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29
雀九歌猛然清醒，转眸红着眼自欺欺人地对凰惜道：“不，我不爱他！”
凰惜突然有些可怜她，无奈地笑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在自欺欺人吗？雀九歌愣了一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等她回过神来时，凰惜已经不在了，风雪中只有她一个人。她再次看向满月井，慢慢地朝里面看去，那张绝世容颜再度在井里浮现，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泪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我还爱着你？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一次呢？
羽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雀九歌呆住了，回身就看到那张她永生难忘的容颜，“羽皇……”
羽皇此刻的心情很复杂，特别是在雀九歌转身那一霎带着惊讶表情满是泪水的脸，竟让他莫名地心疼了一下，有种替她抹去脸上泪水的冲动，同时好奇她在满月井里到底看到了谁。
“你在这里看到了谁？”
雀九歌回过神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冷道：“这似乎与羽皇没有任何关系吧？”刚说完，就被一只手迅速搂进了怀里，下巴被擒住，双唇被一双带着凉意的嘴唇霸道地封住。她瞪大了眼，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地带着狠意的凤眸，失了一回神，然后用力地将羽皇推开，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做什么？”
羽皇感觉自己魔障了，竟然那么那么地想要警幻仙子，即使她推开了他，他还是魔障地强硬地又将她搂进了怀里，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强要了她。
“为什么？”雀九歌躺在雪地上失神地望着被风雪朦胧了的双月亮，双眸红的厉害。
你又不爱我，为何还要这么做？
羽皇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在她眼里看到了悲伤和无奈，是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完全不同于魔尊他们离去时的悲伤，这股悲伤里竟然透着死亡的气息，令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忽然开始认真地注视她脸上的表情了，这才发现她从未真正的开心过。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警幻……”
不料，雀九歌快速抓住了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凤扆，我叫雀九歌，你会记得吗？”
“雀九歌，本尊会记得。”
雀九歌嘴角慢慢荡开笑容，是那种真正开心的笑。那笑容太过明艳，太过纯粹，羽皇看呆了，忍不住又吻了下去。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沉沦了，陷进了一个叫雀九歌的女人的笑容里，以至于他没听到那个女人在他迷乱时对他说了什么。
“凤扆，我知道我只爱你吗？”
“我会让你见到朱雀的。”
天亮时，当他睁开眼看到满目的苍茫时，恍惚了好久，而雀九歌却不见了踪影，那仿佛像是一个梦。可是地上残留的紫色花瓣揭示着那不是梦，是真的。
他将几乎已经被白雪淹没了的孽海花捡了起来，发了一阵呆，便起身去找雀九歌。
很快他就在悬崖边看到了一身红袍的雀九歌用数十根红线刺穿了凰惜的身体，凰惜身体里的元力顺着红线被抽走，红线上起着一层诡异的火光。
看到这一幕，他没有丝毫犹豫，释出翎羽剑刺向雀九歌。这一刻，他下定了要杀雀九歌的决心。
雀九歌早就察觉到了羽皇，眼神一紧，咬牙将一只手里牵引着凰惜的红线用力地抽出，同时甩向羽皇。那红线好像灵蛇一般迅速缠上羽皇手里的剑，将他止住。可是翎羽剑上的天火迅速将红线烧尽，她皱了皱眉，甩手释出浮屠塔，在羽皇身边抛出了一个结界，将他定在那里。
