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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立刻把铐缭剪开,让一小队人马先护送将军到最近的医院。”阿比塞尔唤来身后的士兵。
“什么?我还要跟你一起杀这帮兔患子!”基顿急呼呼地大吼。
“你手脚都不想要了?”阿比塞尔冷冷地瞪他一眼。“玛亚还在首都等你。”最后的这一句让傻大个儿登时英雄气短。
阿比塞尔安排好他,转身出门,继续追捕所剩不多的残匪。
这些人在东漠已经乱得够久了,他决定不再纵容,一次将问题全部洁掉。
追到东南地带,稀薄的林线错落在漠地里,不利于车辆的行进,于是所有人弃车从马。在沙场上驰骋。
经过两天两夜的围捕,大将的旧部几乎全军覆没。少数几个顽强分子被一路追赶,终于赶进一座稀疏的林子里,被整群正规军团团围住。
阿比塞尔骑着马,慢慢从人墙里走出来,冷冷地看着为首的那个男人。
他认识他,这人是亚里斯朋的副侍卫长,从小也是看熟了的面孔。如今既然各为其主,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你只是仗着人多势众,算什么英雄好汉?”副侍卫长激愤地道。
“不必拿这套话激我。”阿比塞尔冷肃地挑了下眉。“我不是来这里跟你们比英雄好汉,我只想用最少的代价把这个国家的乱象尽速弭平,人民渴望安居乐业的日子已经太久了。”
“不用说得这么好听,大将下台,你们上台,又有什么不同?一切不过是私欲而已。”副侍卫长的眼底充满恨意。
阿比塞尔无意再跟他多说什么,这群人无论如何是听不进去的。大手一挥,就要下令逮捕——“好,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副侍卫长突然又说,“你为什么非杀他不可?他们家跟你也曾经很亲,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旧情?”他,是指大将吧?阿比塞尔冷笑一声。
“这三十年来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他们的腐败贪婪而死,他的心里可念过什么情分?他的下场只是咎由自取!”
“大将曾经是看着你长大的人,小儿子也是你一起长大的朋友……你……你为何非杀他不可?”
“杀他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他的所作所为导致今天的下场。”阿比塞尔断然道。
“好,就算你非杀他不可好了,难道不能痛快干脆一点,一定要这样零碎折磨?”阿比塞尔的笑容更冷。
只是六年的司法审判而已,就算零碎折磨了吗?以前那些反对者被丢入黑牢里,最后一个个死无全尸的扛出来,那又叫做什么?至今父亲垂死的哀号依然会在他的梦中出现。
“他们对付我的父母亲和其它人,又何尝给过痛快?他最后的这个下场已经够仁慈了。如果换成是我,我会亲自一刀一刀剐了他!”
“许多事并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副侍卫长犹然想挣扎。
“是他亲自做的,或他的家人亲信做的,又有什么分别?”阿比塞尔严峻地一挥手。“别再说了,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会给你们一个公平审判的机会。”
“像你们审判大将这样?”
“不错!”他一双黑眸凛凛射过来,充满不屈的气势,副侍卫长竟然无法和他对视。
“哼,大将家的勇士没有束手就擒的。”副侍卫长撇开头。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阿比塞尔的话透出冷肃之意。
剩下来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向副手点了点头,交给他们去处理,自己策马离开。
激烈的打斗声在身后响起,最后一一被制伏。
阿比塞尔领着几骑在附近绕了一圈,确定还有没有其它残匪。不期然间,一抹灰溜溜的影子在他眼角闪过。
“是什么人?出来!”那抹灰影一顿,抖抖嗦嗦地从藏身处钻出来,竟然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阿比塞尔不禁蹙起浓眉。
小男孩的头发纠结散乱,衣衫缀满了补丁,脸上的脏污已看不清长相。阿比塞尔只觉得这男孩一双眼格外有神,再想细看,他已经低下头,浑身依然瑟瑟在发抖。
“你是什么人?”阿比塞尔放缓了嗓音问他。
“我……我住在这里……”是某个旧部的孩子吗?
