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32
雀九歌抬眉看向天帝，嘴角含笑，“怎么，你心疼了？可是她已经死了，你要不要为她报仇？”
“警幻，你不要太猖狂！”众神愤怒不已，一齐冲了上来。
雀九歌笑了笑，手里的红线像鞭子一样，甩到哪，哪里就是毁灭性的伤害。神界无数无数建筑接二连三地坍塌毁坏，烟尘和血光四起。曾经华美壮观的神界没多久就变成的废墟，遍地都是石块和天神的尸体。
天帝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浑身冰凉，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小东西了，他不敢再做什么了，哪怕就这样看着她毁了神界也好。
与天帝一样没有动的人是羽皇，他一直在看着雀九歌，想要动手，可是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阻止他前进，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凤回在神界上空着急的盘旋，着急的不得了。
当南天门倒塌时，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起来与雀九歌抗衡的天神了，大家都捂着伤口，万分恐惧地看着浑身是伤的警幻仙子，万念俱灰。
雀九歌看着满目疮痍的神界，若有若无地笑了，释出了浮屠塔。
“小东西，你要做什么？”天帝惊慌不已。
“你不是要天下吗？那我就把天下送给你。”眼睛变成深紫色，手里的浮屠塔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这阵光芒以她为中心，快速地向四周扩散。很快这阵强光覆盖了整个神界，接着覆盖了人间、妖界、魔界、冥界和海域。不多时，五界两族都向天帝俯首称臣。
在场的众人，无论是天神还是人鱼或者龙族都不一股力量控制着，不顾身上上的伤，朝天帝跪了下来。
天帝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心里愈加堵得慌，声音开始发抖，“小东西，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吓本帝！本帝不要天下，本帝只要你！你过来……到本帝这边来……”
雀九歌笑着摇了摇头，眼眶里全是泪水，“不，我过不去了。”
“不，你过来！”天帝万分恐慌道，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就好像那次在冥界一样。
雀九歌还是摇头，她抬头看了眼还在天空中盘旋的凤回，想也没想就挥动红线将镜花拖到了跟前。
镜花吓得脸色发白，心剧烈地跳动着，两眼恐惧地看着她。
“若不是天心，你怎么会活到现在！”说着，将羽神泪打进了她身体里，一道白光后，被火光包围着的天心从她身体里分离出来。而她因为失去了天心的力量，马上就陷入虚弱中，随时会飞灰烟灭。
雀九歌将镜花丢在一边，痴痴地看着手心里的天心，数万年前跳诛仙台的一幕又在眼前重现。
——我回不去了。
——你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吗？
——凤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找到我了！
这次她还是回不去了！
突然，一记强大地灵力刺穿了她的神海，刹那间，元神像洪水一样倾泻而出。她身体僵了一下，回身一看，失声念道，“凤扆。”
羽皇冷冷地看着她，将天心收了回来，然后将她推开。
“……”天帝感到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了，他冲过去，快速将她搂进怀里，“小东西……”
“哈哈哈……”奄奄一息的镜花突然狂笑起来，“羽神，你终于还是动手了……哈哈……果然，为了朱雀，你什么都会做。”
“你什么意思？”羽皇脸色阴沉起来。
“哈哈……你竟然真的相信了……”镜花狂笑不止。
“原来是你。”羽皇怒不可及，毫不留情地用翎羽剑让她永远闭了嘴，让她从天地间永远消失了。
众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了，都呆呆地看着天帝和几乎奄奄一息的雀九歌。凤回也从天而降，僵在那里。
“小东西，不……”天帝心慌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呵呵……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带我去凡间玩，带我去魔界认识朝夜和寒鸣，带我去做那些快乐的事，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你要天下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一定会帮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雀九歌一边难过地说着，一边吐着血。
“那些都是真的，没有骗你。”天帝一边抹着嘴里不断往外流的血，一边声音颤抖道，眼眶里含着始终倔强着不愿掉下来的泪水。
“那你是喜欢水月还是喜欢我？”
“本帝不喜欢水月，本帝只喜欢你一个人，本帝只要你一个人。”天帝一直隐忍着，手上，袖子上，胸襟上全是雀九歌的血，“你说不会离开本帝身边的，你不要骗本帝！”
