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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翌日,很难得的,一向早起的靖宇竟然在用早膳时缺席了。

静瑜看着桌子对面的空位,觉得奇怪,难道他还在睡?可是他一向都比她早起啊。

或许是看出她脸上的困惑,杜烽道:“龙爷有访客,而且是天刚泛鱼肚白时就来了,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

天刚亮就来?怎么会有客人挑在这个时间到访。

“是哪一位客人?”

“呃……说来惭愧,那名访客并未通报,而是直接到龙爷房里的,若不是龙爷交代我,要我一早别让丫鬟到书房去整理,说他有贵客,我也不知有访客。”

贵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静瑜随即离开饭厅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的两个男人已聊了许多,事实上,在靖宇安全的带着静瑜离开广州后,除了派人回广州布线外,也写了封信送到他多年好友承晔贝勒的手上,将承王爷要聂老太医炼成的不老药被静瑜偷走等后续发展一事告知,并请他注意安全,承王爷说不定会从他身上追查神医靖宇的下落。

如此小心,是因为承王爷除了四处派人追查偷药贼人外,因聂老太医已死,他也派多名下属查行踪一向飘忽不定的神医。

他的打算,靖宇比谁都清楚,也因为他曾治好承晔贝勒的眼睛,所以在这危险时刻,两人最好都不要有任何接触。

“我得到消息,承王爷已有月余不曾露面,这颇不寻常。”

“所以你才第二度派人送信到靖武山庄,要我前来?”

“没错。”靖宇看着相貌俊美的好友,“我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多虑了,也许是他放弃找我,改找其他医术精湛的大夫为他提炼不老药。”

承晔摇头,“错了,他的目标还是你。”

他的浓眉一蹙。

“从接到你的第一封信开始,承王爷就几次派人前来,最后甚至还亲自到靖武山庄打探你的消息,并且私下贿赂山庄里的人,但一如一开始我向他们交代的,大家口径一致,不曾再见过你,也不知如何联系,”承晔严肃的看着好友,“由于这跟外界对你的印象相符,他们也没辙,但他们并未放弃。”

承王爷其实是个丧心病狂的老家伙,偏偏财大势大,即使坏事做尽了,可偏偏用计细密,就是无法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总之你是我预留的活棋.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为我保住静瑜。”

承晔承诺,“我会保住她,但是保护她一辈子的责任请你自己扛。”也就是他也不准出事!

“当然。”但就怕事与愿违,这是他的隐忧。

此时书房外突地传来些微的脚步声,靖宇看向窗外,正巧看到一个身影慢慢的靠近窗户,也许她以为自己躲在窗户旁躲得很好,却没料到月光斜照,硬是在窗边形成一个美丽的黑色翦影。

靖宇一点也不意外来人是他的娇妻,他跟好友点个头。使个眼神后,随即以轻快的口吻道:“你知道我在药铺看病时,静瑜也在一旁学习,因为她想当大夫。”

“她不是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承晔也很配合的跟着好友的话题走。

“她与一般女子不同。”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窗外,静瑜的心突然“咚”地一声,漏眺一拍。

“你的不同是指她在你心中有一定的份量、无人可取代?”

承哗眸中浮现笑意。

是吗?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屏息以待。

靖宇笑看着好友那双狡黠的黑眸,这家伙在强逼他说出静瑜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还是他这个爱得轰轰烈烈韵男人有经验,知道要如何打动美人心。

“对,就是那个意思。”他笑。

静瑜脸儿一红,心跳如擂鼓。

“所以即便我很清楚她想当_位女大夫,但这条路原就艰辛,还得面对生命的无常、低落的情绪与挫败……”

他眸中泛着柔光,“因为舍不得她吃苦,我一开始便以很多藉词拒绝了她。”

她的手放到温热的胸口,眼圈一红。

“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看了大街上一出泼妇骂街的闹剧后,她开始学习当家作主,我很清楚,这不过是一条抵达她梦想的弯路,但她不得不绕远路来向我证明她的能力,证明她不是那么赢弱娇贵。”

他、他竟然这么懂她?她眸中的泪水盈聚。

“而她说服我了,我相信她能熬过那些我所担心的事,她绝对做得到,所以我敬重她也支持她,我也感觉到她的快乐,尤其是最近,”他笑,口气中尽是宠溺,“我想一个妻子的快乐就是一个丈夫最重要的责任及课题。”