“警幻，你想死吗？”羽皇一边寒森森地瞪着她。
雀九歌瞅了眼奄奄一息即将责的凰惜，嘴角勾起，带着几分妖邪，“你杀不了我，而我目前还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说完，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快速抽出凰惜身体里的红线，同时手中多出了数片纸片。
“警幻！”羽皇惊慌起来。
雀九歌只是笑了笑，“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了，现在我就要兑现诺言，帮她实现她的愿望。可惜，她想要的不在今生，我只能带她去来世……偏偏凤凰永生不死，责重生……”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将手里的纸片全部打进了凰惜的心房处。
凰惜的身体瞬间全部裂开，无数的火球从她身体里迸出，将正片雪域点燃，绚烂而宏伟。
羽皇惊呆了，从未想过有人能杀死不死不灭的凤凰，也难以相信亲妹妹就这样死了，而杀死凰惜的人竟然是警幻。昨晚绮丽的记忆瞬间全部破碎了，飞灰烟灭，剩下的只有愤怒。
雀九歌不去看羽皇，将身体背了过去，抬起手，手心里躺着一根红丝线。她已经将红丝线的另一头绑在了凰惜的手上，只要找到陌彧灵魂的碎片，将这一头绑在陌彧的灵魂上，总有一世他们会在凡间找到对方。
对着天空吹了个口哨，将冥界的夜鸦召唤来。无数的夜鸦朝这边飞来，黑压压的一片，将天空都遮住了。将红线绑在夜鸦的腿上，同时也将凰惜的元力附了上去，“去找陌彧。”陌彧灵魂已碎，只有用一个完整的元力去修复，所以她才会抽光了凰惜的元力。
夜鸦得令，立即分开向世界各地飞去，天空又明亮起来。
下一秒，一道杀气朝她疾驰而来，她快速闪身，一道红影闪过，她便以立在高处，手上轻轻拈着数条红线，淡淡地看着下面的被红线控制住的东烨，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无名的冷傲。
“警幻，你不怕九重天雷吗？”东烨满眼都是风暴，而痛苦占大多数。
雀九歌只是嗤笑，没有回答。她道：“你要是想为凰惜报仇，就来冥界找我。”说完，东烨身上的红线全部被收回，化成一抹红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羽皇身上的结界也被解除了。羽皇看了眼东烨，便化为一道金光去追雀九歌了，东烨随即也跟着去了。
他们走后，昆仑山下的天火持续烧了一天，将所有生灵化为灰烬，除了飞雪，再无生机。
忘川河边突然开出一大片彼岸花，在幽亮中妖冶无比。无数幽灵纷纷跪了下来，只见一道红色身影冷傲地立在奈何桥上。
一身雪白的凰惜看到雀九歌惊讶了一下，“你是新冥王？”
雀九歌笑着点了一下头，将孟婆手里的忘川水递到她跟前，“很快就不是了。”
凰惜神色不定地看着雀九歌手里的忘川水，“我一定要喝了它吗？”
“是的，这是规矩。”
凰惜微微笑了一下，接过忘川水，一饮而尽，走到了奈何桥的那头，回身来看雀九歌时，双眸通红，“我真的能再见到他？”
“嗯，我不会骗你。”雀九歌点头。
凰惜低头抿嘴笑了一下，泪水从眼里掉了下来，晶莹剔透。雀九歌若有所思地笑了，将那颗泪水收进了手中，然后看着凰惜跳入了轮回中。
“三生三世，花重天道，忘川彼岸，求而不得。”雀九歌喃喃道，手掌心里的羽神泪泛着盈盈光辉。
“警幻！”身后传来东烨的怒声。
雀九歌回身，便看到东烨无比仇恨地看着她，他身后的羽皇心中虽有怒火，却没有表现出来。
雀九歌笑道：“你们来晚了，凰惜刚喝了忘川水，跳了奈何桥。”
“你……身为九十九重天警幻仙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东烨气的脸色发青。
“呵呵……九十九重天不属于五界中的任何一界，我怎么样，似乎还轮不到你们神界中人来管吧。”雀九歌嘴角边勾起一抹冷笑和嘲讽。
东烨和羽皇愣住了，羽皇沉声问：“你说什么？”
“九十九重天独立于五界之外，不属于神界的管辖范围，警幻仙子只是你们神界中人给我的称谓罢了。”雀九歌好笑地看着他们。
东烨和羽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冷傲的样子，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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