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爱德华和黄苡玦相偕走了进来,而笑声正出自黄苡玦那张愉快的俏脸。

爱德华的中文说得蹩脚,怎么还能逗得她开怀大笑?

诺顿匆匆瞥了两人一眼,又回头讲电话。

“妈,我没事,爱德华太大惊小怪了。”他偏头听了会儿,“恩,公司的事我处理好了,等伤好了我就会回去。”

笑脸顿时一沉,石膏上又多了“黄以玦”三个大字,这回用的是粗头麦克笔。

“什么……艾薇儿来了!为什么不拦着她?”一直温和的语调多了分烦躁,发现黄苡玦画了一张红唇,薄怒的眼直瞪住她。

“恩,我在听,我会派人送她回去。”

爱德华一见他腿上花花绿绿的签名、图画,不禁捧腹大笑,也拿了笔涂鸦。

“别玩了!”结束通话,暴躁的怒斥和乐融融的两人,“很晚了,你还不回去?”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窗外的山林显得阴森吓人。

黄苡玦悠哉悠哉地坐上床边的椅子,“明天放假,我不打算回去了。”

爱德华有趣地打量诺顿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哈哈!下午听到的怒吼不是自己的幻听,这个脾气温和的老朋友一碰上她,似乎很容易生气。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留宿,王嫂会担心的。”她在这里会妨碍他办事。

她耸耸肩,“放心,我会打点好的。”

“这里没地方给你睡。”仓卒问搬进来,只整理了两间房,他和爱德华一人一间,其他的房间遍布尘埃,又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她是待下下去的。

黄苡玦神秘地笑了笑,转而问道:“听说你的任务结束了?”

爱德华只说了这一句,她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事什么鬼任务,竟会把腿都弄断了,看得她心疼之余,忍不住气恼,这男人没事让自己弄得一身伤,不知道她会心疼吗?也对,他确实不知道,她还没说嘛。

依照她讨厌拐弯的个性,是早该跟他表明心迹了,不过,那得在她把事情弄清楚之后。之前是因为他还有顾虑,她不方便问太多,而且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老实回答,可现在他的任务结束了,如果他还打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大家就走着瞧吧。

说什么因为爸妈的关系,她才要好好照顾他,她自己明白那不过是借口,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又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好不容易遇上令自己心动的男人,她不想轻易放弃,只是学不来温柔体贴那一套,更不屑当个委曲求全的笨女人,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索取爱情。

她相信自己对他而一言是特别的,不然,他不会因她失了理智、不会为她出头,也不会说出“很重要”那三个语意暧昧的字,更不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守在一旁,但到底有多重要,这就需要他来证明了。

夹带怒气的一串英文在房内流荡,诺顿正火冒三丈地质问爱德华。每说两句就往黄苡玦看一眼,似是很不愿让她知道自己的事,而爱德华则是笑得合不阖嘴,好像很高兴见到他大发雷霆。

“对下起。”清亮的嗓音打断一连串的怒语,得到两人的注意力后,黄苡玦一脸调笑地拿笔杆敲他腿上的石膏,“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英文程度突飞猛进,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这不关我的事?”

诺顿语结,满脸的尴尬与惊愕,略听得懂中文的爱德华则是哈哈大笑。

黄苡玦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长了手往他脸上拍子又拍,“很惊讶?我也很惊讶,原来你的任务跟毒品有关哪,难怪会和常唯仁“很聊得来”,还在法国餐厅里有说有笑的。”

诺顿不知所措的表情,让爱德华笑得更猖狂,简直是直不起腰了。

她收回手,神色异常平静地望进他的眼,“你把“很重要”那三个字收回去,我可以当作我们从未认识过,那你的事就真的不关我的事了。”

这是个堵注,而她押的是他会拒绝。

她能如此平静,是因为他的怒语中有着对她的关心,和不愿她与危险搭上边的焦急,让她笃定自己已经抓到他的半颗心,接下来就看他的诚意如何了。

果然,诺顿脸一白,放在床上的拳头猛然握紧,“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些事。”

黄苡玦贼贼一笑,戳戳他的拳头,“我已经知道一半了,那些孩子还待在收容所吧?我已经要人送去两卡车的食物和玩具了。”

“喀哒”一声,爱德华很识相地走人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

一阵诡异的静默后,诺顿低低地开口,“你知道多少?”

