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着奥菲勒骤然严肃的目光,还带着严肃且失望的目光,她不禁住口了。
看来这个天使太投入人界了,果然很了解金钱对人们的诱惑,可是金钱并非是绝对的呀!
方永珩放软口气,心疼的说:「我不要你当什么总裁了。」
奥菲勒却说:「你不喜欢总裁?可是我看到书里写的都说,女人最喜欢总裁。」
「什么书写的?」听他这么说,她可好奇了。
「罗曼史小说啊,里面有一大堆的总裁,连小女孩都很爱总裁,我还统计过,每十本罗曼史小说里,就有六本是以总裁当男主角的。」他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但她却先是愣住,然后才噗哧地笑了出来。
他看着她一脸纳闷。
「你是不是总裁都不重要,要是身体搞坏了怎么办,就算赚再多的钱也没用啊!所以我才不要这些东西呢!」她忍不住双眸泛红,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待她像他这样。
「那我该怎么办?」他很有耐心的请教她。
「我不是说了,就是放松心情休息。」这笨天使怎么还不懂她的心意啊。
方永珩软绵绵的嗓音,听得他心头一阵热,思索着自言自语,「放松心情……」随即又看着她说道:「我懂了。」
语毕,他便起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沙发坐下,贴在她耳旁说:「我在网站上看过很多教人放松心情的方法,你想知道吗?」
他在暗示什么?这个坏家伙!她突然感受到一种暧昧的气氛。
「我、我想……起来了,楼下的灯好像还没关,我去看看。」她起身要溜走。
「早就关了。」奥菲勒拉住她的手,笑看着她。
「呃,厨房的瓦斯炉……」
「我已经检查过。」
「哦,门窗,我去看……」
「门窗也锁好了,很安全。」
「还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莫名其妙的脸发烫、心绪躁动。
他干脆替她接下去,「还有电源开关检查过了,冰箱的门也确定关好,你还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她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那就坐好。」他说。
此刻,奥菲勒真的不一样了,举手投足间洋溢着自信的光彩,简直像个国王似的,教方永珩感到震撼。
她只好安份地坐下,不停的在心里叫自己一定要镇定!
她好歹也是个现代女性,干么要紧张呀?可是她不懂,气氛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你刚才说……」
说什么?方永珩耳边一阵空白,对他的说话内容听而不闻,只觉得现在的情况真要命,他说话的嗓音如此惑人,看她的眼神性感无比,他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么?害她感到一阵迷惘,彷佛中了邪似的,眼睛只能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你要不要躺下来?」
「嗄?!」她突然听到这一句,用力眨了眨眼,惨!瞧他那神情,她竟然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暗示──做爱?
天,她一定是中了邪,才会胡思乱想。
「躺下来听音乐。」他手上拿着遥控器开启音响,但他温柔的嗓音,比音乐更能撩动她的心弦。
「这样啊……」她一阵恍惚,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来,「可惜太晚了,我要去睡觉。」
「喔!」奥菲勒忽然抱着胸口,脸色难看的趴伏在沙发上。
她急忙转身趴过去看他,「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他立刻翻身趴在她身上,把头埋在柔软的胸脯里,闷声说:「我心痛。」
咦?!不对啊!她的胸口怎么会痒痒的……他在干么?
他他他……在亲吻她的胸口,根本就是在吃她豆腐嘛!
「喂!你还给我装?」方永珩望着直往她怀里蹭的男人,发现他学会了耍诈,越来越不老实了。
「谁叫你要走开不理我。」他抬头笑着看她,热切的目光瞧得她心底小鹿乱撞。
「因为你在忙啊!」她顾左右而言他。
「我已经听你的话试着放松心情了。」奥菲勒好整以暇地说。
她竟然有些害羞、腼觍,为了掩饰她的不知所措,她便伸手掐他的脸笑说:「是啊,但不是这种方法。」
「可是我忍不住就想这样对你。」因为她美丽的微笑,常常会害他忘了自己是谁。
方永珩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他,内心却像绷紧的弹簧,随时有扯断的危险,「你给我起来,不然我才会忍不住非礼你。」
奥菲勒文风不动,仍然紧贴着她。
她的伪装就快撑不住了,「你可不可以离我一点?」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当然不可以!」他咧嘴一笑。
她真想一拳打在他那俊帅的脸上,「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他洞悉了爱的秘密,黑眸里闪耀着情欲。
他的话教她怔住,温热的呼吸像是要融化她似的,她蓦地脸红,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天!这个奥菲勒平常不是这样的。
「等……等等……等一下,我还没……」她慌叫着,隔着衣裤她仍感觉到某处的炙热坚硬正抵着她。
「你摸起来很舒服。」奥菲勒更用力地搂紧她,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双手像炙热的火源,在她身上探抚。
从他的力道,可以轻易感受到他对她的占有欲,现在她不只是脸红还心跳如擂。
「奥菲勒,我要生气喽!」她虚张声势的板着脸喝斥着。
但──完全无效!
