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封城

绯歌垂眸,凉声道,“问清,你带人去把城门封了。”

她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至于问清僵在那里,饷久才去询问百里泽渊的意思。显然,他们都不认为封城是个好办法。

“绯歌,封城并不是个好的办法,这样只会激起民怨。我不想和百姓发生冲突,况且,这里面应该还有很多人没染病才是,留和走,都是他们的自由,我们不应该干涉。”百里泽渊用眼神示意问清先不要动,封城一事不能轻易下决定。

“皇上,”绯歌知道他担心什么,但她深知传染病的可怕,特别是在春天这季节,“皇上,必须封城,倘若这病可以人传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孩童的哭声时刻侵袭着她,她的心不由得也乱了起来。

她咬牙走至那老人家的面前,“老人家,我们是朝廷来的人,对不起,这城里的人不能出去,我们决定要封城。”

老人慢慢抬起头看她,饱经风霜的脸十分憔悴,双眼的神采也已经枯竭。绯歌的心微微一颤,老人奔波一世,才得以三代同堂,若果她救不活这家人,那就真的是毁了这个家庭了。

“姑娘,我们家四口人,从来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为什么老天就偏偏这样对我们呢?”他沙哑的声音落在绯歌耳中,让她的心宛如千刀剜过,“姑娘,官老爷不愁吃喝,天天找人清理自己的家,自然不怕。但是我们一家人就靠养猪、种田过日子,现在猪都杀光了,田也荒了。儿子和媳妇都病了,也没钱治,如果连孙子都病了,我就真的是愧对我们家的列祖列宗啊……”

老人屈膝将拉车放在地上,突然地,就跪了下去。绯歌连忙扶住了他,却慢了半步,落了个空。

“姑娘,您是朝廷的人,吃好穿好有人侍奉着。但我们这些粗人,也是一条命,求求您行行好,放我走,放我走……”

绯歌有些目眩,眼前黑了一阵,她勉强打起精神,劝到:“老人家,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得了你们。不要走,离开这里病情只会更严重,我一定可以救……”

“绯歌——”百里泽渊,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闪到了绯歌身边,将她一扯,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皇上——”四周的护卫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可惜他们迟了一步,无论是从救绯歌还是保护百里泽渊的角度上说,都迟了。没有人会想到那个沧桑的老人,会突然抽出匕首,刺向绯歌。

“皇上。”绯歌心里也是一惊,她明显感到了拥着自己的手肌肉一紧,他受伤了。

护卫拔出配着的刀将老人一家围了起来,孝被吓得呱呱大叫,老人却一点都不后悔,大声喝骂到:“你们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我们却靠草根树皮过日子,隔壁二娘三叔家死得差不多了,你们是要我们死得干净才安心吧。”

“绯歌。”百里泽渊轻唤了她一句,他看着绯歌的眸子,满含怜爱。

绯歌轻手推开了他,后退一步道:“皇上太冲动了,实在不应该为我而伤了龙体。”话毕,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条丝巾,熟练地替他包扎起来,然而她是心不在焉的。老者悲悯的目光,他的乞求,孝的哭声,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着,以至于她手中不知轻重,将更多的血挤压出来。

在一旁的问清看不下去,想要开口提醒,却被百里泽渊的一个眼神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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