“呵呵……”
“羽皇，本帝命令你把天心拿来！”天帝冲羽皇大吼道。
羽皇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是血的躺在天帝怀里的雀九歌。
“羽皇！”天帝又急又怒。
凤回也着急万分，趁羽皇不注意，将天心叼走了，送到了天帝手里。
“凤回！”羽皇满脸怒气。
可是凤回不理他，只是看着雀九歌。
天帝要用天心给雀九歌虚名，可是雀九歌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天心夺到了手里，起身用力地打进了凤回的身体里。
“不！”天帝绝望地大叫起来。
羽皇和众天神都感到不可思议，无比震惊地看着一阵火光之后，凤回终于由真身化成人身了，那是个长得比较想当年的朱雀多一点的漂亮的少年。少年刚化为人身，就扑在雀九歌身边，摸着雀九歌脸上的血，泪如雨下，“你为什么又要丢下我？你为什么又丢下我……我宁愿永远做一只凤凰，也不要你再丢下我……”
雀九歌愧疚地笑了，目光十分温柔。她缓缓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对不起……可是，我怎么忍心看你一直是一只凤凰呢……我怎么忍心……”
“难道你就能忍心再丢下我吗？”凤回抓住她的那只手，哭道。
“呵呵……不忍心我又能怎么样……蓉天心本来就是为了你……”声音越来越轻，已经没有力气再讲下去。
“不……我不要……”凤回泣不成声。
“小东西，你不可以骗本帝，不可以……”
“我……倾君……你们……”
“你说什么？”天帝着急地把耳朵贴到她唇边，“本帝都答应你。”
“我……一定会把你们……忘得一干二净……”说完，就合上了眼。
“小东西……小东西，你醒醒，你醒醒，不要玩了，本帝带你去人间玩好不好，你不是自喜欢吃冰糖葫芦吗？小东西……本帝这次不会再骗你了……”天帝的泪水忽然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你要忘了本帝没有关系，你醒醒……本帝不会再骗你了……”
怀里人没有丝毫反应。
“母亲……”凤回大哭起来。
羽皇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心全乱了，无比恐慌起来，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凤回，她……她是……她是……”
“父王……你亲手杀了母亲……”凤回无比怨恨地瞪着他，脸上全是泪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羽皇手里的翎羽剑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神色疯癫起来。
其他人也不相信地看向雀九歌，警幻就是朱雀，这怎么可能！
“父王，你一直都在伤害母亲……为什么你就不能认出她呢？”凤回怨恨道。
“不……不……”羽皇怔怔地再也不会睁开眼的雀九歌，猛然间泪如雨下，无力地软到了地上，他竟然亲手杀了朱雀……为什么她会是朱雀？为什么她早不和他讲？为什么他么有认出来？
脑子里浮现起雀九歌在奈何桥上对他说的那番话。
——羽皇，她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只是你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为什么会这样？难怪她一直要他记住她的名字，难怪！
“九歌……”羽皇凄凉地笑了起来。
天帝将雀九歌抱得紧紧地，恶狠狠地说：“雀九歌，你怎么可以骗本帝，你怎么可以骗本帝！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离开本帝身边……怎么可以……”
其他人低下头，在心里轻轻叹息。
没一会，雀九歌的身体化成一道朱雀形状的火光从天帝怀里飞出去，在半空中嘭的一声，化为无数朵金色的孽海花堕落，绚丽夺目，最后消失不见。
天帝无力地闭上了眼，泪流不止。
羽皇看到那只朱雀就已经崩溃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目光十分呆滞。
于此同时，作为暗界之主宫宇的九十九重天毫无预兆的被重重神火吞噬，从神界看上去，好像一片火海即将压下来，十分骇人。没多久，九十九重天就断裂成无数块大石块，和着火种陨落，众人纷纷拖着受伤的身体上去阻止九十九重天和神火的陨落。若是让这些大石块和神火全部坠落，那人间会生灵涂炭的。
此时奈何桥上的风很轻，让人觉得很清爽。
雀九歌来到孟婆面前，笑道：“孟婆，给我一碗忘川水。”
“警幻仙子，你？”已经是冥王的东烨拖着华丽的黑色镏金长袍走了过来，一瞬间满地都是盛开的彼岸花。
“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雀九歌微笑道。
“不管你去多久，我帮你打理好冥界，等你回来。”东烨说的无比真诚。
雀九歌满意地笑了，“听说跳了忘川河的魂魄再也不会转生，还会永永远远地忘了前程往事。”
“是的。”
雀九歌低眉沉思了一下，浅浅地笑了，纵身跳进了忘川河里，并迅速沉入了深渊。
“警幻……”东烨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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