奥菲勒不理她的抗议,动作俐落得惊人,他干脆倾身堵住她的唇,给她一个热情的亲吻,享受这甜蜜的亲吻之际,顺势解开她的衣服。
「不、不!等等……」她揪着胸口的衣服,对他那不容拒绝的强悍,顿时感到胆怯。
怎么他吻了她之后,她就变得这么软弱?
「等什么?」他注视她,眼神是那样的性感,让人无从抗拒他的魅力。
「等……等我……我要去洗澡。」方永珩觉得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她一定要为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
「你已经洗过澡了,干么这么紧张?」他狐疑的问道。
「我没有紧张,因为……因为我还要穿漂亮的衣服。」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了。
他眸光一闪,「我不喜欢漂亮的衣服,我只喜欢你的身体。」
「我……」她觉得自己不够完美,因为这个男人太完美了,所以她需要漂亮的衣服、需要诱人的内衣、需要香水、需要香氛烛光来掩饰自己的不完美。
「你放轻松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口气很真诚,但他的行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一把将她抱起走进卧房,然后放在床上。
「我常常在幻想着,此刻的你会是什么模样?」他像是个为爱疯狂的男人,准备用身体交换亲密言语。
她别过脸去,赌气地嘟囔道:「我知道啦,但我不够完美会让你失望的。」
「不,我觉得够完美了,让我来告诉你……」他笑了笑,「你有多美。」吻着胸前粉嫩的皮肤,大手贪心的在她身上游移,绵密的吻变得更加放肆。
在他原始野蛮的热吻下,在他无限缱绻的眼神中,她彷佛着了魔,情不自禁的弃械投降,她阖上双眼慢慢放下矜持,身体开始绷得很紧,体内深处则已经逐步崩溃。
听见她的呻吟,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更不让她清醒,他的唇开始变得蛮横而亲昵,害她只能无助地享受欲望的诱惑及他所给予的甜蜜。
在这热夜里,他为她柔软的身躯疯狂,她则为他放肆的节奏快乐,他们的心是这般相契、这般亲近,贪婪地呼应着彼此的热情,融为一体。
***凤鸣轩独家制作******
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明亮阳光透过窗帘,悄悄探进卧房里。
在睡梦中方永珩也能感觉到,心爱的男人就在身旁,温暖有力的臂膀正搂着她,教人在幸福中醒来。
不!
「妈呀──」她一睁眼就慌得像见到鬼似的!
她反射性地将唯一能遮蔽裸体的被子覆在奥菲勒身上,惊喘连连地望着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俯身看她的女人。
「呿!我当然是你妈,你鬼叫什么?」那女人白了她一眼,又再叨念道:「如果我不是你妈,又是你的什么人?一大早就鬼叫鬼叫的,方永珩,你发什么神经?」
此人正是方永珩的妈妈,和退休的方爸爸住在云林老家,有时她会上台北探望女儿。
唉!问题就在这里,从小到大都这样,方妈妈每次都喜欢神出鬼没,一点都不尊重她的隐私权,又喜欢碎碎念,只要和母亲相处一天,她就要吃十颗「普拿疼」,相处三天要狂吞「百忧解」。
「妈,你要来怎么都不先通知一声?」她用手按住窝在被子里的奥菲勒,暗示他不要出来。
方妈妈根本没有察觉女儿的神色有丝异样,径自说道:「我自己有钥匙,进出很方便啊,我跟你说,我给你带了十包古坑咖啡豆、一盒鹅肉、两大瓶麻油、两瓶酱油、一袋花生、两斤茶叶、还有浊水米,对了,柳丁也很甜……」
方妈妈边说边转身出去了。
「哇!你妈好厉害,一个人可以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奥菲勒从被窝里钻出来,方永珩急忙捞起一旁的睡袍扔给他。
「不要让我妈见到你。」她的头已经隐隐作痛了。
「为什么?」他揉揉脖子问道。
「因为你一大早没穿衣服又躺在我床上,她会哇哇大叫的,如果再给我爸知道,我就得搬回老家了。」她才不要哩!
