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群英会·才女睿智
“嘿嘿！昨夜睡得可好？”一大早，楚岳便对刚走出来的蔡琰笑嘻嘻的说道。
“知道你还说？爹也真是，烦都烦死了！”蔡琰没好气的瞪了楚岳一眼，想起昨夜归来之时，脸色铁青的父亲训斥了她足足一个时辰，她心中就一阵莫名的烦躁，更有甚者，她受训的时候，楚岳非但不帮忙，反倒在一旁添油加醋，挤眉弄眼，十足的小人模样让她更是气得牙痒痒。
“你爹那不也是为你好吗？好了，走吧，今天好像是群英会召开的日子，一块儿凑凑热闹去！”楚岳也不在意蔡琰的小脾气，笑着道。
“是呢！不说我差点还忘了，走，趁着天色还早，我爹应该还没出门，我们赶紧去问问情况，别到时候连地方都找不着！”闻言蔡琰也精神起来。
“哈哈，老夫看楚公子不闻不问，还以为你对这群英会不感兴趣呢！”前堂中，蔡邕听楚岳问起，进而笑道。
“哈哈，蔡公说笑了！在下一直在洛阳城盘桓，岂不就等着这一天么？只不过，以为到了日子直接过去就好，却是没想到其中还有些什么门道，适才听蔡小姐提起，才惊觉想法有误，这不，眼下还要劳烦蔡公解说一二了！”楚岳拱拱手，笑着恭谦道。
“楚公子客气了！我这女儿啊，外面就传她是什么才女，只有我这当爹的才知道，她也就是个十足的野丫头，想来这群英会，即便老夫不准，她也会偷偷去瞧热闹，而今老夫公务繁忙，洛阳城中又人流复杂，说不得还要楚公子费心管教才好！”蔡邕摆了摆手，倒是并未谈及有关群英会的具体事项，而是指着蔡琰对楚岳道，那看似责备的目光中，实则充满了骄傲与溺爱，当然，也不乏担心。
“爹……”蔡琰羞怒的跺了跺脚，刚想说话，却被楚岳的笑声打断：“哈哈，蔡公放心好了，只要楚岳还在，蔡小姐就不会少一根头发！”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蔡邕含笑着点点头，又道：“趁着还有点时间，老夫就将这次群英会的事情与你们说上一说。”
“这次群英会举办地点设于城东外十里的校场，意在为大汉朝堂择取良才，以匡扶社稷，安天下百姓黎民！群英会举行的时间自今日朝阳初升时始，至后日夕阳西下时止，总共为期三天！在此期间，凡我大汉子民，有意效忠大汉，且有一技之长者，俱可参与！”
“当然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不仅所需人才的数量庞大，而且需求人才的才能也将囊括各方各面！如此一来，这次群英会前来一试身手的人，必当不在少数，事实上，洛阳城中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但凡客栈酒楼，哪怕是再偏僻的位置，也已经住满宾客＼多到得晚些的，如今都不得不在城外扎营露宿。！”
“群英会的时间只有三天，而前来赴会的人数众多，为了能在规定的时间内，选拔出众多人流中最优秀的一批人才，是以大会举办的过程中，必然不能对前来赴会的人一一甄别，为此，老夫等负责筹办的人，专门设计了一套淘汰的制度！”
“应对人才的才能特长，大会设立了不同的科目，主要分为文、武及杂学三大类，其中文又分诗才、琴棋、书画、内政、吏治等诸多门类，武分兵器、马术、行军、战策等门类，至于杂学，则是农耕水利、器械医术、占卜形象等无所不包！”
“如此一来，不单甄选出了真正的人才，还让他们能认清自己的特长，从而择类而去，同时也大大的加快了人才甄选的速度！如此一说，楚公子可曾明白？”
好一会，蔡邕才说完，中间楚岳二人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头赞许，诚然，华夏辉煌的古国文明，由来非虚，古人的智慧，更是令人折服。
“蔡公才学，楚岳拜服！”尽管以楚岳的眼光，蔡邕的安排算不得多高明，但二者的思维足足跨越了近千年，如此，由不得楚岳不佩服。
点点头，楚岳又道：“蔡公言下之意，在下若去群英会场，只需去自认擅长的门类场地，展示才艺即可！但不擅长的地方，可否进去一观呢？”
