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涉药代黑幕
第二天早晨天微微亮，鲁琪告诉自己今天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第一天上班必须精神饱满，健步如飞。刷牙洗脸，刮胡子，面对镜子的真实，鲁琪发现自己沧桑了不少。他突然想到了和周湘吃饭遇到清悦时候，他始终认为清悦和原来不太一样，但面容精致，笑容可爱，酒窝还是那么迷人。现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鲁琪才发现一个问题，她沧桑了，清悦的眼神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透彻。
随后鲁琪用凉水拍了拍脸，然后逼迫自己忘记之前的一切。早晨六点十分，鲁琪出门上了地铁。这是他大学毕业第一次起这么早上班，可这头一趟地铁，也已经人满为患。鲁琪拿着周湘给的资料，默背上面的内容。
快到站的时候，上来了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孩子。鲁琪看着他们上了地铁，然后一旁的年轻人，玩手机的玩手机，要么就假装闭上眼睛。穿着时尚，天生丽质的女孩儿在ipad2的连连看中迷失，她的眼里没有老人和孩子。内心真不比外表那样美丽，漂亮。
鲁琪到想看看有没有人给这位让个座，结果他还真失望了，直到他到站，地铁广播里面说：请把座位让给老人，孝，和其他需要帮助的人。两排人依然无动于衷，还有个哥们儿直接把报纸盖脸上了，唉，这么活着确实挺累的。
鲁琪刚出地铁走到第一个路口就听见有人向自己按喇叭。我就爆脾气了，有钱了不起，有车了不起啊，按各没完没了的。鲁琪回头，周湘开着宝马mini冲他笑。
“怎么？大小姐在叫我？”
“上车吧。”
“你们这些大小姐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刚打开门，一股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鲁琪不知道自己遇到周湘是否该高兴。
“怎么说话呢？我接你还接出不是了？”
“没有没有。”
到了公司，鲁琪和周湘到了办公室。
“对了，你们医药代表不用坐班，每个月的例会到场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大小公司我也面试了不少，规矩学的差不多了，就是没人要我。”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我看好你。”
鲁琪知道周湘在恭维自己，他也知道周湘对自己有点意思。但是这样的感觉让人有点在云上休息的畅然，他享受着。
例会从来都是领导为主角，大家在底下应和一下就可以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让人昏昏欲睡。鲁琪玩了一个小时的手机游戏，然后眯了四十多分钟。最后被掌声惊醒，他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大会就是领导吹嘘的场所，底下人，笑而不语。
大会开完，鲁琪和周湘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还不去工作？”周周湘看着鲁琪跟了进来有点茫然。
“那个……从哪里开始呢？”
“医院啊。”
“我是说……哪个医院？”
“自己看着办啊，这还用我教你？”
鲁琪被这个反问句弄懵了，不敢再问了，于是转身走了出去。就近解决，鲁琪决定从离公司最近的医院开始下手。
离医院可能还有个大约100米，车行道上就开始堵上了，人行道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好像从地缝儿里面冒出来的一样。鲁琪在酷热的阳光下，西装革履，有点吃不消。虽说刚刚上午十点多，这紫外线感觉快把皮肤烤焦。鲁琪三步并两步，赶紧拐进了医院的大门。医院大厅是挂号的地方，人满为患，这里的人和火车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医院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没办法，乖乖的挂号吧。旁边的牌子上面写着每个科室的专家名字，简介。鲁琪找了一个心血管科的副教授，想着今天第一笔生意就要做成，心中有点窃喜。
