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走进佟妃的宫殿，就看见她倚在宫殿里的软榻，有些慵懒。.

见我的到来，只是微微一笑，清秀的眉眼，就衍生出一点魅惑，起身，她说：“难得被称为妖妃的梨妃娘娘来到我的宫殿，还真是……”

我的脸色未变，只是拉着我手的暖暖脸上的笑意一凝，怒视着佟妃，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手上的力气却重了些。

佟妃见此，欲伸手抚暖暖的头，却被暖暖给躲开，收回手，不在意地笑笑，道：“孩子就是孩子，一看到那脸，就知道想什么。”

“我……”暖暖有些生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安抚着暖暖，然后看着佟妃，平静地道：“连你这种都不常出宫殿的人都知道，还有什么人不知道。”望了下蓝天，我又说，“妖妃，真的是很大的罪名……”

“那你打算怎么办？”佟妃问道。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我没有说了，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佟妃，那是自认识以来，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看着她，比那一次说要跟她成为姐妹还要认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

佟妃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见到我那么认真的神情，她的脸一片凝重，却没有说什么。

我拉过暖暖，在她的面前。

“暖暖，叫母妃。”

暖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后见我一脸认真，似乎有些生气，她冰着一张脸，倔强地站在那里，就是不张嘴。

“暖暖！”我叫了一声，有些生气。

暖暖别过头，不看我。

佟妃也看出我的打算，她的面容平静，已然不见魅惑的笑意。她直直地看着我，似乎想要看穿我。

我也不闪躲，也直直迎上她的目光。

许久，她蹲下，用手抚摸着暖暖的脸，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口气说，“任性的公主，你可以不叫本宫，可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得了吗？总有一天，你依旧会叫，那时你叫的有可能就是害你父皇和娘亲的人。”

说完，她的手收回，站起，俯视着暖暖。

“你现在不过是个孩子，在这皇家，要害死一个孩子，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父皇、娘亲会保护我的！”暖暖生气地大吼着。

“当你父皇、娘亲都难以自保的时候，还能保护你吗？”佟妃有些嘲弄地说道，用着最完美的话语去摧毁孩子天真的想法。

暖暖想要反驳，却只是唇瓣动了动，无声。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已经能敏感地知道什么，泪水就这样落下，没有大哭，只是流着泪，静静的流着泪。

我有些不忍地闭了下眼。

“暖暖，叫母妃。”我又重复了一句。

“母妃！”暖暖不再抗拒，叫了一声，那声音有着哽咽。叫完，就挣开我的手，跑起来。

我望着暖暖的背影，那小小的背影，何其的单薄。

“真的决定好了吗？”佟妃问我，她的声音平静，平静得有一丝颤抖。

我回头，看着她，勾唇一笑。

“只能这样，不是吗？”我说，声音跟她一样平静。

佟妃不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帮我看着暖暖。”我交代一句，就转身离去。

一步一步走着，我从来没有发觉，脚步是如此地沉重，沉重得似乎抬不起来。

背后，佟妃的声音传来。

“如果那次我阻止了燕妃，她也许就不会去冷宫，那么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

我稍停脚步，然后继续走着，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依旧随着风细细的传来。

“燕妃要去冷宫，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没有阻止，只是静观事情的变化，因为我想知道，你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有多特别。”

“可是，那份特别，却早已超过我的意料，已经上升为爱了。”

“我要是阻止了燕妃，就好了……”

她的声音渐渐地微弱了，然后在风吹的声音中渐行渐远了，慢慢地隐在风里。

我一句也没回答。

不管有没有阻止，如今的局面都会是如此，只要风庭依旧没有放弃对莫问的那种情感。他不会让我冷宫待下去的，不是燕妃，也许就是另外的人。

一开始就设计好的一切，不是随便就能改变的。

没有那么多如果。

世上，真的没那么多如果。

如果，如果……我也想呀，可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