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募兵权（上）
婉灵和蔡琰看似不满的携手而去，实际上，她们却并没有怎么生气，在问出这样的问题之前，她们便早已料到楚岳会那样回答了。所谓明知而故问，为的却不是答案本身，只是为了给波澜不惊的生活，找些乐趣罢了。
楚岳和小蒙进到大厅时，二女已经有说有笑的在摆放早饭了，如今，几天一同用早饭，已经是彼此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没有动手帮忙，楚岳大大咧咧的便坐在了正位，随即又招呼小蒙坐下。二女见状了丝毫不以为意，整个场面上看来，似乎还真有点居家过日子的味道。即便婉灵身为公主，在这小小的空间中，她依然满足于一个小女子的本份。
用过早饭，楚岳便提议进城一趟，这是他早已计划好的安排，虽然路上积雪甚厚，但这并不足以打消他的计划。闻听此言，婉灵和蔡琰也有些喜出望外，虽然她们并不是那种野性子，但能和楚岳一同出去逛逛，她们还是很乐意的。
置办好马车，早已翘首以盼的二女便登入车厢，随后楚岳和小蒙上车坐在了赶车的位置，显然，楚岳是打算自己来客串一把马夫了。
“驾！”随着楚岳清扬马鞭，马儿便拉着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山庄大门。
“咯咯，楚大哥，看来父皇封你做少师，一点都没错哦，真没想到，你居然连赶车也会！”婉灵拉开车厢的软帘，呼吸着扑面而来的冷空气笑道。
“就是就是，琰儿还真想不到你有什么不会的！难道真如那日所言，除了生孩子，你真的什么都会？”蔡琰也探出头来凑热闹道。
“去去！你们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外面这么冷，拉开门帘做什么，还不进去！”楚岳笑骂道，手里却是不停，小心的扯着缰绳，控制着马车的走向。
因为积雪甚厚，即便是马车，在路上行进起来也非常艰难，为了避免马儿将马车带入坑中，楚岳必须格外的小心。
楚岳的强烈要求下，二女不得不嘟着嘴坐回车中，不过小小的门帘显然还是阻止不了她们的兴奋，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期间都是她们在自说自话，楚岳很少答，而小蒙除了回答一些她们提出的问题，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用了比平时将近多出两倍的时间，楚岳才驾车进了洛阳城。进入城中，路况要好上许多，虽然依旧随处可见积雪，但主要的道路上，由于行人的踩踏，积雪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没有多想，楚岳便沿着记忆中的方向，驾车而去。他今天进城，便是想购置一些东西，好用来加工棉被，随着年关的逼近，天气愈发寒冷起来，虽然有着他们的房中都有着炭火，但他感觉终究不如暖和的被子实在。
除了出于舒适的考虑，楚岳也想趁着现在还有闲暇，赶紧将棉被的制作方法还原出来，省得真道了要用的时候一筹莫展。
因为见过作坊中加工棉被的场面，很快，楚岳便找齐了所需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回去只要稍稍改装组合一下，便能开始制作了，至于是否能成功，便只能在实践中慢慢检验了。
因为路上耽搁的时间过长，买好东西的时候，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虽然此行的目的已经顺利完成，但楚岳却并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而是趁着还有一些时间，便驾车来到一处酒楼。
“还以为楚大哥真是带我们出来散心呢，原来是有事要办！”酒楼中一落座，蔡琰便故作不悦的嘟着嘴道。
这次，婉灵没有参与进来，因为所在的是一个单独的隔间，当侍者将酒菜上齐后，她才解下了面纱，起身离席到楚岳旁边坐下，在蔡琰惊愕的眼神中，她自然的执起瓷壶，清澈的酒液汩汩而下，很快，便盈满了楚岳的酒杯，那淡淡的酒香，也在房中弥漫开来。
“时光荏苒，此楼虽非百花楼，此酒亦非百花酿，但公子依旧是公子，婉灵依旧是婉灵！这杯酒，婉灵敬楚大哥，无论时光变迁，婉灵希望，我，还有楚大哥，都能这样自在安好！”婉灵的轻灵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不由自主的，楚岳端起了酒杯。
酒杯轻轻一碰，对视的目光中，楚岳看到了安静甜美，婉灵毫不避让楚岳的凝视，面带红晕的将酒杯送到唇边，白色釉质的酒杯映衬下，她的朱唇，如夏日黄昏之时的晚霞，格外动人。
“无论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们，都会自在安好！”楚岳回应道，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然已经先一步喝完，但听到楚岳笃定的话语，婉灵的唇角，依旧不可抑制的泛起一丝弧度。
这样的场面中，只有小蒙早已不管不顾的对付起面前的食物，而其它三人，却是神游物外，对面前的东西，丝毫没有欲望。