窗外的静瑜深深的吸了口长气,轻轻的拭去滚落脸颊的泪水,她好感动,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有蝶儿在翩然起舞。

承晔喝了口茶,笑看举一反三的好友,他才说上一句甜言蜜语,他就开窍了,句句动人。

“我看你是爱上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第一次见到静瑜那张嫣然绝美的画像时,吸引他的是那双沉静得几乎不见任何波动的美眸,而在替馥薇格格治病那次见到她,那双星眸迅速变化着各种情绪,到最后的怒火闪动时,他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微妙悸动,至后来她竟然让蓝爷送到了他床上,至此他明白了,月老早将红线系在两人手上,他逃不了,屈服了,她注定是他此生甜蜜的负荷,也是他幸福的来源。

他、他爱上她了!静瑜粉脸酡红,一颗心儿怦然狂眺的像是要撞出她的胸腔,这鼓动的心跳太大声,她不敢再待下去,轻声的转身快跑。

她回到房间,抚着卜通卜通的胸口,想着靖宇刚刚的话。

她先是羞涩的扬起嘴角,接着她忍不住的轻笑起来,然后她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

“有什么好事吗?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笑到嘴巴大张,都足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靖宇的打趣声突地在房门口响起,她吓得连忙闭上红唇,粉脸上出现窘迫之色,惹得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她咬着下唇,偷偷的看他一眼,却见那双黑眸闪动着一抹狡猞的玩味,她连忙又移开目光,心想怎么他这么快就回房了。

靖宇走到她身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笑什么?”

“没有啊,你不是有访客?”她哪能说她偷听了他们的交谈。

他挑眉看她,轻咳一声,“是啊,承晔来访,因为他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其实他是被他赶走的,也算第一次重色轻友,因为他迫不及待的很想看她的表情。

“喔。”她干笑一声。

他不悦的瞅她一眼,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她分明知道他的心意,他双手环胸,“他拿礼物过来,是晴心特意要他带来的,还有馥薇跟兰轩格格的礼物,她们一个跟丈夫在航行、两个忙着顾孩子,所以三人都无法过来,还有,”他顿了一下又道:“晴心特别交代,因大家都嫁得太远了,所以收集礼物也耗了好长一段时日,直到昨日承晔才送到。”

“喔。?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她被看得心神不宁,他说了些什么她似乎并未完全听进去,只知道公主帮的人及礼物……

他突地俊脸一绷,恶狠狠的问她,“你只会说‘喔’?”

“没、没有啊。”

“没有?”

“恩。”

“除了恩、喔,没有外,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说什么?她粉脸儿红通通的,想到他说的那些话,胸臆问又是满满的幸福,她凝睇着他,却是以一种崭新、跟过去完全不同的眼神在注视着他。

对嘛,这个熠熠发亮的眼神还差不多!但他还是忍不住调侃她,“怎么这样看我?我多了一个眼睛还是鼻子长出花,还是你终于发现我有多英俊,让你情难自禁了?”

“当然没有。”她困窘否认,手足无措。

深邃的黑眸中有着促狭的笑意,真难得她也有像只待宰小绵丰的时候,要在过去,她肯定是以凶巴巴的口气反驳,可见他那一席沾了糖蜜的话影响不小。

舍不得再捉弄她,他从怀中拿出一支珍珠发钗,钗上的珍珠一看就是珍品,圆亮光滑,颜色莹白中透着粉色,非常美丽。

“送你。”

她错愕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

“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人礼物,你要觉得荣聿,也要珍惜,知不知道!”

其实他已买了这支发钗好几天下,但一直找不到什么好时机点送她,今天他既然已经大声说爱,当然就是今天了!

“谢谢。”她好讶异,又惊又喜,这个珍珠发钗的样式她真的很喜欢,因她本来就偏爱简单高雅的首饰。

“我帮你戴?”

“恩。”

他站在她身前,温柔的为她戴上,她天生就有一股沉静优雅的气质,再加上那张倾国倾城之貌,他轻声赞叹,“你怎能如此的美?”

她粉脸羞红,胸口心跳愈来愈紊乱,她好紧张,莫名的紧张起来,好像有事要发生了,她忍不住的低下头来,所以没看到他俯身欲亲吻她的动作。

“龙爷!龙爷!”

