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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节

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北方还没有进入供暖期。狂风中,大片大片的雪花旋转着肆虐地扑向行色匆匆的路人。在这样的天气里,窝在家里似乎成了最好的选择。

但是,呆在家里看起来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除去没有雪花飘落这点儿,温度只维持在十度左右的室内,其寒冷的程度并不亚于室外。尽管穿着厚厚的棉服、棉拖,坐在电脑桌前的汪晓静仍然感觉不到一点的暖意。脚边的取暖器成了摆设,冷冰冰地杵在椅子旁。近几天的持续降温,家家户户几乎都用上了取暖设备,空调,点暖器,散热片,只要是能带来热量的家用电器无一例外地被派上了用场。用电量激增,停电便成了顺理成章的家常便饭了。

抵不桩冷的侵蚀,汪晓静的双腿不停地晃动,以此让自己能感觉暖和些。已有些僵硬的手指敲打着笔记本冰冷的键盘,码字速度明星要比往日慢了很多。一段文字码完,汪晓静赶紧将手放进了上衣里,交叉着紧紧地贴在腹部上。汪晓静缩着肩膀,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文字,脑海里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写。纠结了好一会儿,汪晓静一个字也没有码出来。

汪晓静脸上渐渐现出郁闷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怅然地说道:“唉!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来电啊!真的要被冻僵了。笔记本的电池也快没电了,思路好像也堵塞了一般。”汪晓静扭头看着窗外,神情很是无奈。

发了一会呆儿,汪晓静低头看着键盘,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要怎样才能写出快乐的文字呢?”汪晓静心里这样想着,手指却不知不觉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窗外凄风冷雪,室内宛如冰窟!取暖器成了摆设,糟糕的心情!缩成一团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想象的翅膀!”

打完这行字,汪晓静看着看着,忽然笑了,不由得说道:“翅膀都缩成一团了,那还怎么写呢,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儿吧,这可不是我给自己找偷懒的理由哦。不过,话说出来,我还是真厉害啊,竟然能想到想象会有翅膀,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佩服!佩服!”这一会儿,汪晓静还真就陶醉在自我欣赏中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汪晓静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汪晓静边猜测着这个手机号会是谁的边接通了电话:“你好。”

电话那端却没有声音。

“你好!请问是哪位?”汪晓静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快,加重了语气问道。

“汪晓静,你好!我是顾旭辉。”手机里终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顾旭辉?”汪晓静先是一惊,脸上随即现出惊喜的神情,不相信似的问道,“是你吗?顾旭辉,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听错吗?”

“是我,我是顾旭辉。汪晓静,你还好吗?”顾旭辉的声音里也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说道,“很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一直很挂念,你一切都好吧?”

“我很好。顾旭辉你去了哪里?你知道我在找你吗?”汪晓静一脸喜悦的神情,急切地说道,“你现在怎么样,身体完全恢复了吗?听医生说你离开时伤得很重,一定很痛吧?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让你惦记了!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很好,恢复得不错。”顾旭辉很有些感动,说道,“我回医院去找过你,你也已经离开了。谢谢你留下了手机号码,让我顺利地找到你。”

“我也曾去另一家医院找过你的,你却离开了。没有你的消息,我一直在担心你。”汪晓静的语气里多了深深的担忧,说道,“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那家医院呢?是不是去了另一家更好的医院呢,一定是伤得很严重吧?”

不想让汪晓静担心,顾旭辉笑着说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我去了朋友工作的医院,在他的治疗下,我现在恢复得很好。所以,你就放心吧。对了,我听你的主治医生说,你尚未康复便出院了,你要注意休息才是。”

“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听到你的声音,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顾旭辉,你现在哪里,我们可以见个面吗?”汪晓静压抑住自己迫切的心情,愧疚地说道,“虽说已过去了四十天,但我从来没敢忘记要当面向你说声谢谢。我一直在盼着你来电话,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再次见面。”

“这,”顾旭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脸上闪过难过的神情。不想要汪晓静察觉到什么,顾旭辉迟疑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如刚才那般亲切随和,说道,“好啊,不过,再等些时间吧,我最近比较忙,手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我们一言为定。”汪晓静开心地笑了,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高兴地说道,“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去看你吧。”

“你等着我吧,我去见你。因为有些事,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去你那里一趟。我到了后会联系你的。”顾旭辉婉转地拒绝了汪晓静的提议。

汪晓静却信以为真,她连忙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顾旭辉,随后说道:“你到了以后一定要马上联系我,我想,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好的,我们说定了。你要多保重,后会有期!”顾旭辉脸上闪过一丝惆怅的神情,慢慢地合上手机,眼睛再次落到了双腿上,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汪晓静开心地笑了,抱着手机高兴地跳了起来,全然忘记了寒冷。“顾旭辉,谢谢你打来电话!谢谢你还记着我!谢谢你给了我了却心愿的机会!谢谢你让我如此开心快乐!谢谢!谢谢!我不知道要说多少次才能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我对你的谢意。”

兴奋中的汪晓静忽然灵感大发,思路也像是在瞬间被打通了,脑海似乎被滚滚而来的素材塞得满满的,件件那么鲜明,桩桩那么生动,汪晓静的心情顿时澎湃起来。

一脸笑容的汪晓静再次做到了电脑桌前,手指欢快地敲打着键盘,一行行文字快速地出现在显示屏上……

一连几天,汪晓静开心得像个孩子似。顾旭辉打来的电话确实让汪晓静高兴了好几天。因为心情愉快,汪晓静的小说以突飞猛进的状态在各文学网站每天都会更新,在排行榜的名次也以不可逆转的势头保持在前面。

兴奋之余,汪晓静也一直在等着顾旭辉再次打来电话。不过,让汪晓静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星期过去了,顾旭辉却没有再次打来电话。汪晓静忍住焦虑的心情又耐心地等了两天,顾旭辉仍然没有动静。汪晓静终于等不下去了,她拨通了顾旭辉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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