「永珩,你快起床,帮我把东西搬进来。」不知何时,方妈妈手里已经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房门口叫道。
糟了,想躲都来不及,方永珩见奥菲勒还傻傻的坐在床上,低声道:「快穿上!」
「永珩啊,你拎着睡袍甩来甩去干么?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方妈妈纳闷地看着她。
「我……那个……」这下糗大了,她气急败坏地又把睡袍扔到奥菲勒身上,催促道:「还不快穿上?她是我妈,你有点礼貌啦!」
「咦!你又在说什么?我确实是你妈,你不用一直说呀说的。」方妈妈不耐烦地觑着床上的女儿。
惨了,真是尴尬,她要怎么解释床上多了一个裸体男人,老妈一定会大惊小怪的。
等等!她没有鬼叫?!方永珩疑惑地看着老妈。
方妈妈也望着她,一脸困惑的问:「你拎着睡袍甩来甩去,又对着空气说话,你秀逗啦?」
方永珩张口结舌,望着方妈妈又望着奥菲勒,一脸的难以置信,难道……
奥菲勒终于开口了,「她看不见我。」
「她看不见你?!」她一怔,终于明白为何老妈自始至终都镇定如山,原来她根本就看不见奥菲勒。
「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紧张个半死。」她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他笑问:「你要我现身吗?」
「不要!」要是他突然白光一闪出现在老妈面前,老妈准以为是撞鬼了,到时她又该如何解释?说奥菲勒是天使?老妈一定会认为她中了邪,才会招来鬼怪。
他故意为难她,「为什么不让我见你妈,我见不得人啊?我很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丈母娘啊!」
「奥菲勒,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皮痒了是吧?」
「为什么不敢?你又不是我妈!」奥菲勒耸耸肩,径自下床进了浴室。
方妈妈研究着方永珩的表情,拉着她的手问:「天啊,你又在碎碎念些什么?是不是头壳坏去了,还是中邪了?」
她虚弱地笑了笑,「没有啊……」
方妈妈疼惜女儿,直叹道:「唉!真可怜,一个人独居,吃不好、住不好,还营养不良,你迟早会得神经病!那个周志新咧,他都没有照顾你啊?是不是太忙了?」
周志新一向把方永珩的父母应付得服服帖帖,两老觉得他彬彬有礼,又在银行当科长,也算是年轻有为,要是稳稳的做,到了五十岁就可以当分行经理,女儿也算是生活安定,所以对周志新印象很好。
「妈,营养不良跟神经病没有关连,你别乱扯,至于那个周志新,就别再提了。」她也下床进了浴室,却没看见奥菲勒。
「你们吵架了?」方妈妈扯着嗓门追问。
「我们切了!」
「什么切不切,吵架而已,你脾气别太冲。」方妈妈劝道。
「妈,我们真的真的真的切了,已经半年没有联络了。」
「虾米?!」方妈妈大吼,「他竟敢甩了我女儿,你怎么都不说?」
「是我甩掉他!」方永珩拿着牙刷站在浴室门口,嘴里满是牙膏泡沫。
「嗄?!」方妈妈一脸错愕。
不对啊,女儿和周志新交往五年,都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他,怎么会甩掉他?所以绝对是周志新甩了她的女儿没错。
她卷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直嚷道:「乖女儿,你是不是怕妈去揍他,所以才不敢承认被他甩了?」
其实,是有这么一点点啦!
她还不了解自己的老妈吗?她行动力惊人,杀伤力也很吓人呐!一发飙就搞到全世界都知道,到时她还要不要做人?
