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喜欢的人

第二次见时启和绯灵是在五日午后，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见冥夜，身后跟了几名长相惊悚的中年男子，从一行人庄严肃穆的衣着上来看，大概是族中的长老。。.

那时冥夜正在休息，无欢听见脚步声机智地躲进书房里间，心想或许能探听到什么军机要务之类的。

最先开口的是绯灵，她说：“宗主，天有异变，天镜被污秽之物盘踞着，长老们合力也未能将邪气净化，如今就算是时启也已经无法通过天镜探知外界，请恕我与时启不能久留，他日若还有命在，必当还报宗主对我母子的恩情。”

“报恩什么的，谁在意那种事情。”冥夜轻哼一声，稍稍抬起头来注视着时启稚嫩的脸庞，从他见到那孩子起从来就没见他笑过，就像还未盛放便枯萎凋零的花朵，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几位长老纷纷上前劝阻，其中一位对冥夜道：“宗主，万万不可放这母子二人离去啊，人心难测，谁能担保他们不会做出反叛之事，若是罗刹城的幻境之门被外族人开启，罗刹城近百年的平静将会再次被打破，那种流离失所，四处逃亡又不得不为争夺栖身之地而与人争斗不休的日子，您难道忘记了么？”

冥夜微微蹙眉，他很清楚长老们的顾虑，他们是想留住时启，时启虽然只是个人族的孩子，却从绯灵那里继承了很强的灵力，他的净化能力胜过罗刹城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他在，罗刹们对鲜血的渴望就不那么强烈了。

然而冥夜曾允诺过绯灵，只要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他不会阻拦。

耳边又响起阿离的声音：“哥哥，阿离无论如何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下次外出一定要带上我哦。”

为了阿离，他最疼爱的妹妹，或许他该做些什么。

几位长老不肯松口，绯灵亦不退让，时启握紧绯灵的右手，向众人保证道：“若时启能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国都，愿与宗主大人共享江山社稷。”

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沉稳的语气，完全不像个孩子。

“人族多有背信弃义之辈，不可轻信哪。”

“不能让他们离开。”

“宗主……”

冥夜抬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起身走到时启面前俯身看着他道：“时启，母亲的教导并不一定全是正确的，你要像个男人一样去独立思考问题，是非对错要靠自己去分辨，这样才能更快地成长起来，出了罗刹城之后，要保护好身边的人，知道吗？”

时启转眸看了一眼绯灵，对着冥夜点了点头，悄悄松开了紧握着绯灵的手。

冥夜的每一句话都令他很在意，除了母亲之外，这个男人是他最喜欢的人，他喜欢被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就连父亲也不曾用那样的眼神正视过他。

绯灵察觉到了时启神情中细微的变化，微微怔了怔，原来时启在面对离别时也会感伤，这落寞的神情，在离开皇城时都不曾出现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竟对这里产生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