“藏冰”设计的保全系统的确高竿,每三公尺就设有一座红外线摄影机和数位监控系统,还有数不尽的机关,一旦不慎触动,便会引来致命的攻击,饶是他跟常唯仁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找到那些孩子时,也是伤痕累累了,而他还因躲避不及而被流弹击中,子弹是取出来了,可也让他必须在床上静养一段时日。

至于飞虎帮,他们将孩童遭囚禁的照片交给警方后,在证据确凿之下,再好的交情也无法掩盖他们犯罪的事实,包庇飞虎帮的警界高层为了自保,立刻发出搜索票、动用大批人马,连夜击破飞虎帮各堂口,连同帮主、堂主,共逮捕了近百人,被囚禁的孩童也被安然救出送往收容所,等待后续的处理。

黄苡玦拿起一颗苹果,慢慢削着果皮,一派的轻松自在,“没多少,就电视新闻说的那些,什么有热心的“民众”提供线索,让警方循线破获利用孝子运毒的贩毒集团。”

她认为那是他做的?还是爱德华跟她说的?如果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那他不得不说声佩服。

“拜托,这有什么难的?”见他面露惊诧,黄苡玦翻了个白眼,他以为她是白痴吗?“你突然不告而别,等见到人时,不但腿断了,还一身伤,电视上又正好播出那则新闻,加上爱德华说你的任务结束了,想也知道是你这个冒牌作家揭了人家的丑事。”

早知道她有所察觉,却没想到她连他的身分是假的也猜到了。

“好了,接下来换你说。”尖刀叉着一玦苹果送到他眼前,刀面映着他俊挺的鼻梁,“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再靠近一公分就要划上他的脸颊了,不怕划伤她最心爱的俊俏脸孔?

他将脸颊贴上锋利的刀刀,讥嘲地扬起嘴角,“我赌你舍不得。”

冰冷的金属触感滑过他光洁的下巴,“是舍不得。”黄苡玦嫣然媚笑,“不过,我想,为了你,我可以狠下心。”

为了他?为他的什么?

若是为了他的脸孔,她绝对舍不得,但……除了裸照,这是她头一回对他这个人产生兴趣。喜悦像气球般越涨越大,溢满了胸腔,在还没挤去他的理智前,他屏息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

刀尖上的苹果突地塞进他的嘴,威胁俊容的刀刀随即退开。

她沉思着看了他好一会儿后,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总得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什么会差点丢了性命吧?”一句表白换另外半颗心,很值得。

“嗄?”诺顿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不信与震惊,嘴角露出一截苹果,看上去颇引人发噱。

她说什么!喜欢他?她是认真的?怎么听起来很像开玩笑?

真是喜欢他的话,见他身受重伤,怎会仍旧一派冷静,甚至还拿他来玩?

瞄瞄石膏上乱七八糟的图案和签名,好像她跟石膏有仇似的,一个揣测闪过脑海,莫非她又在逞强?眸光落在她紧抿的嘴角上……其实她很担心,只不过她刻意隐藏在捉弄之下,让人以为她毫不在乎。

王嫂说她爱美,从她平时的打扮,不难知道她极注重自己的外表,可她现在的模样跟往常差了十万八干里,俏脸上脂粉末施,身上是轻便的家居服……她是接到电话后匆匆忙忙跑出来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像审视犯人似的!她双手在胸前交叉,顺便压住因紧张发酸的胃,“别又说什么肤浅、判断的!”

他微微一笑,想起她那晚的安慰,眸光不觉变柔,“我接下英国警方的委托,到台湾搜集飞虎帮的贩毒证据。”

她的表白可真是特别,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作态,也没来含蓄害羞的戏码,直来直往的,就如她明快带刺的话语,单单一句话,就刺进他的心坎里。教他不免迷惑了,自己特意躲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点点头,“这就是你的顾虑。”诚意!快点拿出诚意!

他轻笑着颔首,接着说:“我父亲是英国伯爵。”父亲死后,爵位就由他继承了。

赏他一块苹果,她调侃地笑道……“早知道你来头不小,没想到这么惊人啊。”

他莞尔一笑,“你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惊讶。”看多了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子,她的反应未免稍嫌冷淡。

她配合地捧住双颊,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夸张地连连惊呼,“啊!原来你是贵族呀!我从来没见过贵族耶!我好惊讶喔!”

“好了、好了,别装了,真爱捉弄人。”她的装模作样令他笑了,也偷偷松了口气。她没有因为他贵族的身分而改变对他的态度。在她眼中,他仍是他,一个老是挨刺的男人。

放下双手,她往他嘴里塞块苹果,“哼!然后呢?”

然后?他不解地挑眉,“什么然后?你想知道贵族的生活?”