楚岳没想到，临时起意到酒楼来吃饭，居然勾起了婉灵心中的回忆，婉灵的一切动作，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却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与楚岳和婉灵的心情不同，此时的蔡琰，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她是第一次见婉灵如此屈尊降贵，而且还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这让她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吃味。
她并非不知婉灵对楚岳的情谊，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样的诚中，她突然觉得她是个多余的人一般，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却丝毫插不进话来。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楚岳与婉灵之间，真的有着许多不同寻常的往事。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一杯饮完，杯中又早已满上，这一次，楚岳非但对着婉灵举杯，同时也对将温情的目光投递给了蔡琰。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蔡琰喃喃的念叨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楚岳总是不经意间，便能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语，这诗句不但美得让人心醉，同时也让她放下了心中的酸涩。
“对啊，我所求着，不过如是９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更何况，我与他之间，也有着许多往事，那同样也是独属于我的，为什么我要嫉妒婉灵？”心头通达之下，蔡琰的脸上也绽放出真挚的笑意，将两句诗重复了一遍，便也举起了酒杯，千情万意尽在不言中。
正此时，小蒙难得的停歇下来，口齿不清的道：“呼……呼……什么星啊月的？大哥和二位姐姐说话好难懂，还不如多吃点东西实在！”
这憨傻的声音，顿时引起婉灵和蔡琰一阵娇笑，而偏偏小蒙丝毫不懂她们为何发笑，想不明白之下，索性埋头继续奋战，见状，楚岳也忍不住胃口大开，美美的吃了起来。
这一段插曲过后，很快，楚岳一行人就出了酒楼，驾上马车，便径直返程回山庄。
碧落山庄，大门口，陶伯心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还要抬头往远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大门侧面的避风处，几匹马儿不时的踢踏着马蹄，鼻孔中不时的喷出条条白气，在它们身边，有着几个锦衣高冠的太监，因为天气寒冷，又是在户外，纵使他们已经将手交叉笼在广袖中，却依旧缩着脖子，不断的跺着脚。
终于，远远的吆喝声传来，陶伯知道，那是楚岳的声音。果然，一个黑点慢慢进入他的视线，在周围雪白世界的衬托下，这个黑点显得格外醒目。
很快，楚岳驾驭的马车便来到山庄门口。稳健的将马车停住，他才与小蒙一道下车，随后又掀开车厢软帘，让里面的婉灵和蔡琰二女下来。
“公主，公子，文姬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不待婉灵和楚岳文化，陶伯便赶紧上前道。
“陶伯，这么冷的天，你等在这里，莫非有事？”婉灵走一步上前道。处于对婉灵的尊重，楚岳和蔡琰都下意识的没有跟上，也没有发言。
实际上，非但是婉灵，就连楚岳和蔡琰也发现了大门一侧的人马，尽管如此，婉灵却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向陶伯问话，有些事情，纵然有所揣测，但终归还是从合适的人嘴里说出来比较好些。
“回公主话，几位宫里来的公公前来宣旨，可是不巧，偏偏一早公主就已经离开山庄。老奴心道天寒，就想让几位公公入山庄奉茶，一边喝茶一边等候公主归来，可是几位公公说什么都不肯，非得在这里等着。这不，老奴也只好在这里候着了！”陶伯急忙道，短短的几句话，却是极有条理。非但说明了大门侧面人马的身份和来意，同时也指出并非自己招待不周，而是来人执意如此。
“哦？是这样！”婉灵点点头，与楚岳无声的交流了一番，当她的目光扫向那几个太监之时，那太监也已经发现她，当即便忙过来行礼。
“免礼吧！本宫今日有事出去了一趟，倒烦劳几位公公久侯了！”婉灵挥袖抬手道。尽管对于这些人，以她的身份完全不用解释这么多，也无需这样客气，只是婉灵习惯了如此，而且她也知道，有时候这些小人物，比那些有一定层次地位的大人物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