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险中脱口1
“那如果是我去说呢?你又打算将我怎样?”
就在莫小小以为自己就要就此痛死在这里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一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老七一身玄色衣衫出现在门前,门外的风将他的衣衫吹的缓缓上扬。嘴边含笑,妖孽一般的容颜好似飘荡在水中的红莲正在缓慢的绽放它的美丽,妖艳动人。
莫小小知道用妖艳两个字去形容一个男子是不应该的。
但是在此刻,她跪倒在地,下颚骨被梅三娘捏得嗑嗑作响,迫使她扭曲着面部仰头从下至上的看着他,她就只想到了这个词。
亦或者,其他任何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老七。
“啊……”
一声短暂的惊呼声从莫小小嘴里喊出来,却极快的被人止住,变成破碎的*声。
梅三娘捏着莫小小的下颚骨左右摇摆着,伏地身子靠近莫小小,轻声软语,“乖乖,很疼么,疼就叫出来啊。”而后她站直身子,看了看门边的老七,嘲讽似的笑了笑,“还是说,你认为我们面前的这个残废可以救你?”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来问我。”
莫小小只感觉自己眼睛一花,眼前是再没有老七的人影。
“灵儿!”
梅三娘断然放开莫小小,将她的身子重重的往前推开,转身大喝蒋怡灵的名字。
“他人去哪儿了,你不是已经利用苘果将他的武功废去了嘛!”
蒋怡灵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抬头四处寻找老七的身影,却是连他半块衣衫也没有见着。
她呐呐摇头,望着梅三娘时迷茫的眼神泄露了她此刻的无知,“不可能的,我明明就记得那时候,那时候他已经流血了,而且血液里分明就有苘果的香味。”
“三姐,小心!”
未等蒋怡灵再做详细的回忆,老七突然出现在梅三娘身后,手持匕首抵住梅三娘的颈动脉。悄无声息,就连一向轻功卓绝的梅三娘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就被他握住了命脉。
“呵,老七,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不敢,我老七何德何能让梅三娘给瞧得起,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老七掀了掀唇角,朝莫小小扬了扬头,“还能起来吗?”
脖颈上的血稍微有些凝固,但是只要她一有动作,伤口便会撕裂开来,新鲜的血液便会重新覆盖在凝结的血块上,再加上下颚骨被梅三娘捏的有些错了位,哪儿还能正常的开口说话。
但是碍于现在的情况,莫小小也只能硬点了点头,扶着地面慢慢的起身。
她不是没有看到蒋怡灵眼中的杀意,不是没有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但是。
莫小小半勾着身子缓缓的移到老七身后,瞧着眼前的老七,只觉得此刻她就只有依靠他了,不管能不能出去,他们都注定是要一同共赴生死。
“七哥,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蒋怡灵缓步上前。还没走上两步就被老七大喝一声:
“站住,如果是还想要梅三娘的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将剑丢过来。”
蒋怡灵将老七和莫小小瞧了几下,最后将目光放在梅三娘脖颈上的匕首上。
现在的情况同刚才完全的颠倒了过来。
刚才还是梅三娘拿着匕首在莫小小脖颈上比划,但才不过须臾的功夫,一切就都成了过去。
是的,过去。
他们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想到老七的武功居然没有被废,这便是最大的失败。
但是,教主从来不收失败的人!
蒋怡灵瞬间笑了出来,将手中的长剑高举过头,“七哥不是想要灵儿的剑吗,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七哥别伤了三姐就好。”
蒋怡灵说罢便将长剑向着他们的方向抛过来。
就这么一秒的功夫,莫小小就见蒋怡灵纵身一跳,身子跟着抛出的长剑的弧度直直的向着他们飞过来,瞬间移动。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
长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有些看不真切,老七横档过来的身躯将她稳稳的护在身后。她一手捂着脖子扬高脑袋看着前面上被烛火拉伸得很夸张的影子相互的缠绕,刀剑相碰的火光比桌上的烛火还要明亮。
“三姐!”
只听一声尖叫声穿过浑浊的空气响彻整个房间的时候,莫小小仍旧是直直的看着墙壁上的影子和新添上去的红色印记。
是谁的手臂断了?
