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较量7

“行刺四皇子?”祁延琛有些惊讶,“四皇子恐怕是看错了,卑职的伤是昨夜在护城河边与人打斗时所致。那些人卑职也不认得。”

野利勃朗追问道;“你说昨夜子时你在护城河畔,除了伤你的人,还有谁能为你作证?”

祁延琛答;“没有,当时已是深夜,除了那些要杀卑职的人和卑职本人外,四周并无别人。”

野利勃朗冷笑;“没有证人,又敲伤在一处,还没有证人,看来本皇子真没看错。还请皇上明鉴。”话锋转向楚明宸,提高了声音;“祁延琛的话疑点重重,请皇上下令将此人押入大理寺,严加审问,他一定是受人指使,一定要问出幕后的主谋。”

他的声音很大,话音落下,殿内瞬间出现的平静显得分外沉重。

云玦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野利勃朗虽见过祁延琛,但当时场面一踌乱,一定存在认错的可能,甚至是他蓄意诬陷。可野利勃朗住的驿馆里除了他本人的贴身护卫,还有冉国的护军,看到逃走刺客左臂受伤的人可不止是野利勃朗还有他的护卫,冉国兵士也看到了啊,祁延琛的话也很可疑,他说自己去深夜去护城河畔是受人之约,问那个约他的人是谁,他却说自己不认得。那他赴这种约根本都没有一点脑子……云玦越想心里越乱,祁延琛的精明,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现在连她自己都相信祁延琛就是那个刺客了,而让她痛心的是,祁延琛又是受谁指使?那个人绝不会是逸轩,那他到底是谁呢?

无论如何,她都是错看了祁延琛……也许她从未真正相信过这个人吧,宽容他,信任他,都是因为他是褚延亮的弟弟。

当年褚延亮选择追随独孤释,联系到独孤释的命运,那注定是一条没有出路的路,褚延亮说过,他不会再做忠臣,却最终选择追随独孤释而去。夺去他生命的人不是独孤御,而是他自己。

祁延琛是褚延亮唯一的亲人啊,她不要求他的忠诚,甚至不让他做任何冒险的事,可他去额还是选择了背叛。这是因为恨吗?

屏风外君臣的对话传入耳中,与‘嗡嗡’的响声混在一起,她感到浑身冰冷,四肢瘫软无力,身子无力地靠在柱子上,只依稀听到明宸终于下令将祁延琛收押入大理寺,逸轩没有出言求情,也没有任何朝臣再出言求情。

再笨的人也能猜出其中蹊跷吧,皇帝决定彻查,便无人出言求情,逸轩大概也明白了,更不会为这个天大的阴谋欲盖弥彰。

下令将祁延琛带入大理寺审问,便再无话,楚明宸安抚了野利勃朗一番就散了早朝。

云玦也从侧门离开大殿。在宫殿外的石阶下与凌逸轩相遇。

“脸色怎么这么差?”凌逸轩抬手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深眸中映出她憔悴的脸,眸光溢满了怜惜。

她的睫毛颤了颤,远处一望无际的皑皑积雪在阳光下是淡淡的金色,“逸轩,”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这样问,“祁延琛真的不是你派去的吗?”

她定定看着他的双眼,眸光盈盈,一笔一划描摹着他俊美的早已刻在心里的轮廓。她不应该怀疑他的,他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太多言语的解释,可她还是希望他亲口告诉她‘不是’。

他抚着她的脸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你也怀疑祁延琛?”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这也是问题的本质。逸轩果然是最了解她的。

她点了点头,叹道;“巧合太多,我没有办法不怀疑。你也怀疑他吧,如果他是冤枉的,大理寺那种地方……就算日后还他清白,那些酷刑也够人受的。到时清白于他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不为他求情,一定是怀疑他了。”

“我没派他行刺野利勃朗。”他深深地看她,给了她安心的答案。

“不是你,又会是谁呢?”她的声音充满困惑,手不自觉的牵住他的,满含忧虑地看着他,“他和野利勃朗怎么可能会有私怨?一定是有人指示他这样做的,但那个人真正想杀野利勃朗的人为什么要选择他……这也许已经不重要了,我希望他在大理寺供出的主使者不是你。”

“到时再说吧。”凌逸轩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道;“诬陷我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多想无益,别让自己太累了。”

云玦点点头,微微转身,两个人十指相扣,远处的长空上,呈黄色的太阳半边轮廓隐没在殿宇后,洒下的光朦胧的犹如从空中雾霭中穿过,笼罩着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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