门外突地传来杜烽紧张的叫唤声,靖字在心中叹息一声,但立即挺直腰杆转身走出去,静瑜也抬起头,却正好看到门外站在靖宇和杜烽身旁的浓妆艳抹的女子,瞧她一脸谄媚的笑,手也不知羞的摸上靖宇的手,她突然生起气来。

然后令她难以相信的是,靖宇竟然跟着那名姑娘往外跑去?同时一阵秋风袭来,打落了树上几片枯黄的叶,也带进来一点点廉价的胭脂水粉味……

这是怎么回事?

杜烽进门禀报道:“爷要我跟夫人说,他去妓院办点事就回来。”

妓院?办事?一个男人上妓院能办什么事?

我从不勉强女人,真有需要时,妓院的大门也走开的……

靖宇曾说过的一句话突地闪过脑海。

她的心陡地一沉,可能吗?不,不可能——

“夫人,其实凤姑娘来找龙爷好几次了,这一次可能……”

杜烽后来还说了些话,但她根本听不进去了。

这一次可能……刚好他有需求?

因为他说爱她,送她礼物,但她却没有任何表示,所以基于他们的约定,他不能对她怎么样,因此就去了妓院?

唉,是这样吗?她心情低落的趴在桌上,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杜烽不解的看着夫人,奇怪,他有说错话吗?他猜这一次可能是凤姑娘真的找不到大夫去帮牡丹楼的妓女看那种难以启齿的病,龙爷才不得不去的,为什么夫人要频频叹气呢?

***

他去妓院、他去妓院、他去妓院……天啊,静瑜苦恼的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怎么都睡不着。

时间都过了一天了,从早到晚,他的“需求”有那么多吗?他是大夫,纵欲过度会伤身体,他不知道吗?

她对他失望透了,药铺因他上妓院也无法开门,她本想换自己上阵,没想到那些原本排队的布一看是她这位格格当大夫,竟然礼貌的说下次再来好了。

唉,她信心严重受创,看病又不是买东西,什么下次再来?

“叩叩,”敲门声陡起,“你睡了吗?格格。”

“没有,小不点。”她连忙下了床,定去开门,小不点晃了进来,贼兮兮的笑看着她,“我就知道爷没回来,你肯定睡不着,所以我替你走了一趟妓院去问清楚啦。”

“你什么?”她吓了一跳。

“骗你的,我是问杜伯而已,是妓院的女人生病,爷才走这么一趟的,不过,”她突然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说:“你是应该要担心龙爷被那里的女人包围,因为那里的女人通常不会付银两给年轻又英俊的大夫,而是用另一种特别服务喔,也许就是我曾不小心看到的,”她吐吐舌头,“就是女人光溜溜的坐在男人身上……”

“好了。太晚了,你快去睡吧,我也想睡了!”

小不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但静瑜可是听不下去了,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口走。

“耶?你不会好奇想去瞧瞧吗?我是说我可以陪你去啊,我们去看爷在那儿做什么嘛,整整一天耶……”

小不点叽哩呱啦的说了好多,但还是被静瑜拉到房门外。

真是的,原来她想去看热闹!

她再次回到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影,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就算去看病,也没理由看这么久啊,还是真如小不点所说的,被留下来特别服务了?

你不会好奇想去瞧瞧吗?

她随即从床上起身,翻箱倒箧的找了些衣物,不一会儿她一身男装的走了出来,随即施展轻功出了南曦园。

***

牡丹楼前,大红灯笼高高挂,几名身着薄纱肚兜的俏姑娘巧笑倩兮的招呼着路过的客人,不是又拉又扯,就是投怀送抱,嗲声嗲气的将男客们给拉了进去。

里面的气氛更为热络,有酒香、菜香、女人香,男男女女打情骂俏,莺莺燕燕跟客人们勾肩搭背,又吻又摸的,真到欲火焚身时就各自带开的上楼解决去。

此时一名俏姑娘也搂着一名俊美无比的少年郎往楼上房间走。’

少年公子其实就是静瑜假扮的,她被这名姑娘带到一问粉红纱帐的房间后,就被她从背后贴上前来,吓得她头皮发麻,急忙拉开了她,咳了一声,装出较低沉的嗓音,“本公子想多喝些酒,这样才能玩得尽兴些。”

“好好好,等我喔!”俏姑娘娇笑一声,随即扭腰摆臀的走出去。

她趁此机会也闪身出去,往后面的房间定。

该死,他会在哪里呢?

