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塔，同生共死（二）
“差一种，我就只差一种，我就能够跨越那一步。”雪无痕露出狂热的笑意，他这时候的样子比北冥看起来还要狰狞。
“疯子。”黑暗的角落里，一声暗骂传来，柔柔糯糯的音调却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没错，我是疯子，我将会成为元泱界第一个人类神明！六年前我还会怕那东西，但是现在我已经成就了白色九星，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够成为真正的神明！”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封神塔？分明就是个胆小鬼！”千雪宸不屑道。
“没错，我胆小，是人都怕死。谁也没有进过封神塔，明月夜和那个人类少女不过都是我探路的棋子，他们自以为聪明，什么要挟论，我不过是想要看看人类和妖灵谁能够最后安全从塔里出来罢了。”
“对了，那小子好像还没把自己是妖灵的事情告诉你们。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你还会站在他那边？”
“无论夜是什么，我都会站在他那边。”千雪宸笑了，他的心里是在震惊，但六年前在神隐森林之中，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妖灵又怎么样？妖灵也是区分善恶，就像人类一样！”
“不！妖灵都该死Ｍ妖灵为伍的人也会死！你会死！那个小丫头迟早也会死！”雪无痕听到这里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疯狂地扯过了千雪宸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举了起来，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有本事你就像对他们一样，把我丢到那塔里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雪无痕捏起千雪宸的脸：“要不是你这张脸，你的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算你命好，偏偏生了这么张脸！”
“你这话什么意思？”千雪宸怒视着雪无痕，这算什么，侮辱他？
雪无痕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尽收眼中的疯狂之色，松开捏着千雪宸脸的手，一个人走出了这房间，拉上门，千雪宸又重新回归了黑暗之中，轻轻叹息：“夜，真的是妖灵么……”
“夜，这里面真的有妖灵么？”
封神塔中，羽夕颜满心的忐忑。
“有，而且是我们无法对抗的存在。”
“……你会后悔么？”
封神塔第一层大殿十分安静，没有想象之中的阴暗潮湿，也没有让人感到任何不适的恐怖气场，就像是在一个普通的大堂中一般，静得可以听见心跳。
“既然都进来了，就代表我下了决心和你共同进退。”羽夕颜摇了摇头，道。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也许听完你会后悔也说不定。”明月夜牵着羽夕颜的手，却不看她。
两人这时候已经踏上了封神塔第二层，依旧什么都没有，还是能听见心跳的安静，明月夜的心跳稍稍加快了一些。
“什么事？”羽夕颜明显感觉明月夜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不过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明月夜没有回答，牵着羽夕颜加快了步伐。
“到底什么事？”羽夕颜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夹杂了一丝的不耐，这地方静的可怕，再加上明月夜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躁得慌。
“……我是……”
“叮铃叮铃叮铃——”
明月夜只说了两个字，剩下的话全部都被淹没在了刺耳的响铃声中，是封神塔外翘角上悬挂着的铃铛，此时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疯狂作响，这种声音异常的刺耳，整座塔身也轻微的椅了起来。
“夜，你……”羽夕颜看着明月夜，不由得轻轻地捂住了嘴。
只见明月夜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道道紫色光芒，他的身体开始覆盖上一层银白色的细毛，手也伸展出了利爪，还有尖尖的耳朵……
塔内莫名地刮起了一阵风，明月夜身后，九条巨大的白色长尾随风舞动。
那双紫眸深深地看着羽夕颜，一言不发。
“你……你是……跟那时候看见的一模一样……”羽夕颜回忆起了上一次明月夜被南司绑架时候，他也是变成了这个样子，那时候明日香，说这是某种幻术神通……
可是现在明日香不在，也不可能施展那种神通，所以说……
“如你所见，我是妖灵，不是人类。”
明月夜紫眸微闪，缓缓将羽夕颜横抱了起来：“我说过，不会放开你的。我们得快一点了，那家伙已经感应到我了。”
明月夜一边说着，一边加速往上。
“……我不后悔。”
到封神塔第六层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羽夕颜终于开了口：“我只是吃惊罢了。”
明月夜微微一愣，攀上了最后一层阶梯。
“你终于来了，故人之子。”冰冷的男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这里，感觉到了你。”
不是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长相相当俊美的男子，指着自己的心口，那里有红色的光芒微微闪烁。
他穿着黑色修身的长袍和长靴，半悬浮在空中，如果不是那条细长的黑色尾巴，他几乎看不出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恶魔之尾？”羽夕颜惊呼一声，那细长以箭头为终端的尾巴和她前世所知晓的恶魔是一模一样。
“还带了女人？卑微又渺小的人类……”男子似乎这才注意到羽夕颜一般，来回打量着她，顺带舔了舔嘴唇：“我都快忘记人的味道了，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十年前，有个自称是神隐学院内院的不自量力的人类，可惜太老了，不好吃。”
“她是我的。”从她刚刚那句不后悔开始，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守护她，哪怕是拼上了性命。
明月夜的紫眸开始泛出了冷意：“……你是谁？”
“吾名……大黑天。”这个自称大黑天的男子对明月夜的话倒不是很在意，随意打了个响指，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有着黑色尖刺的銮座，他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坐了上去，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高脚杯，里面盛满了鲜红的液体，大黑天旁若无人地喝着，嘴角也沾染上了一抹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