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5
回房里闷头睡了一觉,睡醒时已经正午,是隔日的正午,可见这一觉她睡得绵长。起来之后去厨房找吃的,发现爸爸一个人在餐桌前吃饭,喊她过去一起吃饭。
这还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爸爸,他似乎老了许多,前鬓略显斑白。他是一个英俊有魅力的男人,四十多岁的高龄,却不显臃肿,身材依旧潇洒,魅力依旧四射。
她这个女儿半老徐娘了,他这个爹还能风采依旧,实属难得啊!
吃饭时,爸爸突然抬头看着她,若有所思,听了半晌,他才开口,“夏夏,过几日在你二哥公司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过去上班吧!”注意,这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之前那么多年他都不曾管她,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想给她安排工作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去当白领,她在米丝工作就很好,至少有她喜欢的氛围。
他见她不乐意,脸色一沉,训斥道:“你一个女孩子怎可成日呆在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找个正经的工作,安安稳稳嫁人不好吗?”很好,他终于发火了。
而她压抑已久的怒气也可以发泄出来了。
嫁人?
“爸爸,您忘了吗?我已经结婚了,当然因为您的缘故我很快就会跟颜司明离婚,到时候,您欠颜家的债也就还清了。您觉得有谁愿意去娶一个下堂妇二手货您就找来,我不嫌弃,是个男的我就嫁。”
若非他的所谓恩情,她何须一人出走,她又怎会遭遇宁安羽的强迫,颜司明,他又怎么不要她。当她终于以为她能够获得幸福的时候,做爸爸的人却站出来阻止了这一切,不惜以死相逼也要让她离开颜司明。
真是可笑!
现在逼她嫁人?
除非把她的颜司明原装不动的还回来,否则,她宁愿孤寡一生!
爸爸将手上的筷子撂下,磕在玻璃餐桌上,脆脆的声响。他指着她的鼻子,“你就是这么跟爸爸说话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忘了,我变成这个样子,你——我的爸爸,功不可没!”
他颤巍巍的身子站起来,又颓然坐下,嘴中喃喃着什么,听不真切。她也不乐意听他说话,饭也不必继续吃,站起来就离开了。他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不该拿她去换他的心安。
他自以为换来了心安,却只是心痛罢了。
而她,因此变得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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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好的最初,你总是会乐意将自己的一颗心奉献给你最爱的人,一切最好的你只是想给他。
你的奉献不一定能够得到回报,越是倾尽所有,越是受伤最深。
到了最后,你不得不将你的一颗心封闭起来,自以为刀枪不入,实际上是千疮百孔。
在米丝,她还是那个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老板娘。所有人看到的是老板娘浓艳的妆,娇俏的脸,妩媚的身材,却没有机会见识到那一刻碎成渣的琉璃心。
年少时,面对爱情,她们都曾有过一颗纯净璀璨的琉璃心。
时过境迁,有的心坚如磐石,有的心击碎成渣,有的心徒留躯壳。
在成长的过程中,谁能够一直保留那一颗琉璃心?
你有吗?
你若是有,求你爱我,让我再一次感受到心跳,感受到鲜活的生命和触感,而不是在永远沉浸在黑夜里,成为黑夜的诅咒,日复一日的挣扎在痛苦的深渊。
或者,求一颗金刚心,替换了这颗渣心,从此再无红尘羁绊!
公子羽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每日在偎红倚翠中度过。爆爆结婚之后便不再这里上班,但是常来。嫁给了启少。听说启少依旧风流不减当年,听说启少与妻子不和日。日争吵……
只是听说罢了。
真实情况是启少和爆爆从来不曾真正成为夫妻,只是一抽姻将两个人糅杂在一起,不管配不配,爱不爱,终是成为了夫妻。他有他的风流,她自有她的逍遥。两个人互不干涉,谁也不必勉强谁。既然这婚姻是长辈们的一场联姻,那么不如小辈们也来一场交易,岂不快哉?
这两个爱玩爱闹的人凑在一起,谁玩谁的,谁闹谁的?
可谁又能说他们不好?
其实爆爆已经做得足够好,白日里是端庄娴雅的少奶奶,给丈夫面子,给娘家面子。丈夫跟小明星闹绯闻,她还要站出来给他澄清,给他避嫌。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恼?
还是他对她真的毫无怜惜?
一个在胡闹,一个在收场,做丈夫的想让妻子多看自己几眼罢了,而做妻子的看到的只是丈夫的闹剧!
她一个外人,三两眼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羁绊,他们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终日刺得对方鲜血淋漓。
可爆爆太倔强,她说的话她听不进去。而启少太骄傲,他不愿意对一个心里爱着其他男人的妻子屈服。
这全部都是造孽!
你是她的孽,她是你的孽。
孽由心生。
若是不曾动情,又怎会有这样的一段又一段荡气回肠的孽缘?
苏出国了。
当时她贸然将苏叫回来替她助阵,他回来了。她叫了一个爱她的男人来帮她夺取另一个男人的心。她知道,这个优秀的男人被她伤害之深,他在她离开之后便走了。
临走之前,苏找了律师,将米丝划到了她的名下。
这些都是后来公子羽告诉她的。她想,苏这么做,许是真的离开,不再回来了。国外才是苏的大本营,他的生意人脉全部在国外,他来这里,本就是一场不该发生的相会,是她造的孽。
留下她和公子羽守着这个地方,看着人来人往,人去楼空,等着桃花依旧笑春风。
“快三十的人了,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公子羽总是那般模样,可以笑得魅惑,绚烂了一群人的眸子,却从来不见他动情。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心?
她越看他越不顺眼。凭什么她们一个个的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的,他就得瑟得跟一个二大爷似的坐在那里喝酒,酒还是她给他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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