧是校花，临危不惧，仍然抬着她高傲美丽的头颅，目光直率地看着我。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是借此来对我搭讪？”我的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想太多了。”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发颤。
“哦，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仍笑，“没事的话，公主，我告辞了。”
“等等，”她叫道，我停下来，“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命令式的口吻。
我慵懒地倚着栏杆，嘲讽地笑道：“不好意思，本少爷没有穿旧鞋的癖好，即使那双鞋又好看又合尺码，我也没兴趣！”
无意中的一瞥，楼下两个身影，亲密相拥……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林苔儿怒吼道。
分开，一个身影隐没在楼梯口……
“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我！”
一级一级的阶梯，脚步声……
“你知道得罪我……”
右手扣住林苔儿的左手，顺势往怀中一带，左手托住她的背，用嘴唇覆盖住她正要威胁我的红嘴。她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我，尔后，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铃响。
登上最后一级阶梯。池睿惊异地望着我们，“你们……”
分开。
“你这么没有眼力价吗？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回避才对！”我故作恼火地责备。
“对不起。”他低低地说。
“等我的约会通知。”托起林苔儿的下巴，轻轻地啄了一口，“再见。”
林苔儿有些尴尬地看了池睿一眼，下楼梯。
受伤的神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漠然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回教室。
看到前女友和我在一起不爽？我还不高兴呢！明明是我先看上花落诗的，竟比我先一步！
可是……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呢？为什么要去吻林苔儿？为什么看到他和花落诗一起会那么不爽？到底是因为他抢走了花落诗而不快，还是因为他被花落诗抢走而不爽？
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事呢？脑袋里全是问号在转，晕晕忽忽。
同池睿一前一后回到教室。
文小诺恼怒地盯着我，压低声音：“打个电话需要这么久？刚才我的话还没说……”
“停，”我打断她，“我知道了，你表姐和你的睿王子对上眼了。”
“你怎么知道？”她惊奇地问。
“要不要我告诉你另一个消息，本少爷和校花也坠入爱河了！”
“什么？！”她大叫，惊得跳起来，“你和校花谈恋爱了？！”
这下完了。历史老伯回手就是个粉笔飞镖，直射林苔儿脑门心。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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