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耿耿星河欲曙天(2)

“为什么没来?”沈眉弯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子,虽然目前她的身份是皇上的新妃,可她对下人们,却是极好的,在她的心里,这些宫女和她一样,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所以,她从来不随意欺负她们。

便是她们做了不好的事,她也会替她们想原因,特别是小翠,当日,她悄悄带自己到白水湖边,遇上蛮不讲理的太子妃一事,其实沈眉弯的心里透亮的,如果不是小翠从中作梗,她是不会被司徒盈诬陷的。

好在,自己对于皇后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估计哪怕自己能洗干净,也得被司徒盈这种狗皮膏药扒一层皮下来。

她知道小翠应该有什么不得已,所以,只要小翠往后悉心替自己办事,她是不会为难她的,索性假装不知道。

小翠看一眼主子,“我去请她的时候,遇到了太子,太子说,紫嫣姐身体不好,这些琐事就不必再劳神费心了,还要我转告紫嫣姐,既然是您的姐姐,由他来照顾比较好,紫嫣姐还是多在皇上那里费点心的好。”

沈眉弯一愣,不相信,睁大了眼睛问小翠,“他…他真的这样说?”

小翠点头,“有些事,不用小翠说,紫嫣姐也是知道的,什么事能瞒得过您?”

沈眉弯再没心思听下去,摇摇手,便让小翠下去了。

雒天佑这话是什么意思?

照顾夏如媚并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可这后半句,要自己多花的心思在皇帝身上,这话是什么话?

眼下,虽然皇上经常出入她这永和宫,却从来不曾留宿过,更不曾碰过夏紫嫣,连手都没牵过一下,这让沈眉弯更加不解。

既然封了妃,为什么又不碰这夏紫嫣?

难不成,只是要她顶着一个新妃的幌子招摇撞骗?

如今这永和宫在宫里头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是哪个宫里的仆人,见了沈眉弯,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的样子,内务府里头送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最好的?

连明贵妃都经常差人送东西过来,讨好她这位新娘娘,其他的地位稍差一些的嫔妃自然就更不必说了,圣眷不断,荣宠有加,可偏偏就是为什么不令夏紫嫣侍寝呢?

真是一个奇怪的皇帝!

不过,话说回来,不侍寝岂不是更好?!

难道还真要给那个老皇帝做小老婆?

想着想着,不自觉又想到了雒天衡身上,也不知道那家伙的伤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南地的百姓如何?服从他这位新来的王么?

仿佛那一天雒天衡替她挡那一刀的情景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莫名的,心底泛起一丝心疼,忍不住暗道:“怎么那么傻?”

正暗自心疼,忽听得有轻微的推门声,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她几乎练就了本能的反应,那就是格外小心。

听到门响声,便迅速抬眼过去看,来人却正是雒天佑。

见是他,心中一阵狂喜,竟是连绣鞋也顾不上穿,只着一件纯白中衣便跑到了他跟前,“你怎么来了?”

和雒天佑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心中那一片柔软的相思地又泛起酸涩,伸手抚着雒天佑的脸,两眼却已是泪汪汪,“你…瘦了…”

雒天佑抓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着,“手怎地这样冷?”

再瞧她身上的穿着,忍不住又嗔道:“也不多披件衣裳!”

话未说完,便横抱起沈眉弯,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则是坐在床榻之侧,伸手替沈眉弯把脉。

半晌,将沈眉弯的手放回去,缓缓道:“毒已然全清了。”

被人这样呵护着,沈眉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她觉得眼前的雒天佑仿佛真的就是元康,有一咱不真实的幸福感。

两人无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对望着,沈眉弯觉得他的眼神快要把自己溶化掉。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依,沈眉弯只觉得血一股脑儿全冲进了脑子里,有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

喘息相闻,她听到他猛烈的心跳声。

似乎,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有这样强烈的心跳声,也曾这样强势的吻过她。

“紫嫣,近日胸口可还疼么?”温柔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将沈眉弯的理智拉回现实。

她眨眨眼睛,强迫自己把另外那个不相干的人咽回到肚子里,道:“偶尔会疼一下,不过,比以前少了许多。”

她早已掌握了疼的规律,每次想雒天佑想得入骨的时候,那疼痛才会剧烈的发作,绞得几乎要肠穿肚烂,若不想雒天佑,便极少会疼,只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偶尔疼一次,一闪而过,为了让自己不疼,她已经很少再去想雒天佑了。

她偷偷的找过太医,也问起过这忘情丹的事,可是问遍了太医,竟然没有人知道,沈眉弯原以为自己这心口疼的毛餐忘情丹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可眼下,竟然没有人知道这忘情丹是什么,岂不让她束手无策?

雒天佑点点头,“你不必太过担心,孤这就去把天厉国最好的大夫都找来,医治你这心口疼的毛病。”

沈眉弯点头,“谢谢你…”

雒天佑微微一笑,“没什么的,只要你信我便好…”

两人又说了会儿子掏心窝的话,听到外面打更的梆子响了三下,沈眉弯才恋恋不舍的送走雒天佑。

不知道为什么,沈眉弯总有一种不好的错觉,她觉得,关于自己心口疼的毛病,雒天佑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他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

难道这其中…

沈眉弯没敢再细想下去,因为心口又一次泛起疼意,她忙敛了心思躺下睡觉。

雒天佑离开永和宫以后,并没有直接回仪德殿,而是悄悄去了麟德殿,环顾四周,无人,便轻轻一跃,飞上麟德殿的屋顶,尔后又轻轻的落在正殿门前,推了门进去。

此时的皇后和侍女们已然睡下,穿过侍女熟睡的外间,他来到母亲的床榻之侧,轻轻推了推她,“母后…母后…”

皇后睡眠本就极浅,听到自己宝贝儿子的声音,一下子便张开了眼,看到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忍不住一惊,“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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