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揭露手法
被匆忙召集的朱大人和柳捕头等人都期待着萧离锦的说明。
萧离锦手上拿着夹了纸张的账簿，看到被召集而来的众人说道：“朱大人，柳捕头，这个无头公案有线索了。”
“有何线索，快快说来。”朱大人被这案子弄得是焦头烂额，听到萧离锦查到了线索，自然是欣喜的。
“一切的疑团都解开了，我们一开始就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所以错估了案发的时间，一开始凶手利用移花接木的方法把戚老爷头颅和刘伯杨的身体连在一起，并且从戚老爷的头颅流出血水判断，他死后是被藏到了冰窖里，所以延后了案发时间，加上有这些戚老爷字迹的纸张，凶手成功地把案发时间延后了，其实戚老爷在戚少阳葬礼那日就已经被害了。”
“你这么说的证据在哪里？”柳捕头并不是不相信萧离锦的推断，只是没有证据，即使说得是事实也无法让人信服。
“就是这本账簿和这些纸张。”萧离锦摊开戚老爷关在书房三天写的纸张，翻开账簿月前的账目，“朱大人，柳捕头请看，你们看得出账簿这页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朱大人和柳捕头一头雾水，不明白萧离锦为什么要问这个，于是仔细地看账目。
“这些账目有什么奇怪的吗？”张捕快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奇怪的不是账目，而是那些字。”柳捕头继续道，“你是怀疑有人临摹了账簿上的字到纸张上制造戚老爷仍然在世的假象？”
“柳捕头说对了，凶手很聪明，纸张上的字应该是分别从不同的账簿里临摹过来的，这次多亏了张捕快弄湿了账簿，让字迹晕开，才让我想到了这个，并且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你想到凶手是谁了吗？”朱大人问道。
“还不清楚，但是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三日冒充戚老爷的是谁了。”
“是谁？”
“戚夫人。”
戚家。
戚夫人刚刚被服侍着喝下一碗燕窝粥，管家就来回报官府来人了，戚夫人慢条斯理地用丝绢擦了擦嘴角道：“管家先去招待着，我随后就到。”
萧离锦一行被安排在会客厅等待，戚夫人姗姗来迟，看到朱大人就说道：“朱大人，是否是案子有了头绪，找到凶手了吗？”
“戚夫人，凶手是谁想必你心知肚明。”萧离锦突然插嘴道。
戚夫人没想到萧离锦会突然说话，一时不备愣了愣，而后立马整了整衣摆，恢复如常。
萧离锦捕捉到了戚夫人那一瞬间的表情动作，戚老爷的案子果然她也牵扯在内。
“我只是一个小妇人，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管家，你还记得你曾说过戚老爷在戚少阳丧礼后的三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切事务都是通过纸张的传递来完成的，你也确定那上面的字迹是戚老爷本人的，对吗？”
“对，这点我可以作证。”管家信誓旦旦道。
“的确，字迹是戚老爷的，但是并不是戚老爷所写，而是有心人临摹了戚老爷的笔迹写下的纸张，目的是为了混淆视听，企图隐瞒戚老爷的真正死亡时间。”萧离锦在离戚夫人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看着她问道，“是这样吗，戚夫人。”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戚夫人表现得极为淡定，似乎认定了萧离锦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戚夫人，我们这次来不是找到了凶手，而是要推翻之前所说的戚老爷的死亡时间，戚老爷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要提前三天，也就是戚少阳丧礼那天。”
戚夫人刚要说什么立马被萧离锦抢去话头。
“也就是说你们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不成立，要重新取证。”萧离锦问道，“戚夫人，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没有出席戚少阳的丧礼吧，那么在丧礼那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什么，在戚老爷结束丧礼回府到死前那段时间你又在哪里做什么？”
面对萧离锦一个接着一个犀利的问题，戚夫人突然站起身来道：“我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之后的几天萧离锦都在停尸房度过，从冰窖里取来的那块深色布料质地粗糙，是戚家下人的布料，虽然不明显还有一股肥料的味道，应该是戚家和肥料打交道的下人，这个人可能是收拾厨房剩饭剩菜的下人，也有可能是园丁，也有可能是无意间沾到的，但凭借一小块布料只能证明此人曾去过冰窖。