“这个……按理说是不允许的，一则于与会者无宜，二者人流混杂之下，难免生出变故！不过，自然还是有些人不受限制的，比如说皇室的人，以及一些名门氏族！至于楚公子与小女，应是不许！”摇摇头，蔡邕便不再多说，大约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先转身离开了。
“这办法是好，只是苦了我们这样想看热闹的人！千里迢迢，不辞劳苦的跑来这洛阳城，本想好好看看热闹的，如今却是不行了！琰儿，你怎么说？去还是不去？说真的，我又不想当官，对那些测试可没什么兴趣！”听完蔡邕的话，楚岳满脑子的兴奋顿时冷却下来，有些意兴阑珊的道。
“咯咯！去，当然去了！谁也没说去了就一定要当官儿啊！再说了，凭楚大哥的本事，就算不能所有的地方都进，大部分的地方还是能去的，若是运气好，再遇上婉灵公主，说不定她念及你的救命之恩，就……”话未说完，蔡琰就哧哧的笑了起来，随即二人便骑马出了府。
“哈哈，看，前面好多人！”蔡琰还在纳闷白雪似乎精神不好的时候，楚岳已经指着前方的人流笑了起来。
闻言，蔡琰也抬头看去，只见前方排着三条长长的队伍，队伍隔得很开，装束上的显着差异，揭示着他们的特长偏向。
无需多想，楚岳便已知道，那队大多膀大腰圆袒胸赤膊的，应该擅武，而那队大多青衫袂袂谈笑自若的，应该擅文，至于最后一队杂学类的，装束差异就比较大了，因为门类甚广，倒是让人无法识别。
“走，咱们先去文人的地盘转转！”不待蔡琰多想，楚岳便道，二人栓了马，便在那长长的队伍后排了起来。
虽说官方的目的是为了甄选人才，但对于文人来说，这还是一场盛大的文会，是以，队列中的并非都是男子，也有着少数的女子，这也让蔡琰不至于在队列中显得太过突兀，不过，她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还是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对此，她是见怪不怪，反倒是楚岳窃笑不已。
“楚大哥怎的不去旁边的队伍呢？琰儿猜你应该喜欢武多点！”排队中，蔡琰疑惑道。
“哈哈，果然还是琰儿知我！不过，我若是跑那边去了，你怎么办呢？所以啊，我就来这边了！”楚岳笑嘻嘻的四下观望着，嘴里却答道。
“真的？”蔡琰闻言心喜，妙目微转道。
“真的，比珍珠还真！哈哈，想起一会里面一大群的文人，我就觉得特别有趣！”
“有趣？为什么？”
“嘿嘿，还记得昨晚赏月宴开始的时候不？哪里不也都是一群文人吗？一个个牛得不行，都是天下第一了，我就在想，一会我要不要给他们添添堵！”
“啊？”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呵呵，楚大哥你也忒坏了！那么喜欢捉弄人！”
正聊得开心，就轮到楚岳二人进去了，入场的资格很简单，每人写两个字，写好后有专人认定其是否有资格进入，显然，对于楚岳与蔡琰来说，这个测试丝毫没有难度，很顺利的，二人就通过测试去往后面的区域。
“诗文、琴棋、书画、史料……唔，好多，想去哪？听你的！”一处路牌前，楚岳头疼道。
“诗文区吧！琰儿想那里的人应该多些，多数的世家子弟应该都会在那里！”蔡琰想了想，笑道。
“好吧！那就诗文区！不过，为什么多数世家子弟都会在诗文区呢？”楚岳点头同意，又奇道。
“呵呵！楚大哥这就有所不知了，在那些世家子弟眼里，这群英会无非也就是热闹一下而已，他们若想为官，只需家中长辈举荐一下即可，犯不着来这里展示羽毛！反而真正的寒门士子，会比较看重这个机会！”
“那些有真才实料的，大多会去到后面的区域，比如史料、吏治等等，毕竟，诗文只是文人用来赏玩的东西，而后面的看似偏门，却胜在专精，乃是治理国家天下的真正学问！这些真正的学问，才是挑选人才的重点区域！”
蔡琰说的，楚岳不是不明白，而是他根本就没去想过，只是如此一来，他更疑惑了，“既然于国家治理无宜，那还弄诗文琴棋这些东西干嘛？”
