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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不晓得你有什么事……”

“史太太,听说你丈夫最近在工地受伤了,这阵子都卧病在家,没有办法工作?”菲雨温和地问。

史太太急急忙忙解释。“院长,我知道我最近常常请假,不过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两天他身体好一点……”“没有关系,你不要紧张。”菲雨温柔地打断她的道歉。“我只是要问你,你丈夫在工地出意外,公司有没有帮他申请保险理赔?”“保、保险?”史太太呐呐的。

“对,根据我国的法律,这种职业灾害可以申请理赔的,除非公司违法没有替他投保。”

“我、我,我不知道……”史太太呆呆地道。

“这样吧,我让基金会的律师帮你问问看,好不好?”

史太太的眼睛立刻浮上一层水雾。“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你们应有的权益。我让律师帮你们问一问,如果有理赔,也好帮你们查进度。如果公司没有投保,依法国家会罚他们钱,这笔钱也会用来补贴你们的医药费。整个过程很快的,一两个星期之内就会有结果。”菲雨怕吓着她,尽量用最浅显轻松的口气来说话。

“我……我……”史太太为这番意想不到的谈话怔住了。

这些低阶层的劳工教育程度多半不高,有的工头就是欺他们这一点,私自把理赔下来的金额独吞,他们根本不会晓得。

“好,我只是想明白一下你丈夫的情况。”菲雨对她微笑。“如果这几天你的丈夫需要人照顾,你多请几天假没关系,我会请附近的义工太太来帮忙,工钱不会扣你的,等你丈夫好一点再说。”

“谢谢你,菲……院长,谢谢、谢谢。”史太太激动地站起来,两只眼睛泪汪汪,不住地鞠躬道谢。

“别客气,叫我菲雨就好。”菲雨温和地道。

“现在没有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史太太千恩万谢地离去。

菲雨拿起分机,和艾莫太太讨论完这件事后,交给她去做。

艾莫夫人的行政能力和她老公一样吓吓叫,基金会里的人常开玩笑,哪天若艾莫不能视事,让他夫人出马代班也是一样的。

等事情交托下去。她拿起刚才看到一半的申请书,继续埋回公事里。

玛亚从头到尾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直到她看完一个申请案,指示相关的人派员去该院访谈,又安排完几项琐事,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

“这些……”玛亚迟疑地开口。

“嗯?”菲雨从工作中抬起头。

“这些,就是你最近几年在忙的事吗?”

菲雨的笑容明朗起来。“是啊。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也不行,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不只是‘找点事做’而已。”玛亚很严肃地看着她。“这些是很重要的工作,可以帮助很多人。”

菲雨叹口气,放下另一本申请案。

“建国这六年以来,阿比塞尔和洛提这些男人都很努力在为这个国家做事。可是他们看的是国家的大目标,像这种细部的事,就需要民间机构站出来一起努力。

我只是尽自己的力,在其中一个小角落帮忙推动而已。”

玛亚沉默一下。“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可是我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菲雨诚实地道:“论细心,娜丝莉比我心细;论行政能力,艾莫夫人比我更强;论公关能力,多亚的二夫人比我长袖善舞,我只是出来组了一个基金会,然后让大家有个地方可以发挥而已。”

“你给大家一个目标。”玛亚说。“如果没有你站出来,我们依然是一群坐在男人身后、沉默无声的女人。你让勒里西斯的每个人都知道,女人并不是无用的一群,只要团结起来,我们也可以对这个国家有所贡献。”

“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加入我们的行列。”菲雨温柔地看着她。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玛亚低下头来。

“这些年来,我什么作为都没有,转眼问你们却飞得好高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呢!这些年来基顿一直留在东漠扑灭流匪,这个国家的安定目前靠的就是他;而如果没有你,基顿的心不会那么平稳。你们是相辅相成的,你必须为自己和自己的男人感到骄傲。”

“你说得对。”玛亚被她说得汗颜,“菲雨,我决定了,如果基顿能安然无恙的脱困,我要和他一起回到东漠,将基金会的事业延续过去。基顿镇守边关的时候,我也不能再闲着了!”她坚定的神情让菲雨轻笑起来。

“这才不愧是洛提的妹妹!走吧,午餐的时间到了,我带你去学校的餐厅吃饭。如果你将来要延续我们的事业,最好现在开始习惯吃大锅饭,我们可都是跟学生一起吃的。”两个女人互视一眼,握住彼此的手轻轻笑了起来。

未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们可不能让那些男人专美于前!

离开战场六年并未让阿比塞尔变得生疏。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一开始就带着优势兵力前往东漠追剿残匪。

大将旧部听说阿比塞尔果然亲自来了。大为振奋,立刻派出一名使者要求谈判。

使者连谈判内容都还没说到一半,阿比塞尔就挥挥手,淡淡地丢下一句。“我考虑一下。”然后他就被送出来了……使者满头雾水,这、这算是达成目的了吗?

他又不敢久待,只好乖乖回老巢复命。

谁知,前脚才刚踏入大门,阿比塞尔的大军已经杀到!

阿比塞尔根本不打算和任何人谈判。从基顿的军官手中问清楚对方的老巢之后,一等敷衍完他们的使者,立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杀来!

残部的人数少得让阿比塞尔有些意外。他随即明了,必然是之前为了生擒基顿,死伤了不少人,原本以为有基顿在手,新政府夹鼠忌器,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阿比塞尔根本不吃这一套。

阿比塞尔之所以能长胜,就是以不按牌理出牌闻名,而且常大胆行一般人不敢行之险。

零零落落的旧部顿时被大批军力杀得大败溃逃,阿比塞尔领着几名手下攻进地底下的囚室,那里的精采度也不下地面上的。

他们一下到楼梯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吼——”粗豪的怒吼声震得灰尘簌簌飘落下来。

“啊!唔——”几个旧部连滚带爬逃出一间牢房,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楼梯上的阿比塞尔。

“全拿下。”阿比塞尔一挥手,身后的军人立刻涌过来把这些人捆起来。

他走进他们逃出来的囚室一看——砰砰砰!

“住手,是我!”幸好他的脑袋缩得快,才躲掉这批子弹。

里面的男人听见他的低喝,当场愣住。阿比塞尔一看清楚里面的情形,登时哭笑不得。

原来这帮人把基顿的双手双脚用铁链锁在墙上,他天生力大如牛。竟然硬生生把四条铁链从墙壁里拔出来,至此再也没有人进得了这间囚室!

援军一杀来,看守的人奉命来解决掉基顿,可是没人敢进来的结果,就是一个人把门打开,另一个人躲在外面只有拿着枪的手探进来,打算一阵扫射,将基顿立毙当场。

基顿哪里是这么好吃的果子?一听见楼梯有人走下来的声音,早就躲在门后面。

等牢门打开,他夹手抢过枪,还顺便把那几个跳梁小丑揪进来打一顿再扔出去。

“阿比塞尔!”傻大个儿先是开心地咧了咧嘴,但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和他重逢,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大光头。

“看来你并不怎么需要帮助。”阿比塞尔好笑道。

他就是了解这家伙的个性,即使身陷图圄也不会让对方太好过,才敢连谈都不准备谈,直接以奇袭战术杀过来。

“哼!那些小贼,来一个我塞牙缝,来两个我当椅子坐!”基顿不屑地撇撇嘴。

阿比塞尔瞄见他被铐住的四肢,不禁浓眉微蹙。

这些铐缭是给普通犯人使用的,人高马大的基顿一根胳膊是别人的两倍粗,被勒了这几天,四肢末端已经开始发黑,再这样下去只怕手脚都要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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