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余蓓妮等了半天,尹棠璿果然还是连个音都没吭出声来,哼!

身为余富景的独生爱女,这些年来,她不知道看过多少虚伪的嘴脸,为了奉承她这个富景集团的千金,一堆人成天围着她,虚情假意的对她笑,姿态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除了盲目的附和讨好,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个“不”字。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跟她有多要好,也不是心里多敬重她,他们只是害怕得罪她,因为那就等于得罪整个富景集团,届时别说好处攀不到,搞不好还会招来报复,所以只敢在她背后恶意的乱放屁,永远无法摆脱摇尾乞怜的可悲命运。

老实说,她看不起这种人,真的看不起!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嫁给自己最讨厌的这种人!

十五岁那年,一场车祸让母亲成了植物人,没想到,满口歉疚的父亲为了逼她嫁给这个混蛋,居然拿可怜又无辜的妈妈来威胁她。

“你不嫁,我就终止你母亲的医疗看护,你该知道,一个植物人若是没有最完善的照护,最后的下翅有多惨,你自己仔细想想。”

都已经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他还要这样利用妈妈,实在太过分了!

好呀,嫁就嫁,谁怕谁!既然他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大家日子过得太省心,到时候,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就知道你不敢。”她鄙夷的冷哼一声。

尹棠璿挺着背脊,俊美得彷佛一尊雕像,他将双眸眯成一条细线,静静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

许久,一抹诡森的勾纹在他嘴边轻轻扬起,他笑了,笑得神秘而诡异。

“你笑什么?”她觉得莫名其妙。

他不答,就只是瞅着她笑,越看,笑容就越大,那古怪的模样让她完全摸不着头绪,心里不自在的涌起一股莫名的颤栗。

“尹棠璿,不准笑,听到没有,我叫你不准笑!”她感到恼怒。

这次,他很听话,乖乖敛起笑容,扬着从容的语调,淡淡的说,“你说的对,我不敢,欺负你会惹怒岳父大人,后果太可怕,我确实不敢,再说……”

“什么?说话不要只说一半。”

意味深长的挑挑眉,继而轻佻的说,“你那么可口,我都还没尝够,离婚多可惜。”

怒气攻心,“你——下流!”

对于她的指控,尹棠璿全然不以为意。“想丢什么就丢,只要你开心,我就不打扰你了。”

“站住,尹棠璿,你给我站住!”

见他不理会她的失态叫嚣,转身从容离开,她一急,抓起床上的枕头又往他的后脑勺扔——

不痛不痒,他停下脚步,微侧过身,仅用眼角余光瞥她,“记得别把床也给扔了,我可不想以后只能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享用你,那太克难了。”

没等她再做反应,这次,他是真的走人。

身后不断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叫骂,“混蛋,尹棠璿,你这个混蛋!你等着,未来的每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天天都精采绝伦——”

他忍不住皱眉,摸了摸刺痛的额头。这刁蛮的女人,居然把他的额头砸肿了。

他的父亲女人成群,除了台面上的四房,台面下的莺莺燕燕不计其数,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每个女人什么夸张的把戏都使得出来,也拜那些女人所赐,他深知对付余蓓妮这种骄蛮千金,取消观众跟保持冷静,是重挫敌人的不二法门。

她也许是一只难驯的小野猫,不过没关系,他会拿出最自豪的耐心,慢慢的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平息怒气,恢复一贯的冷静自持后,尹棠璿下楼吃早餐。此刻的他,已然又是外人眼中那个克己复礼的尹家二少爷。

“晚一点让人上楼去把东西收拾干净。”

“是。”杨婶小心翼翼的应,却忍不住多看了尹棠璿额头上的红肿几眼。

唉,小姐也真是的……

来到公司,走向专属办公室,他假装没看到员工在看见他额头上的红肿时,所露出的诧讶表情,直到推开办公室的门——

“早安,副总,你……”他的特别助理兼好友张大卫瞬间瞪大眼睛。

昨天才结婚,今天上班额头就肿了个包,难不成,传说中的骄纵女王发威了?

“去确认富景集团的资金什么时候到位,下午的会议资料准备好放到我桌上,记得,通知那群老狐狸务必要出席。”

“放心,资金一早就进来了,我方士气大振,会议资料也都准备好了,全部在这里。”张大卫得意的拍拍桌上的资料。“对了,你大哥一早就去美国了。”

大哥好端端的跑去美国做什么?沉吟须臾,“盯紧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通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是,副总。”

他的父亲尹维源非常精明,将每房的儿子分派在不同的事业体系,让他们当副总,却又在他们面前悬个总经理的位置当作红萝卜,并在继承权的议题上释放出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的暧昧氛围,好让兄弟彼此较劲斗争。

确实,在父亲这样的政策下,集团的获利每年都呈现稳定成长。

不过,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要脱颖而出,就要打破现有的平衡,不是异军突起,就是落败沉沦,他,当然是选择前者。

见张大卫迟迟没离开,他抬起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指指他的额头。

尹棠璿沉默不语,端着招牌冷脸,目光直直的看着张大卫。

“好好好,当我没问,不要这样看我,每次你露出这种眼神,我就觉得大事不妙。”原本还想调侃好友几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又拿这招对付他,张大卫招架不住,被看得心里直发毛,连忙夺门而出。

呿,这家伙的胆是被削掉了吗?只是被看,也能怕成这样。

尹棠璿撇撇嘴,低头专心办公。

当天晚上下班回家,车子还没驶入车库,尹棠璿在别墅外的空地就看见一张被割得皮开肉绽,等待被清运的床。

没错,就是摆在他们新房里那张价值几十万块,仅仅陪伴他们俩度过新婚第一夜的豪华名床。

看来,为了让他的生活变得更精采,余蓓妮确实卯足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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