“给你一个提示,冷鹰玄。”光是贵族的身分,不足以和冷鹰玄那个大老板扯上关系,更别说是客户了。

见他别开了眼,她好客气地要求道:“麻烦你一次说清楚好吗7。”他并不笨,怎么会要她一项一项追问,好像她是逼他就范的坏人。

想来好笑,她似乎老是追着他要东西、提问题,这会儿,她不得不庆幸还好自己勇气十足,不然,面对这种浑是谜的男人,八成会失去耐心与信心,然后抱着陷在五里迷雾中的心打退堂鼓。

看着她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持摸样,他禁不住忐忑不安。

他本想等到两个人有了深厚的感情基础,再来提这件事的,毕竟她的父母愿意让他借灼家的主要意图就是商业联姻。

当初他本想另寻住处,爱德华却坚持这个任务需要黄家的力量,他非住进黄家不可,可如今任务都结束了,他却看不出那份坚持有何意义,唯一连得上关系的只有那晚的宴会,只是要他能够出席,办法多得是,根本用不着靠黄家的关系……爱德华八成是想看他被人推销女儿的窘状,才硬要他人灼家。

若是让她知道他和她父亲是长期合作的生意伙伴,依她聪明的脑袋,不难猜出她父母存的是什么心。

按照她的个性,很有可能会跟他保持距离,以免被父母亲胡乱配对。

她听似玩笑话的告白背后有几分真心?足够让她不受影响吗?

黄苡玦推推他,勾起胸有成竹的笑,“换个方向来问吧,既然你对台湾不陌生,为什么我爸妈会要我“好好照顾”你?连身分都不肯明说,却一再交代,好像巴不得我们绑在一起似的。”是犹豫还是不想说?她会让他吐出卖话。

诺顿仍是皱着眉犹豫不决,不认为托出实情是个好主意。

比起那些一见他就昏了头、说话嗲声细气的女人,他更喜欢像她这样谈笑自若、充满自信的女人,但此时他宁愿她笨一点、迟钝一点。

他垂下眼眸,长指顺着她龙飞凤舞的签名滑动,“你知道威胜集团?”

那是他父亲和祖父联手创立的,集团旗下有近两个购物中心,她父亲近几年有意将事业版图拓展王东南亚,过去一年中曾几次登门拜访,希望双方能进一步合作。

黄苡玦的反应再次的出乎预料,只见她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听我爸提过。”

难怪老爸提到他去拜访威胜集团的总裁时老是眉开眼笑的,不住地夸赞对方人品好、修养一流,更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直想把她介绍给人家认识。

这样一来,爸妈怪异的要求、他老盯着电脑萤幕敲敲打打的行径,都得到解释了,也难怪冷鹰玄说他是大鱼。

诺顿等着她说点什么,却发现她走到门边上锁,接着拖鞋一脱,打算爬上他的床。

他凝住了呼吸,“你做什么?”

“事情说完了,也到了睡觉时间,你说我还能做什么?”话落,她已经躺在他身侧。幸好这张床挺大的,睡两个人也不嫌挤。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礼貌的口吻,“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

黄苡玦转过身侧躺着,要笑不笑地瞅着他,“诺顿,你说我聪不聪明?”

经过这一连串的问答题,还用得着问吗?

虽然有种面对审判官的感觉,他却极喜欢与她的对话,没有大吵大闹、没有令人厌恶的过度刺探,她只是冷静地针对心中的疑虑提出问题,正如她所说的,她只是“想知道”。

望着她诱人的姿势,一簇幽隐的火焰在他眼中悄悄点燃,他很自然地点头,完全没意识到情感全写在脸上了。

“所以我知道,”小手攀上他的俊脸,笑盈盈的俏脸随之逼近,她朗声宣布,“你喜欢我。”

不知该作何反应,就这样任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鼻尖相触,他才眨眨眼,直觉地否认,“不,我没——”

嘴上湿润柔软的触感令他脑袋一片空白——她竟然舔他!

红唇贴上他的嘴角,亲匿地摩擦,嗓音娇娇脆脆的,“你忘了我很会看人?本来我还有一点不确定,可是现在,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喜欢我。”

这是什么情况……

诺顿的俊脸顿时僵住。

这是谈情说爱时会出现的台词吗?听起来很像刑警逼供成功后的说词。

他躲到这里来就是不想让她见到自己负伤的狼狈样,纵然她说看见常唯仁时的脸红是因为丢脸,他却无法全然相信:心底某个角落一直认为她喜欢气质冷厉、体格魁梧的男人,毕竟,她的眼从未因他而产生悸动,更不曾为他露出羞红了脸的娇俏……

天生的气质改变不了,瘦长的体型更无法在短时间壮硕,但至少他拥有留住她目光的优秀外表,他本想等复元后,利用这份优势追求她,谁知尚未展开追求,她便一手掀开他的心,逼他承认?

“发完呆了没?”黄苡玦略微低哑的呢喃,似羽毛般的拂过他的喉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不是

皆大欢喜?你干么一张哑巴吃黄连的苦脸?”