由于医院大厅人数众多，即使空调竭尽全力依然无济于事。门口徘徊着贼眉鼠眼的票贩子，真相一脚踢翻他们丫的。人家病重甚至病危，这帮孙子还在这里赚没良心的钱。鲁琪的思维戛然而止，想想自己的职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回刚才的想法。医药代表，唉，自己马上也要同流合污，这个社会谁又比谁干净多少呢？
“先生您好。”
“您好，挂号，心心血管科，李教授。”
“没了。”
“啊？”
“没了！”
鲁琪有些愕然，这个挂号的同志，前一秒还能挤出一个笑容，第二秒就这样的跋扈蛮横。
“那，心血管科还有哪位医生？”
“普通的，要吗？”
“要，要。”
“五块。”
结账走人，转身看到了好多充满敌意的目光，估计是先自己挂号太慢了。鲁琪吓得一声冷汗，心想这也太夸张了，不就耽搁了一两分钟多说了几句话吗，至于吗……
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鲁琪在电梯门口等了三四波都没挤上去，只好爬楼，到了六楼心血管科，已经排成了长队。找了个护士，态度爱答不理，最终还是把自己加入了等待的队伍。
在这个充满消毒水的大厅，汗流浃背，没什么心思畅想未来。眼前多如牛毛的人腿，让内心长了草一样慌乱。
“鲁琪，7号办公室。”
鲁琪听到一个女护士叫自己的名字，拿上资料就冲了进去。
一进门，是一个看着连三十岁都不到的医生。
“您好。”
“请坐。哪里不舒服？”
“不是……是这样的，我带来了我们公司的最新产品，在治疗心血管方面有着最新的临床应用和药理作用，这是资料。”
鲁琪把他的资料递了过去，医生却没有接。
“你不看病你来这儿添什么乱？你不知道后面有多少病人吗？”
“不是……我觉得这样才能有机会和您交流，所以……”
“出去！”
鲁琪本还想说什么，看着医生那坚毅的神情，觉得自己是撞在了上了膛的枪口上，还是开溜吧。临走之前，小心翼翼地把资料放在了医生的桌子上，又放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灰头土脸出门，离开医院。
这样的当头一棒让鲁琪的信心消失殆尽，他在医院门口买了一瓶有冰块的矿泉水，然后喝了两口，剩下的都浇在头上了。没想到医药代表是这么一个不招人待见的职业，没想到医生真的是百姓的守护神，没想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问题量化的太简单了。
回公司？还是下一个医院？鲁琪徘徊不前。
这时候电话响了，“喂？周经理……”
“感觉怎么样啊？卖出去没有？”
“那什么……挺好的，我还没去第一家，在医院大厅想策略呢，话说这医院的人还真多。挂号都排不上好。”
“是吗？”
鲁琪感觉不对，回头一看，那辆宝马mini就在自己的斜后方注视着自己。脸蛋一下子烧了起来，不知所措，像下锅的蚂蚁一样，真想找地缝儿钻进去。拉开车门，还是一阵凉爽。看着周湘的笑脸，有点难为情。
“挣钱不容易吧？”
“你个大小姐知道什么？”
“你也太小看我周湘了吧，我可是从基层实习过来的。”
“唉……”
“没关系，业务技巧不是关键，关键是经验。也就是一个死皮赖脸的劲儿，现在的生意大约分为两种：一种就是表面情投意合，真正签合同还是靠一桌酒席；第二种就是表面水火不容，可不同意的一方永远禁不住利益的诱惑，不是有句话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吗？咱也不用做的那么过，你只要在他轰你之前把他所得到的利益说清楚，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药效，药动学都不用解释吗？”
“你傻啊，有钱挣谁管你什么药效学，药动学。吃不死人，就能把单子开出来，就能把药卖出去。”
鲁琪听的有些傻了，他甚至有点不愿意相信周湘说的。那刚才的医生纯属披着道貌岸然的狼皮在内心的自尊心里面寻找那一刻的优越感，然后让内心停留在这个安静的港湾，哪怕就几分钟。
“那他们还拒绝我？”
“你得给他们一个接受你的理由啊，你什么都不说，上来就药理作用，临床应用，你又不是给人讲课呢，人家医生还觉得你班门弄斧呢，唉，一看你就不会做生意。”
鲁琪没有想到在大学一向被人认为是大小姐的周湘，竟然在暗地里已经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她对生意的嗅觉和处事的方式的确比自己老道了，肃然起敬，肃然起敬啊。
“那我日后努力吧，看来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周湘听了这话，冲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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