冰窖里有留下两道痕迹，两道痕迹之间的宽度大概一尺不到点，难道戚老爷的尸体是被装在某个物体里被带出去的？
柳捕头也没有闲着，在修正了案发时间后立刻询问了戚、冷两家和附近的百姓，冷老爷在戚老爷死的那天正在冷凌风灵位前，有众多下人作证，但是相反，戚夫人一人在房间，屏退了左右，自然无人作证。
“柳捕头，戚家下人没有不在场证据的有哪些？”
“你是怀疑戚家下人杀了戚老爷？”
“在冰窖发现的碎布是粗布麻衣，还有肥料的气味，应该是个男人，还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至少能一人拖走戚老爷的尸体。”戚老爷身材肥胖，一般的男子也很难轻易拖走他。
“还真有这么个人，好像是戚家的园丁李茂生，在戚家有二十多年了，大概四十来岁，力气挺大的。”
“园丁？”萧离锦猜想柳捕头口中的园丁估计就是那个把戚老爷带出冰窖的人了，“糟了，柳捕头你快带人去园圃找装肥料的容器，大概一尺来宽！”
“好。”柳捕头虽然不明白萧离锦为何要他去找那个东西，但是也没有多问。
待柳捕头离开后，萧离锦松了一口气，距离戚老爷死亡已经不下十天，而尸体搬离冰窖也有好几日，若是她猜得不错，再过几日戚老爷的尸体就要变成肥料了。
柳捕头带人来势汹汹冲进戚家，直冲园圃，正好看到李茂生在打理园圃，一众人四处寻找那个所谓的肥料容器，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木制的方形的容器，柳捕头一打开盖子就明白萧离锦为什么让他来了，里面放满了剩饭剩菜但是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露在了表面，戚老爷的尸体找到了。
戚老爷的尸体被带回了衙门，虽然被腐蚀了一部分，但是身形和手上的玉扳指毫无疑问就是戚老爷的，萧离锦慎重起见对比了头颅和尸体接合处的切口，正好吻合。
本以为案子可以了结了，但是李茂生死不承认是自己杀死了戚老爷，毕竟没有人亲眼看到他杀人，即使尸体是他搬运的他最多也就是个帮凶，要判他杀人的确是太牵强了，然而问到戚夫人是否是帮凶时，他很肯定地说不是，而后又改口说不知道，朱大人无奈之下只好把人收监了。
萧离锦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李茂生定然不只是搬运尸体这么简单，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搬运一具尸体，况且没有戚夫人的同意，一个区区下人怎么可能进入冰窖，更别提去搬运一具尸体了，李茂生和戚夫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是她还漏掉了什么线索。
她仔细地勘查戚老爷的尸体，其实戚老爷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切口很独特，不是屠力杀死刘伯杨的那种刀的切口，会是什么凶器呢？萧离锦在脑海里把江湖上的武器都对比了一番，似乎都比对不上。
“萧师傅，你还在检查戚老爷的尸体？”张捕快进来见萧离锦似乎在想什么，入神到没听到他的话，就蹲下身子在她旁边也看着尸体发呆。
“啊！张捕快，你吓死我了！”萧离锦回神后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吓了一跳。
“我刚刚叫你你都不应，我就蹲下来了。”张捕快也被萧离锦吓了一跳，一屁股坐了下来，顺便把萧离锦的解剖工具扫落了一地。
萧离锦连忙起身去捡，张捕快也帮忙去捡。
“原来是这个。”萧离锦拿起剪刀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有虚剪了几下，“张捕快，我知道戚老爷的切口为什么这么古怪了，这下只要找到凶器，李茂生就不得不招了。”
“啊？”张捕快拿着解剖工具傻傻地问道，“凶器？什么凶器？”
柳捕快再次带人上戚家搜查，找到了李茂生用来修剪树木的大剪刀，证实上面曾沾过大面积的血液，而戚家使用这个的只有他一人，凶手的罪名是无法洗脱了，李茂生本来还想要狡辩，但是在戚夫人探望完他后，他就认罪了。
“朱大人，戚夫人分明是帮凶，为何她能逍遥法外？！”萧离锦质问道。
“李茂生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死活不肯招出戚夫人是帮凶。”
“李茂生目不识丁，以他的智慧根本不可能完成这场谋杀，顶多是个杀人工具，戚夫人才是主谋。”
“本官也觉得奇怪，李茂生为什么在戚夫人见过他后就立刻招了还把一切揽下了。”
“朱大人，民间传闻戚少阳非戚老爷亲子，是戚夫人与别人所生，而冷老爷显然不是那个男人，李茂生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这件事的确还要深入调查。”朱大人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深藏不露的恶毒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