“你的父亲呢?”
“死了……”小男孩低声道。
阿比塞尔沉默一下。“战死的?”
“嗯……”孝依然垂着头。
“你想杀了我,替你父亲报仇吗?”阿比塞尔淡淡看向他。
“不、不敢……我不敢……”孝浑身又抖了起来。
阿比塞尔停了一下,这个男孩和诺兰差不多年纪,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怜悯。
其实,他也只是战火下的另一名孤雏而已。
“长官,那些叛逆都已经被逮捕了,我们会将他们送到最近的监狱……”追上来报备的士兵顿了一顿,突然看见他正在跟一名脏兮兮的孝说话。迟疑了一下,士兵问:“长官,要连他一起逮捕吗?”
“不用了,让他走吧。”阿比塞尔冷沉地盯住小男孩。“听着,如果你有能力,长大之后来找我报仇吧!如果没有能力,就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你的命是用许多人的血换来的。”
小男孩愣住。
他招来一名士兵,要他们将孩子送到最近的收容所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六章
“夫人,您回来了。需要通知厨房备餐吗?”
“我们在外面吃完才回来的,请保母先带小家伙去洗澡,晚点我会哄他们睡觉。”
菲雨交代完,边捶着酸痛的手臂,上楼进自己的房间准备梳洗。
一道高大的身影静坐在床沿,让她进了房直接一愣。
阿比塞尔……
她以为自己叫出来了,其实只有嘴巴动而已。
那个人影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慢慢站了起来。
“怎么,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了?”
菲雨呆掉了!
“你、你怎么……我是说,你都没有打电话回来……怎么这么快……”开心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嫌我回来得太快?”阿比塞尔对她的问号挑了下眉。
菲雨终于回过神,他真的回来了!
“阿比塞尔!”她尖叫一声冲过去跳进他怀里。
低沉的大笑迥荡在房问里,他接住临空扑过来的女人,笔挺的背连晃都没晃一下。
菲雨整个人像只猴子攀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脸劈头夹脑就是一阵密吻!
“阿比塞尔!阿比塞尔,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亲亲亲亲亲,不断地狂亲。
本来以为他这一去长则数个月,短则数个星期,没想到才十天不到就回来了!
阿比塞尔接受妻子热情的欢呼,将她往床上一放,沉重的铁躯转瞬压在她身上。
菲雨捧着他的脸颊,高兴得热泪盈眶。
“你好讨厌,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有,害我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心神不宁的。还得强装镇定地安慰玛亚。”
“我直接站在你的面前,不是比电话更好?”阿比塞尔亲吻她的樱唇。
菲雨捧着他的脸打量他许久,确定他的眼耳口鼻都还在应该在的地方。
飘浮的心终于落回胸口里,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偎贴着他的脸颊轻喃。
“阿比塞尔,你真的回来了……”
“嗯。”他吻着妻子滑顺的发丝,心田一片静暖。
“一切还顺利吧?那些流匪都抓起来了吗?”
“都结束了。”他总是这样。在战场上不管多么辛苦。末了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从来不愿让她担心。
菲雨叹了口气,轻吻他的下颚。
“基顿有没有受伤?”
“一点皮肉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这次他也一起回来看看老朋友。”
“他是不是担心我变成恶大嫂,欺负他心爱的玛亚?”菲雨轻声笑了出来。
阿比塞尔惩罚性地咬了她的鼻尖一下。
“女人,请问你谈够其它男人的事了吗?”她格格笑地缩了一下,阿比塞尔干脆痛快地搔她一顿痒。菲雨滚来滚去想要躲他,偏偏床就这么大,无论滚到哪里他邪恶的大手都无所不在。
“住、住手!堂堂司法部长竟然……竟然动用私刑……”菲雨笑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