不过,方永珩仔细的想了又想,即使周志新不劈腿,她迟早也会看清他的为人,然后甩掉这个大烂人,所以干脆说是自己甩人。
「你别怕,有妈在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告诉妈,他现在躲在哪里?」愤怒的咆哮声传进浴室里。
「不用。」方永珩立刻拒绝,匆匆刷牙洗脸,太阳穴开始泛疼。
「你怕什么?这种男人就是欠扁,你这样一声不吭岂不是便宜了他?」方妈妈还是觉得女儿是受害者,只有傻傻被人欺负的份。
「妈──」真是有理说不清,她咬牙切齿地强调说:「我们不要再提这个人了,永远也别再提好不好?」
「哎呀,女儿啊!你该不会还爱着他吧?」连提都不想再提,可见她一定伤得很重,方妈妈卯起来这么想。
「没有!」
「可是,我看你一脸痛苦的样子。」
「我痛苦?!」还不是因为老妈你一直在胡说八道所以她才会痛苦,她只好转移注意力,「我们下去吃早餐。」
方永珩下楼去,方妈妈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一张嘴仍喋喋不休的说:「我说呀,你别太死心眼,孔子不是说过,天涯什么……哪里没有那个什么草?」
「那不是孔子说的。」她啼笑皆非。
「不是孔子说的喔,什么时候换人说的?」
从来就没换人好不好?不过方永珩懒得辩,否则这场争论会没有休止符,「是苏东坡说的,他说的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谁是苏东坡?」
「苏东坡是……呃,发明东坡肉的那个人。」她开始觉得好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那里去。
方妈妈一脸赞叹,「那不就是很会烧菜的大厨师吗?原来他说话也很有学问耶,厉害!」
「……」
「呿,管他谁说的,反正是古人说的就不会错,所以喽,你要学学这位老兄,他说话这么有学问,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知道吗?」方妈妈又劝道。
「知道!」不想吞「百忧解」的话,她当然要这么回答了。
「那你快说,不然妈要生气了!」方妈妈挡在面前,阴森森地瞪着女儿,胸脯剧烈起伏,火气已越攀越高。
「说……说什么?」方永珩捂着脑袋,整个人昏沉沉的,决定要先去找「普拿疼」救命。
「还有什么?就是周、志、新、在、哪、里?」方妈妈用一阳指戳女儿的脑袋,想把她给戳醒。
方永珩实在很想哭,却听见后头传来笑声。
母女俩一起回头看,只见奥菲勒正在吧台里煮咖啡,她正想挡在奥菲勒面前解释时,方妈妈已经杀过去了。
她劈头就问:「你是谁?」
奥菲勒一派轻松的说道:「伯母,我是永珩的未婚夫,我叫奥菲勒。」
「嗄?!」方妈妈当场惊到,转头瞪着女儿,又指着奥菲勒,「这个阿逗仔说什么?」
「他说……」她已脸色惨白,很想当场晕倒。
哼哼哼!方妈妈先是冷笑,接着脸色一沉,声音带着杀气说:「什么叫未婚夫,阿逗仔有没有搞懂啊?别以为你会说中文,就可以做我女婿,没有父母的同意、没有摆酒宴客、没有聘礼、没有我高兴,休想!」
说完,方妈妈把女儿拖到一边去,「永珩,你有没有看新闻,现在很多阿逗仔到处骗台湾女人,你呀!不要因为被周志新甩了,就随便找一个帅哥来出气。」
「妈,他是我的合伙人,现在我们一起卖咖啡。」她只好这么解释了。
「胡扯,这咖啡小馆是你独资的,他跑来参一脚,分明居心不良,哼!他骗了你多少钱?」方妈妈觉得这个老外来骗财骗色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是啦,妈,你有听过天使咖啡馆吗?」
方妈妈点头,「有啊,我们老家那条最热闹的街上也开了一家,好像……是连锁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那就是他开的,本来我的咖啡小馆生意不好,全靠他撑起来了,他现在是我的大股东,也是天使集团的总裁,你别得罪他,不然他一拆伙,我的生意就完蛋了。」方永珩解释。
闻言,方妈妈走过去打量奥菲勒一番,「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鬼天使集团的总裁?」
「是的,伯母。」奥菲勒递上一杯乌龙茶给她。
方妈妈正好口渴,顺手接过喝了两口茶后又说:「我觉得你们并不合适,劝你和我女儿切了算啦,我女儿不能嫁给老外。」
显然方妈妈对于合伙人的「地位」有多重要并不希罕,对于得不得罪大股东也毫不在乎,就算女儿赔了生意她也不怕,顶多叫女儿回老家,她养!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对老外特别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