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如飞娥扑火

凤蕴莤钻在凤父怀中瑟了瑟，许久之后才慢慢将目光调离，见那名士兵一只手臂已被打穿孔，血流喷溅，摊流了一地，此时正吃痛地伏在地上呻吟。

凤蕴莤适才想起，刚才那股腥热正是这士兵的血，一股反胃的恶心涌起，她难受地闭闭眼，再也看不得第二眼。

不由抬头对凤父说：“父亲，这人不过一时犯了糊涂，还不至于要他命，如今他吃了黄局长一枪，那手即便医好也会残废，不如就此饶过他，也算为我们自己积点阴德！”

凤父身躯一顿，凤蕴莤的话字字说进他心坎，他虽是商贾，对杀人之事总且避之，就算凤蕴莤不开口，他也会劝说黄炜烘。

然而还没等凤父开口，黄炜烘就接下凤蕴莤的话。

“大小姐宅心仁厚，让黄某佩服！”

说着黄炜洪将手里的枪插回腰际，一个大步步至那士兵跟前，对着那只中了枪的手狠狠踏上一脚，又道：“看在大小姐的面上，老子今天饶你一命，不过你做出这等人狗不如的事，局里你是不能再呆了，记得给老子滚得远点，若是再让老子逮着，下回可没这般走运！”

那士兵伏在地上，一个劲地点头，听黄炜烘这么一说，绷紧的神经缓了会，腾出另一只手按住受伤的那只手臂，缓缓从地上爬起，眸光幽黯，朝凤蕴莤不时投了去。

那黯淡的眸光里，含着一股道不清的情绪，瞧得凤蕴莤手脚发凉，她赶紧将眸光撇开。

“多谢局长不杀之恩！”那士兵收回目光对黄炜烘讨好地道。

黄炜烘鼻子哼哼，不屑再睬他半句。

凤蕴莤自始自终再没抬过头，直至黄炜洪领着那群士兵走远，这才由丫环涟清扶着回了屋子。

凤蕴莤回屋后从里到外梳洗一番，由于受了惊吓，让她分外疲惫，一靠近藤椅就恍恍惚惚入了梦。

涟清不忍心叫醒她，去内屋拿了条薄被，替她盖在腹上。

时至傍晚，凤母差人送来一盅冰镇绿豆汤，凤蕴莤这才幽幽醒来。

“这绿豆汤用冰镇过的，这酷热天喝下定能解暑，小姐要不来点！”涟清拨了一小碗，将汤匙搁在细白瓷碗上，递给凤蕴莤。

凤蕴茜瞧着涟清手中的白碗绿汤，不由秀眉一蹙，似是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说道：“有没子墨的消息？”

涟清摇摇头，道：“张先生这两天没来公馆，想必银行里事多！”

凤蕴莤垂下翦羽，一股道不明的不安在心头作涌。回想起，黄炜洪与凤父的对话，她不得不为张子墨担扰。

张子墨的身份一直让凤蕴莤起疑。诸如张子墨是何许人士，家孜地，家里又有几口人……这些凤蕴莤从没听张子墨提起过。

凤蕴莤拨动汤匙，想起两人是在一场师生联谊会上认识的。

那天张子墨以大学校友的身份来参加联谊会，自己当时是学校的外语教师，两人不期而遇，少男少女相识互生好感，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在两人身上发效。后来张子墨频频来学校，两人相处时间久了，便确定起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凤家是雒安城有名的商贾，凤父在整个雒安城商业圈算得上翘楚，对于张子墨这种身份不明，家世不清的人，自然没资格迎娶凤蕴莤。然凤蕴莤却是个有思想，有魄力的新时代女性。凤蕴莤以为恋爱本该就是自由的，她崇拜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伟大的爱情，是爱就该轰轰烈烈的。

凤蕴莤的爱情观里没有自己，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爱得不够真实，对于张子墨她究竟了解多少，她搬着手指数不出几样，然而她就是爱张子墨，毫无保留不顾一切的爱着他，纵使飞蛾扑火，她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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