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萧萧风雨夜，怎奈复添愁（一）
午饭后，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惠妃的风华园，或许潜意识认为只有惠妃能帮助我面见皇后，见清溪正在外面，她见到我之后忙笑着走来，“舞秀女，娘娘正差奴婢去找您呢！没想到您自个儿就上门了，倒省了奴婢不少路子。”
想来惠妃她想知道二皇子说了些什么事，跟着清溪走进屋子。屋里熏香有些味浓，这本是安神的，这几日，想必惠妃有些乱了心神才让奴婢调这么浓，反而我觉得娘娘不是高枕无忧吗？就算此事皇上交予了她，断然也不会给她压力。她自己更不会因此而费神，毕竟这种事她大可胡乱抓一个替死鬼即可。
既然她愿意交此事于我，我自是有用之处，走到贵妃榻边我向惠妃行了礼，她挥挥手，示意奴才们下去，只留下了清溪，等他们下去后，清溪关了门。惠妃懒懒倒在榻上，开口道：“问出什么了吗？”随手示意清溪给我赐坐。
“谢娘娘。”
我将昨日二皇子发现皇后那一段全数告诉她。可以观察到惠妃脸上的变化，齐公公是她的人，夜晚竟趁她陪皇上之际，私自去会见皇后，这宫里的复杂关系，利益关系，我自是不敢去揣测。
之后她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既然她都知道我不可能见着皇后，更不可能从皇后口中问出什么，却还明知故问，她只是在等，等我求她而已。
看着她胸有成竹料定我会求她的眼神，泛着精光，我平复自己的心情，淡淡道：“子陌愚昧，实在不知道如何找皇后娘娘问清此事，叨扰到娘娘休息，还请娘娘赐教。”
惠妃眼里的精光如破竹之势呼之欲出，恐怕心里乐开了花，她笑着开口道：“以子陌你的聪慧，定是知道此事有些难度，本宫虽宠冠六宫，但皇后却是六宫之主，本宫怎么可能为了成全你为救一个奴婢而得罪皇后？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惠妃的语气甚是温柔，却暗藏犀利，她的意思是她不愿意得罪皇后，宁愿牺牲灵犀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向她赌一把，缓缓说道：“娘娘，如果此事就此作罢，灵犀那丫头也只能认栽，算她倒霉，只愿下辈子能过的安稳。但是娘娘您就不一样了。”
“哦~与本宫何干？”惠妃饶有兴趣的盯着我。
见她并未有异，我放心的继续道：“娘娘想必现在心中已经甚堵了，跟随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奴才竟然私下见皇后，您一定很气愤，同时又很好奇，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啪，只听得果盘落地的声音，我见惠妃愤怒的拂袖，大吼道：“大胆，本宫的心意可是你小小秀女可以妄加猜测的！”
一向淡然的我因为她的举动也惊吓了不少，急忙原地跪了下来，“子陌知错，还请娘娘恕罪！子陌不是想为灵犀求情，只是想到娘娘被皇后安插眼线这么多年也未曾有个公道，替娘娘不值。”
清溪蹲下收拾之前被惠妃打落的果盘，惠妃似乎气焰小了不少，又听得我这话，便问道：“哦？你如何知道齐公公就一定是皇后安插在本宫身边的眼线？”
这么明显的事情，惠妃既然如此松口，她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皇后的权利大，再怎么她终究也只是个妃子。我立刻向她说：“是与不是，子陌不敢肯定，但是皇后娘娘肯定能给娘娘您答案的。”
惠妃突然笑了起来，从贵妃榻走下来，伸出手扶起我来，“你既然知道来找本宫，就知道本宫可以帮你见着皇后，只是你这孩子倒是聪颖得紧，知道挖本宫心中的梗来达到目的。”
我见此刻又变得温柔的惠妃，几乎以为是错觉，宫里的人难道都如此善变，果然性情多变，让人捉摸不透，为难了做奴才的。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本宫有一个要求，若是你能做到，本宫可以考虑去见见皇后。”
“只要子陌能做到，定会竭尽全力。”我见惠妃既然肯去会皇后了，一时竟高兴地直接答应了。
惠妃大悦，“好，本宫只需要你用倦身解数，让皇上集万千宠爱与你。”
我一时蒙在了原地，她在说什么？让皇上宠爱我，这是为何，我早知道她有意将我推向皇上，在这一刻亲耳听惠妃说出来，我还是无法理解，不知该如何理解此事？原因为何？我没有秦落出落的那么标致水灵，也没有秦晴那么楚楚动人，光是这两个我就已经逊色了不少，更何况一同进宫选妃的秀女到现在还有三十二人之多，为什么独独是我？
见我久久不开口言语，惠妃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难道你不愿意？你们这些秀女进宫的目的不就是希望能够对你们宠爱有加吗？怎么，难道舞秀女不是？”
我稳定了心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用极其轻细的话语答道：“子陌不敢，只是子陌不知为何娘娘如此看得起子陌，比起子陌来，更多人都比子陌更能吸引皇上。”
惠妃犀利的眼神一凛，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捣鼓着，她忽然大笑说：“呵，本宫看起的不是你的样貌，亦不是你的才华，本宫喜欢的是你的性子，你对婢女灵犀的姐妹情，正好是本宫的筹码。”
性子，我瞬间明白了，她要的不是一个与她争宠的人，她要的是一个不争不抢对皇上不上心的人，这样来说她早就派人监视着秀女宫，从而选定了我，而灵犀正好是一个可以控制我的筹码。可是即便如此，难道她没有差人打听我的背景吗？她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舞家的千金才是，难道不怕皇上以后为了款好舞老爷，而让我以后风头盖过她的风头，反将她一军？命运或许如此。
可是，惠妃不会这么愚蠢，此刻我确实想不透彻。
“只要娘娘说道做到，子陌必会应娘娘所要。”随即又想到，以我这样的资质怎么可能吸引得了不论身心眼睛都高高在上的皇上。此刻，我只能安慰自己，向惠妃行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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