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病

天空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微风从窗台的缝隙间挤进了硕大的一个空间了，风中揉碎的花香稍稍打破了这沉默肃穆的氛围。

寻缨的知府正惴惴不安地低着头等候着百里泽渊开口，他万万想不到，皇上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来了，而且还被他撞上了自己用公车拉粮食的事情。

“莫大人，寻缨城一共有多少人？”百里泽渊把玩着大拇指上玉扳指，语气依旧温润如玉，但是当它落在人的耳中，谁都知道这温柔下是冰冷的刀锋。

“回……回皇上，按照登记上显示，一共是三千五百六十一人。”莫世云战战兢兢地回答。

“染了瘟疫的有多少人，死了的有又多少。”

莫世云的心一沉，这个人数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去统计，也没有心思去统计，他只再盼着朝廷什么时候派人过来救济他。却没想到人是来了，还是最核心的人物。

“莫大人，莫非你不清楚？”百里泽渊已经有了怒气，刚刚那老者说他的邻居都死得差不多了，这绝不是玩笑话。如果他再迟一个月来，是不是这个城里的人都死光了。

莫世云啪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皇上恕罪，瘟疫的传染速度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一家有一个人染病，那全家就几乎都会染上，这人数实在是太多，臣……臣没有办法统计。”

“莫大人，瘟疫再怎么厉害，也总有缓解的办法。尚未查清病源，就任由百姓荒废耕作，之后的日子他们要怎么过下去？我想不是每家每户都有马车可以到隔壁的城镇去买粮打水的吧。”绯歌一直坐在百里泽渊的右手边沉默着，莫世云没有见过她，但绝对不会不知道她是谁。因为严绯歌这个人、这个名早已传遍南隐。

绯歌一直在努力地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她总觉得，这气味有些奇怪，浓郁的花香下有着闷闷的气息。

“严姑娘，我们已经按照药铺的大夫给的方子熬了药发给各家各户，但是一点好转都没有。我们这里没有出现老鼠，所以绝对不可能是鼠疫，那只可能是禽兽和水的问题……不知道是哪家起的头，烧死了自己家的猪和田之后，就家家户户都不再耕作了。”

百丽泽渊紧皱着眉头，现在多数人家应该自己藏着有粮食，所以不怕，但假以时日，粮饷用尽，恐怕就是百姓作乱的时候了。四国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如果现在开粮仓，战乱的时候国家就岌岌可危，所以只有尽早查出病源、恢复生产，才可以免去更大的灾难。

“莫大人，”绯歌隐隐觉得这味道让人有种不适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不适，“既然大家都不再吃肉，也不吃新的粮食，那么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没有好转，不过——有几家人却还好端端的，老老幼幼都好得很。”说到这里，莫世云嘴边勾起了一抹厌恶，绯歌将他的不屑看在眼中。

百里泽渊奇怪地看了莫世云一眼，“既然这样，莫大人就带朕去看看，这几家人为什么可以不被疾病侵扰吧。”

莫世云显然被他的话吓到了，“皇上龙体为重，实在不宜去那些地方……”

百里泽渊没有理会他，径自地站了起来，绯歌也随他起身，不过莫世云的话让她多了层顾虑，那些地方到底指什么地方？莫世云见他们一行人不为所动，只好认命地走到前头去带路，临走前特意吩咐自己的下人准备了几块药味极重的抹布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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