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耿耿星河欲曙天(3)

“嘘…”雒天佑示意自己的母亲声音小一些。

皇后伸长了脖子瞧一眼外头,听了半晌,没听到什么动静,便放下心来,道:“你父皇将你禁足一月,这才刚刚解禁,你就跑到母后这里来,若是被人知道,你这太子还要不要做了?”

雒天佑微微一笑,“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做事有分寸,若不是什么大事,断断不会这样冒险来见母后的。”

皇后撑着绣枕坐起身来,望着自己的儿子,“这阵子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么?怎地瘦的这样厉害?”

雒天佑握着母亲的手,慢悠悠的道:“大约这阵子睡的不好罢…”

皇后点点头,会意,“本宫知道,皇上又给你添了一个侧妃,依着司徒盈那性子,是断断不会让你好过的,想来这夏如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个人明争暗斗必是有的…”

随即幽幽一叹:“只是难为了你,夹在中间受这夹板气。”

顿了一顿,又道:“好在,这夏如媚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官儿,能委曲她一些就让她多委曲一些吧…”

雒天佑点头,“儿臣明白,母后做事总是替儿臣着想,儿臣不胜感激。”

“你我母子之间,何需这样客套?”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皇后还是疼爱有加的,便是舍了自己,也要保全他的。

“本宫且问你,你舅舅的那十万大军如何了?可是被你父亲全部歼灭?”

雒天佑苦笑一下,摇摇头,“母后和儿臣都失算了,父皇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歼灭舅舅的十万大军,他令雒天衡带了二十万大军前去防御,谁知,雒天衡不费一兵一卒便令舅舅退兵了。”

“雒天衡说了些什么儿臣并不知道,但以一人之力退敌十万,在我天厉国这可是第一次,也不会再有下一次,儿臣已然怀疑当日父皇要儿臣前去劝说舅舅退兵,不过是给雒天衡创造机会罢了,让他利用儿臣的失败,树立自己的威望。”

“至于来行刺儿臣的那一群刺客,极有可能是父皇派来的,因为儿臣仔细盘问过,刺客应该是以雒天蒙为首的皇家禁卫军。”

听完儿子的话,皇后连连摇头,“雒无垠这个老狐狸,分明是想动摇你的根基,佑儿,你切不可再心慈手软了,如果不能干掉雒天衡,就先干掉这只老狐狸,到时候,哪怕是没有圣旨,你也一样可以以太子的身份登基!”

“如果给他改立雒天衡为太子的机会,咱们想翻身都是不可能的了。”

雒天佑叹息一声,幽幽道:“儿臣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可儿臣的计划总是被母后破坏,所以儿臣这才冒险来见母后,希望母后停止对夏紫嫣的一切活动。”

皇后凤眼微眯,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冷冷的道:“怎么?你对她还旧情不死么?”

雒天佑摇头,苦笑,“母后只知其然,却并不知所以然,儿臣之所以不杀夏紫嫣,是因为她是儿臣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儿臣的计划便是满盘皆输。”

皇后不相信的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秀眉微拢,淡淡的道:“你道是同本宫说说,这枚棋子到底有多重要?!”

“母后不是说过,父皇最爱的女人是敦妃么?难道母亲不觉得这夏紫嫣在容貌上和敦妃有那么几分相似?”雒天佑看着母亲的脸,一点一点解释。

说到夏紫嫣长的像敦妃这件事,皇后倒是认可的,重重点点头,“当时敦妃过世的时候,你才不过三岁,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本宫自认这宫里头的后和晚辈已然没有人记得她了,怎么你还能记得?”

雒天佑微微一笑,“母后忘了么?正阳殿父皇独居的后殿里挂着一张女人画像,儿臣去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画像,一开始还以为是儿臣的使唤丫头夏紫嫣,后来悄悄的问了宫里头的老公公,才知道那是敦妃。”

皇后点头,“原来如此。”

“因着儿臣当时对夏紫嫣有些情愫,便刻意接近她,对她好,令她对儿臣情根深种,可是母亲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强行拆散儿臣和她,无奈之下,儿臣只好喂她服下忘情丹,令她暂时忘却对儿臣的情意。”雒天佑叙述着往事,那些事情一件件自眼前浮过。

想到昔日夏紫嫣对自己的种种好,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怜惜。

皇后点头,“男儿大丈夫,有什么可惋惜的,那丫头无权无势,你纳她做个小妾尚可,若是真的立她为妃,本宫万万不会答应,到时候,她丢的,可就不是这条小命儿了!”

雒天佑并没有接母亲的话,只是淡淡的问:“母亲可知那忘情丹除了令人暂时忘却一个人,还有什么功能?”

听他这么一问,皇后反倒有些疑惑了,“莫非这忘情丹还有别的什么本宫不知道的作用。”

雒天佑点点头,望一眼自己的母亲,道:“这忘情丹其实是一种来自蛮荒之地的蛊毒,将心爱之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将纸焚烧后,喂这虫蛊服下,然后再将这蛊引夏紫嫣服下,她便会忘却对儿臣的情意,这只是它第一个功效。”

“你是说它还有第二种功效?”皇后极是惊奇,“怎么本宫从未听人说起过?”

雒天佑笑笑,“母后说的对,只因知道的人少,这夏紫嫣才不易发觉自己中了蛊毒,若是宫里这些庸医都知道忘情丹是什么,那儿臣的一番苦心岂不全部白费了?”

皇后点头,“你继续说。”

“这蛊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因这蛊虫是公的,所以只能引入女子体内,当女子与第一个男子交/合后,这蛊虫便会进入男子体内,三日之后,变作成虫,将蚕食男子的心脉,七日之后,男子便会心脉俱断而惨死,女子虽然活下来,寿命却不会超过两年,除非这其中有解药救治,只不过,这解药尚未有人配治出来。”

“这便是儿臣要母亲不要向夏紫嫣再出手的理由,可够么?”

雒天佑平平淡淡的把事情说完,仿佛事情和自己不相干一般,微笑着看着母亲的脸。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