她偷偷的开了一旁的房门,竟撞见一对男女在床上翻云覆云,她脸红心跳的急急关上,快步的又往后找去,没想到一个转弯,“噢~”她的鼻子,她捣着被撞疼的鼻子,正要抬头道歉时——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靖宇看到她吓了一大跳,虽然她一身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

还先发制人呢!“我才想问你,怎么来一天了还不回……”

她的话尚未说完,靖宇突地抓住她的手臂,着急的看了看,就拉着她往对面的房间走进去,“快!”

“快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直接将她塞到床底下去,自己又挤了进来。

天啊,好挤喔!她受不了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被好几个女人轮流缠住脱不了身,只好跟她们玩一下捉迷藏。”

他已在这儿看了一天的病了,除了姑娘们外,竟然也有些男客们沾上了同样的病,这也是他无法再拒绝凤姑娘的原因,因为这些男客们的命根子快阵亡了,再不救就只能当太监了,因此才耗了这么长的时间。

而这些男男女女中,竟有几位姑娘想以“服务”来付医药费,一直纠缠着他,他刚刚才会走得这么匆忙。

他脱不了身?满口谎言!

“你怎么可能制不了她们,你会武功——”

“她们没有恶意。不小心伤了她们也不好。”

切!明明是怜香惜玉嘛!不专情,还说什么她在他心中有多特别!

“我要出去了。”

“等等——”

房门突然被推开,接着响起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有个人显然是跟踉舱臆的走进来的,然后他们听到女人的娇笑声及男人的调情声,愈走愈近,他们都看到女人的绣鞋跟男人的乌皮靴,然后“砰”地一声,床板突地往下重压,两人的体重显然都不轻,再加上这张床恐怕也被操到快寿终正寝了,除了发出叽叽歪歪的怪声音外,这床板竟然会往下压,偏偏床板与地板的距离原本就不大,静瑜瞪着那床板,担心自己会被压到。

蓦地,靖宇突地叠到她上方,正巧床上来了一个激烈动作,床板一往下压,靖宇也跟着压向她,“噢呜!”她立即唉叫一声,可上方却传来“恩恩呀呀”的淫浪呻吟,还有男人的吼叫声。

接下来这张床被震得卡啦卡啦作响,也可以让人想象上面的男女动作有多激烈了,但他们太激情,床板下相叠的两人也被迫压来压去。

静瑜无措的瞪着他那双深沉的黑眸,她知道他努力的撑起身子护着她,不将他所有的重量让她承担,但这床底下的空间实在有限,他被迫压向她的柔软,而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某个地方的变化,她粉脸陀红,心跳加速,一股不能形容的火花也在身体的血液里流窜。

他的眼眸仍锁着她的,两人贴靠的身躯没有一处缝隙,心跳声怦怦作响,分不清是他、还是她的?就连呼吸也有着同样的节奏,胸口有默契的上下起伏,两人的喘气声也愈来愈粗……

她好难受,她呼吸困难,愈来愈不舒服!

他比她更不好受,他可以确定上方的男人正在全力冲刺,而他全身的感官都被唤醒了,他欲火沸腾,自傲的自制力正在崩溃中。

“你、你走开,好不好?”她没想到她的声音会如此沙哑。

他没回答,但乐于从命,因为他也快受不了,于是俐落的从她身上下来。

而此时,床板上方突地传来女人的尖叫及男人像野兽的低吼声,然后床板不动了,只剩女人跟男人的粗喘声。

不一会儿,在宪宪牵牵的穿衣声后,女人娇笑的搂着男客走了。

靖宇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先行出了床底,再伸手轻轻的将她拉出来。

在她站起来后,他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紧得她都几乎感觉到痛了。

但不知怎么的,她一点也不想挣开来,反而是不由自主的紧握回去。

他没有看她,带着她直接从窗户跳下后到了后院的马厩,他先上了一匹黑马,将她拉到他身前坐下。一手紧紧抱着她的纤腰,另一手直接拉缰绳策马,往南曦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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