“灵儿,这算是七哥对你的回礼。”老七将手中匕首向着前方射去,匕首锋利的开口直直的从蒋怡灵耳边呼啸而过,带走她颊边一缕黑发。
“走。”
趁着蒋怡灵躲闪的档口,老七回身快速的将莫小小拦腰抱起,穿过薄薄的窗户纸,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蒋怡灵和梅三娘眼前。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本应断了一臂而痛不欲生的梅三娘此刻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遥遥远望他们离去的方向,“灵儿,你说,这次咱们演的好么?”
蒋怡灵在身上找了一处干净的衣襟,扯下来后便在梅三娘脸上轻轻擦拭,待将梅三娘脸上的大半血迹擦拭干净后这才点头附和,“那是自然,教主对这样的把戏尤为喜欢。而且刚才三姐断臂时的模样甚是逼真,看的灵儿都有些误认为三姐真的被削断了一臂,现在这里都还在砰砰直跳呢。只是可惜了三姐这身漂亮衣服。”
蒋怡灵说罢便将梅三娘的手握住带到自己的心脏位置。
而蒋怡灵同梅三娘交握的手便是刚才被老七削断的手臂……
老七抱着莫小小在屋檐上快速的奔跑,呼呼烈风不断的从他耳旁刮过。就连他被他护得极好的莫小小也能感觉到急速掠过的风。
她稍微的动了动,但却很快的被老七给压了下来。
“别动,在忍一会儿。”
他的声音有些喘,不似平常的慵懒和慢条斯理,更甚至是让莫小小觉得他好似能在下一刻断了呼吸。
“老七,快放我下来,你怎么了?”
莫小小有些慌,着急的想要去查看老七的状况。
但是她越是着急,就越是发现老七不对劲,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心脏跳动的频率也逐渐加强,甚至是,她闻到淡淡的血的味道。
老七的速度随着血味道的逐渐增强而变得缓慢。
就在一处低矮的房檐上,老七脚底一划,就往前直直的坠下,不带任何预兆的直直往下。
来不及呼救,来不及做任何事情,莫小小被老七紧紧的抱在怀里,就算是从高处落下,他也是背身朝地,将她抱在怀里护得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老七,老七,老七,你醒醒,醒醒……”
莫小小一遍遍的叫着,却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拍打老七的身子,他却是连手指没有动过半分。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如若再不醒来,再不醒来,她又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她却是想也没有想过。
长时间的焦虑让莫小小脸色苍白如纸,脖颈上缠绕的纱布上的血迹显示出她伤口仍旧在流血,但她却浑然不顾。
“莫姑娘,要不你先休息一晚,你也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你这样下去恐怕是比这位小哥还要先累到。”
甘大婶一掀开厚厚的布帘子便见着莫小小一动不动的坐在老七床前,瘦弱的模样让任何一个人见了都觉得心疼。
“哎……”甘大婶放下手中的药碗,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老伴,怎样,醒了吗?”等候在外间的甘大叔见甘大婶出来便急急的问着,但在瞧见甘大婶一脸的无奈后也不再多问。
这里本就是一个偏远的村子,离最近的县城——通州,徒步也是要走上一天的路程。
那晚老七护着莫小小从房檐上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倒在一家人的院门前后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而救了他们的便是甘大婶一家。
也好在甘大婶同甘大叔本就是村里的热心肠,当晚便将他们二人接进了屋内,好生调养。
村里大夫只有一个,医术有限,在被甘大叔请来看过老七后,也只是摸着莫须有的胡子摇了摇头。
而莫小小的病倒尽是些外伤,容易包扎,只是被梅三娘捏得脱臼的下颚骨需要些时日来恢复,半个脸肿得跟个包子似的。根本瞧不出原来如花似玉的模样。
连着三日莫小小都是滴水未进,忙进忙出的为老七擦拭身子,就这三日便整整的瘦了一圈,幸好老七脉搏一直断断续续的跳动着,不曾消失过。
就这一点是唯一能让莫小小新生安慰的。
一日,莫小小再是受不来这样的等待,好似在等着黑白无常来捉老七的魂魄。她挑帘出屋,找到还在忙活的甘大婶:“大婶,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大夫么,就再没有其他人会医术了吗?”
她问得急切,倒是让甘大婶呆愣了好一会后才呐呐的摇头。
莫小小期待的眸子渐渐的变得暗淡,耸拉着肩膀往回走。
“这个,大夫倒是没有了,但是村子里倒是还有一个巫医,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请动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治好老七。”
这句话幽幽的从莫小小的身后传来,顿时让她顿住了脚步,豁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