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30
雀九歌刚说完，天帝便来了。他沉沉地看着雀九歌，“小东西……”声音里有太多不确定和无奈。
雀九歌冲他笑了一下，她还以为他不会再来找她了，没想到他竟然来了。想必水月已经告诉过他，她去过日光神殿了。那么他还来找她做什么？想要取她的性命吗？心突然好堵，堵得透不过气来，跟着脸色都难看起来。“你不是在奉天神殿吗？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找我？”
“你已经去过日光神殿了？”天帝越发地深沉。
“水月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你又何必再来问我？”雀九歌冷笑，“又何必来冥界找我？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呵呵……我真是一个罪不可恕的人！”
“小东西，本帝怎么会取你性命！”天帝眼里隐隐含着心痛。
雀九歌怨恨地笑了起来，“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还想骗我吗？真是奇怪，我怎么会被你骗了那么久？你说要陪我先灭人鱼，再诛龙族，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不是。你要是想，本帝现在就陪你去。”天帝心里有些急。
“是吗？那你现在就陪我去，我要亲眼看着人鱼和龙族从五界中消失……你要是骗我……你要是骗我……我能怎么办……”雀九歌越说声音越低，脸上挂着苦涩的笑。
羽皇和东烨皱眉看着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天帝，你真的要？”东烨着急起来，龙族不能从五界消失！
“本帝不会再骗你！”天帝没有搭理东烨，一脸焦急地看着雀九歌，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小东西，过来，本帝带你去水晶宫。”
雀九歌好像被他蛊惑了一般，朝他走了过来，可是还有四步之遥时，她停了下来，低头抿嘴笑了。天帝心被刺了一下，马上上前，将她拉进了怀里，“本帝带你去水晶宫……”
羽皇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朱雀死前的情形，欺骗与被欺骗。可是朱雀跳了诛仙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而警幻还是好好的。心里万般难受起来，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夜鸦从忘川上掠过，无比鬼魅，开放在三生石边上的彼岸花带着露珠在夜风中妖冶，邪魅而妖异。
天帝从未那样疯狂地要着雀九歌，好像要将她的全部都占位己有。雀九歌从他眼里看到了害怕和不安，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了吗？是因为她刚刚说了那样的话吗？
伸手将轻轻天帝的眼睛遮住，不想再去看，怕到时候会不忍，会舍不得。
“小东西，本帝只想要你一个人，本帝……害怕你不在本帝身边。小东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告诉本帝，好吗？本帝……很害怕……”
雀九歌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润，她慢慢移开手，就看到天帝泛红的眼眶。她双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安静的不得了。可是越是这样，天帝眼里的不安越加深刻。
她微微地笑了，“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当真？”
“嗯，我没有骗过你。”她好看地笑着，双眸里却没有染上一丝情绪。
天帝笑了一下，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他知道他的小东西在说谎，他知道！他的小东西从未对他说过谎，所以她一说谎，他就看穿了。
不自觉将那双异常安静的双眸遮住，轻轻吻了下去。
天帝熟睡后，雀九歌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裙就离开了冥王殿，来到奈何桥上。来自轮回隧道里的正反旋风将她的衣发轻轻吹开。抬眸，那些飞出去的夜鸦已经飞回来了，陌彧的元神重塑好了，在她出来前就已经送进了轮回中。
东烨没想到会遇到雀九歌，那单薄的身影立在那里，说不出的孤寂和无助，完全不似之前的模样。
雀九歌知道来着是他，转身对他笑了一下，“东烨，陌彧的元神已经重塑，现在他和凰惜都已经在凡间了，你想怎么样？”
东烨心头疼了起来，不甘心又很无奈，“我能怎么样？凰惜是你杀的，我能怎么样？我又不能杀了你，为凰惜报仇。”
雀九歌莞尔一笑，“那是凰惜自己请求的，她要求在凡间与陌彧相见，我只是满足她的愿望罢了。”
“呵……”东烨苦涩地笑了一下，凰惜宁愿放弃神职也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他能怎么办？
雀九歌道：“你想不想再见她？”
东烨迟疑了一会，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雀九歌笑道：“我可能要离开很久，冥界会很久没有统治者，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帮我管理冥界，如何？”
“你要去哪里？”东烨诧异道。
雀九歌道：“我也不知道。”说着将寒鸣留给她的亘石拿了出来，“这是象征冥王权利的亘石，被亘石伤到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结局都如同跳了诛仙台。我现在就把它给你，你帮我好好打理着冥界，我希望在我回来时，还能看到这些彼岸花。”
东烨慢慢接过了亘石，心里百感交集，“我会帮你好好打理冥界的，你放心好了。”
雀九歌点头笑了，“还有一点你要牢记在心，从今天开始，冥界将无条件听从天帝的指令。”
东烨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冥界屈尊在天帝之下，但也没说什么。
雀九歌道：“你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凰惜的。”
东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就走了。雀九歌低眉笑了笑，有些无奈，然后坐在孟婆身边，和孟婆聊天。
“孟婆，你说要不要告诉他我就是朱雀呢？”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孟婆叹息。
“也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都回不去了……”雀九歌苦楚地笑了一下，转眸去看正朝这边走来的羽皇。
羽皇看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冷漠，好似对她不屑一顾般。他冷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本尊，朱雀在哪里了吧？”
她仰头，娇笑道：“可以，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不要再给本尊耍花样！”羽皇怒了。
她装作无辜的样子，“我没有跟神尊你耍花样，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她在哪？”
羽皇无比阴郁地看着她，翎羽剑慢慢出现在袖袍下。
雀九歌好想没有看到般，依然那样笑着，“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在哪呢？你爱她吗？”
“与你无关！你说不说？”翎羽剑抵到了她的脖子下。
雀九歌惆怅地望着他眼里的厌恶和冰冷，“你不爱她又何必再去打扰她呢？”说完，身体往后轻轻荡出数米外，悬浮在忘川河上，“羽皇，她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只是你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你说什么？”
“我说她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根本就没有发现，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她到底在哪？”羽皇从未这么生气过。
雀九歌看着他脸上的情绪，笑得无比得意起来。
终于，你的脸上和眼里，为我染上了情绪！
转身，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忘川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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