“太突然了。”每说一个字,温暖的红唇便别过喉结,蛰伏的渴望在他体内翻腾,引发一阵阵的战栗。

“会吗?我已经想了好多天了。”观望他的心意,等着他消除顾虑姻一承一切,她一点都不认为很突然,“而且,我刚刚说过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我不要裸照了。”她躺回原位,盯着天花板慢慢说:“我要你。”

“……你说的代价是什么?”她说得越坚定,他就越迷糊。她的骄傲不容她说谎,他也相信她说的绝非虚言,但陈旧的房间提醒了他躲到这里来的原因。

“你的心。”清亮的嗓音中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羞涩。

“……”他顿时哑然:心?不是要他这个人?这么说,自她提出代价说法时,就在等待这一刻了?

“你放心,我会拿我的跟你交换。”她的声音轻得一闪神就会错过。

像似谈一场交易?要不要拍桌定案?

他哭笑不得地偏头睨她,只见她倔强地瞪着他,满睑通红,双手紧紧交握,露在被子外的身躯微微颤抖。

他到底给不给?喜欢是一回事,接受她又是一回事,要是他不信她、不肯交出他的心,她就阉了他……算了,放狠话也没有用,她知道自己舍不得的。

他低叹一声,长臂揽过她肩头,拉过被子与她分享。

虽然他不太满意以这么不寻常的方式决定了两人的恋人关系,但结果都一样,也省去他不少麻烦与内心纠结的痛苦。

“真服了你,连谈恋爱也直来直往的,你要就给你……”他对着她低垂的俏脸哑声呢喃,“既然你收到了……”俊脸俯下,温热的唇办找到她的,轻柔地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他想温柔待她,扫除之前给她的不良印象,但双唇一对上,水蛇般的藕臂立刻环上他的颈后,曼妙的娇躯黏了上来。柔嫩的红唇一张,丁香小舌以令人难以招架的气势探进他的嘴,热烈地与他交缠。

温柔霎时滚到天外天,他喉问逸出一声低吟,修长的双臂紧紧搂住她,回以更热烈的反应。热烈、激狂的吻在两人胶着的唇问擦出火花,瞬间演变成滔天烈焰。

“呼呼……”她娇喘不休地推开他,脸蛋上布满诱人的红潮,“等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喘……”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陀红占据了冒出一层惫的白皙俊容,他急速地喘气,嘴里还留着她甜美的滋味,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回味着方才激烈的拥吻。

喘息未歇,“再来!”小手攀上他的肩头,红唇再度吻上他。

不断的吻了又吻,直到两人脑袋晕沉沉的,再也使不出力气“动唇动舌”。

黄苡玦乏力似的倒回他身侧,“这表示你相信我了?”

诺顿大手一探,将她锁进臂弯,鼻尖摩挲她嫣红的粉颊,“再吻下去,你就真的要怀孕了。”王嫂大概会很高兴自己一语成谶吧。

“说一下会死啊!”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说,他也不会自动送上一句喜欢。

“……”好无力,别人谈恋爱都是甜甜蜜蜜的,怎么他的恋情却是充满花剌和荆棘,还像笔交易?

她在他的臂弯里双臂横陶,面色下善,“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拿乔!”

又直又辣,这就是她,别奢望她会小鸟依人、满足他的男性虚荣了,诺顿头痛地想,却无法不欣赏她谈判专家的架式,大概也只有她会对他摆出晚娘脸了吧。

长指抚过她红肿的唇,他宠溺地笑着,“好好好,我认了,我喜欢你。”

“什么认了,好像是我拿刀逼你的。”她佯怒地睐他一眼,可脸上的红晕已经泄漏她的喜悦。

“你打个电话请人来载你回去。”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挪动身子远离她诱人的娇躯。她脸蛋红通通还要嘴硬的俏模样,看得他心头一阵骚动,想要她的欲望如扛涛骇浪般的页他的自制力,再让她留在这里,有害身体健康。

黄苡玦眉一挑,又窝回他的臂弯,“说到这个,你干么搬来这里?”红晕尚未退去,又开始审问他。

睑红的人霎时变成两个,诺顿局促地动动身子,努力压下翻腾的血气,“我、我怕给你添麻烦。”

“是吗?”美眸浮现狐疑,正当他担心她又会追问时,她匆地一笑,“我不怕麻顷,你怎么说?”

“等伤势稳定了,我就搬回去。”反正他留在这里的理由也没了,不如回去享受她的照料。“你回——”

“睡觉,我好困。”她垂下眼帘,直接截断他的话。

她窝在他身边,娇美的身子贴紧他,教他哪还睡得着……

“你还是回去比较好。”艰涩的语声从他紧咬的牙关挤出。

“不用怕,我不会强奸你的。”她拍拍他安慰着,顿了一下,又说:“也不会让你强奸的。”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拿他的手臂当枕头,迳自睡了。

让他强奸?那还叫强奸吗?

望着虐待伤患的睡美人,诺顿露出一个苦笑。

他今晚是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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