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
有一天他回来很晚,照样喝得酒气熏天,匆匆忙忙洗漱便上床了,我看他手机放在床头没充电,便拿去客厅给充电,拿起手机的那一刹那,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我想检查他的手机短信。他的手机是那种触摸屏的摩托罗拉,指甲轻轻一点就看到了短信,顿时,我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上面十多条信息竟然全部来自于一个手机号码,手机号码的主人名字叫做“石慧”。
短信内容十分AIMEI,甚至十分腻人,其中一条让我五雷轰顶:“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人。”
我在客厅里坐了5分钟,没有思维,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最恶心最恶俗最不堪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在我的头上,我该怎么办,我真想把徐云帆叫醒来,歇斯底里的把手机砸在他脸上,我真想跑到文文那里狠狠的大哭一场,我真想立刻就给这个叫做石慧的女人打电话臭骂一顿,我真想马上和徐云帆离婚,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但是,我终于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天徐云帆无意中又谈起他二哥要他赞助买车,我便说,让他开我那台好了。
“那你不开车啦?”徐云帆笑道,“头一次见你这么大方嘛。”
“本来就是你给我买的车。”我说,“让他开好了,不用买了。”
“那行,过两天我再给你买一台新的。”他高兴地说。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接他的话。第二天,老二便把我的车开走了。心里一个念头淡淡地升了起来,过了两天,我自己买了一台蓝色的商务别克,作为公私两用。我对别克车情有独钟,特意选了这一款7人座的商务车,因为它让我想起曾经和俊熙在一起工作共事时的日子,那时候,我还单纯着。
当徐云帆看到我开的新车,十分吃惊的看着我:“怎么没听你说一声就买车了?”
我淡淡地说:“嗯,我们公司用的,我的合伙人也投了资的。”
“你要车我可以买给你。”他语气愠怒。
“你还是留着你的钱给别人花吧。”我说。
“你是什么意思?”他拦住我的车门。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笑道,“让开我,我要去上班了。”
他听了,退到一旁打开他自己那台车的车门,突然又站住,背对着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是我妻子。”
我心里一酸,嘴上却道:“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是你妻子。”说罢,跳上车狠狠地关上了车门,我一边开车,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曾经,他也告诉过我“梦琪,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人。”而如今,另外一个女人对他说了同样的一句话,而我怎么就那么傻傻地把他的话当成了真,我怎么就相信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的谎言,我怎么就忘了男人他的本性就如同狗改变不了吃屎?我越想越愤怒,狠狠地把手砸在方向盘上,差点撞上了侧面开过来的一辆货车。那天他照例回来得很晚,我特意在他回来之前上床睡觉了,他回来的时候开门声很轻,蹑手蹑脚的脱了衣服爬上床躺下了,过了一会侧过来搂住我轻轻吻了我的额角,便老老实实的睡了。过了半个小时我估摸他睡熟了便把他的手轻轻拿开,起床去找他的手机,他竟然关机了,我开机翻看短信和通话记录,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看来是被他删除掉了。我坐在床上生了一会闷气才复又躺下。他睡得好沉。
第二天早上我一边梳头一边问他晚上是否回来很晚,他说不一定。
我说:“什么叫不一定,你要回来吃我就叫张嫂来做饭。”
他正在穿鞋准备出门,提了个鞋拔站在门口,说:“既然这样,就各自解决吧,我不吃张嫂做的饭,难吃死了。搞不好我晚上有饭局。”
我点点头说:“那最好了。”
他穿上鞋子就走了。
我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烦闷,磨蹭了半天才去上班,一路上老是碰到堵车,心情真是很郁闷。一天在公司也都不在状态,大概4点钟的样子我开车往家走,走到半道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便往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他的秘书接的,我认识她秘书许佳佳。
”佳佳,徐云帆在吗?”我装做若无其事。
”楚姐呀,”佳佳在那边很有礼貌的说,”您好啊,蒋总在开会呢,你有急事儿吗?”
”没有,”我说,”我想问他晚上回来吃饭不。”
”他今天约了客户吃饭呢,我都帮他把包间定好了。”佳佳说。
”是在**酒店吗?”我说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酒店。佳佳说是的。
”那好吧,我没事了,谢谢你啊,佳佳。”我以愉快轻松的口气向她表达了我的谢意。
我把车停在附近一家商场的停车场,然后坐在对面咖啡馆里等他们出来,大概6点钟的样子,徐云帆领着一群人出来了,一共6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年轻女子,个子很高挑,也很丰满有致,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面貌看不清,天色有些暗。但是她站在徐云帆身边,靠得他那么近,我盯着他们,我的心突突地跳得很快,全身都很紧张,都不知道咖啡是什么滋味了。我赶紧结了帐,出门拦了一台出租车,告诉司机:跟上前面那台车。司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一踩油门跟了上去。我一直跟到那个酒店,看着他们下车进了酒店。出租车司机把车靠边停了,看着我,竟然用可怜我的眼神看着我:”你不进去吗?”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迎着司机可怜的眼神,我突然觉得很悲凉,觉得自己真的很差劲,我在干什么?在夜晚跟踪自己的丈夫,为了查找他外遇的蛛丝马迹,什么时候我竟沦落到这样一个弃妇的地步?
怏怏地下了车,找了街边的一个长凳坐下,初秋的风已经很凉,我觉得我这样坐在街头瑟瑟发抖跟一个卑微的乞丐几乎没有区别。想了想,在对面找了一家小书吧坐了下来,但是手里拿着书,心思完全不在书上。等到快9点,他们才从酒店出来,我飞快的冲出书吧,乘着他们还在门口寒暄道别的当儿,我戴上风衣的帽子钻进了排队等在酒店前面的最后一台出租车,因为出租车队排得很长,我坐的是排最后面的一台,所以徐云帆没有看到我,那几个男的上了另一台车走了,而那个红色风衣的女子却上了徐云帆的车。
出租车司机好奇的问我:”你怎么不坐最前面那辆车。”
我说:”我就喜欢你这车干净。”
”你去哪?”
”你跟着前面刚走的那台奥迪就行。”
司机还挺多事:”那你什么人啊。”
”师傅,你只管开车就行了。”我说。
司机笑了一下,那笑一定是轻蔑的。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眼睛紧盯着徐云帆的车,生怕跟丢了。
一拐到那条街我的心就狠狠地痛了一下,徐云帆把车停在了他们公司有长包房的那家酒店。看着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旋转门,我顿时感觉自己被他抛弃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瞪着我的眼睛,我不敢相信我亲眼看到的这一切,然而他们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瞳孔里。我多么想冲进酒店大声质问徐云帆,我多么想走进包房狠狠甩他们一个耳光。也许在我和徐云帆欢爱过的那个房间,现在正是他和那一个陌生女人翻云覆雨的温床,也许他也在对她重复和我说过的呢喃爱语。
我拿出手机,几次摁不准号码,还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我终于拨出了他的号码,但是在响了若干声之后,没有人回答。整个世界变轰然一声倒塌,之后便是死一样的沉静。
我的心跳快到几乎让我呕吐,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我想冲进酒店,但我的脚却象生根了一般不能移动。
我要去干什么?难道我要去把他们捉奸在床吗?捉到了又如何?我能把他的人拖回家,我还能把他的心带回家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