“干嘛？彰显权威身份啊！其实说白了，不单单文区，甚至整个群英会，乃至我爹这个群英会的筹办者，说白了，都只是权力斗争的产物！”说起这些，蔡琰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嘘！小声点，让人听去就坏了！你接着说！”楚岳对这些隐秘的事情倒是颇感兴趣，是以也未阻止，只是提醒蔡琰小声点。
“扑哧！看把你吓的，我一若女子都不怕，你堂堂大男子怕什么？”被楚岳夸张的动作逗笑了，蔡琰也不再那么激动，不过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其实我知道得很多，不过爹从来都不让我说，也不听我说！其实说起这群英会，我爹是不够资格负责筹办的，况且此前他还是戴罪之身，不过随叫我们无权无势亦无才，却偏偏还薄有名声呢？这样一来，皇帝陛下放心，朝中各大势力党羽也放心，所以，几个月前，皇帝陛下大赦天下，紧接着我们父女就被宣召入洛阳，然后我爹开始负责筹划群英会！”
“再说这群英会本身，自先汉高祖立国，朝中选拔官员，就是依靠各方势力举荐，缘何现在弄了个群英会，要甄选贫寒士子入朝为官？一种可能是，黄巾余党未清，各地局势混乱；另外一种可能是，各豪门氏族权势日盛，以致危及皇权，皇室需要一股力量来制衡这些超出控制的氏族力量！”
“而在琰儿看来，无宜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因为引贫寒士子入朝，只会损害各氏族豪门的利益，如此一来，朝堂局势势必更加混乱，进而天下局面更加不堪！如此，群英会很可能，就是皇权与氏族争夺权力的产物！”
“那……”
“楚大哥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各氏族又没有阻止群英会的举办？其实这点很好解释，如今皇权式微，国家的实际命脉把持在各大氏族手中，即便通过这次群英会，选拔出了一些人才入朝，朝中真正的权柄大位必然还是为氏族力量所掌控，皇权依旧难以翻身！如此稳操胜券，何不顺手推舟，以免激化矛盾，闹得无法收场？”
“再者，如今氏族力量庞大，群英会甄选出的人才，就一定要入朝吗？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或许，对于这些人才来说，效力于氏族，是个更好的选择也未可知！今晨临行前，我爹不还说过么，除了皇室，各氏族也是有资格出入会场的所有区域的，若是楚大哥身在他们的位置，见了良才，会不用心拉拢？”
蔡琰一边说着，不时的看看楚岳，妙目中闪烁的，尽是智慧的光芒，听完，楚岳赞许的点点头：“才女之名，果非浪得虚名！怪不得刚进府的时候，给我引路的小厮都那么洞悉时局呢？原来背后有个才女在*！”
“不过，以琰儿的说法，那我可以大胆的猜测，制衡氏族的权利，不过是这次群英会的目的之一，说不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呵呵，看来这个世人眼中昏庸无道的灵帝陛下……”
看着楚岳满脸玩味的笑容，蔡琰眼中的得意之色顿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震惊，“楚大哥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来，那……”
“哈哈，好了，我就随便一说，走了！我要去找到昨天那几个不给面子的家伙，把他们的面子按在墙上蹭！”
楚岳无心再谈论那些事情，便招呼蔡琰道，随即二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听到前方林中传来笑声，相视一笑，二人便欣然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