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差点不够三千字
顾如风打量莫非鹤一会儿，忽地合上伞，将莫非鹤抱起来，往前接着走去。
不多时，他便走向镇上的街道。
寻了一家客栈，他要了房间，为莫非鹤脱了鞋，把莫非鹤放到床上，他揭下莫非鹤脸上的人皮面具，再次打量莫非鹤。
他的手指沿着莫非鹤脸的轮廓游走，手上的薄茧似乎磨到了莫非鹤的脸一般，莫非鹤闭着眼睛，眉头忽然皱起来。
顾如风为他抚平眉头，淡淡开口：“师兄，别装了。”
莫非鹤早在被揭下面具时就已恢复意识，只是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眼见已经装不下去，他便睁开眼睛，“你认出来了我？”
顾如风笑笑，“师兄，虽然你是我师兄，但我的年龄却是比你大的。”
莫非鹤茫然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阅历是比你丰富的。”
莫非鹤愈加困惑，“嗯？”
“从前，在你还在天剑门的时候，我觉得你的脸总是和你的性格不太搭调的，不免心有怀疑，所以就偷偷用了颂月，寻了个机会揭下过你以为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面具，看过你的真实样貌。”
莫非鹤一惊。
顾如风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微微勾了一笑，随后接着平静叙说：“况且方淮前几日也曾给我飞鸽传书，其上附赠了一张你易容后的画像，所以我能认出你来也不足为奇。”
他自袖中取出一瓶丹药来，从其中倒出一颗，喂到莫非鹤嘴边，“你先吃了这个，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天。等明天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再去江阴李府，找杜月帮你疗伤。”
莫非鹤吞了那药，瞬间便觉得四肢百骸流入一股子温暖，也止住了之前并未停歇的痛意。
他随后问道：“二师……顾如风，你不是公认的老实人吗？怎么会……”
“叫我如风就可以。”
顾如风笑了笑，“我问你个问题，若是同在一个地方，这地方的人都十分多疑，你是选择做一个老实人呢，还是选择和他们勾心斗角？”
莫非鹤“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这时候已经接近午时。莫非鹤此前曾在阵中被困了好几天，虽然阵中食物亦可以吃，他却因为忧心出阵之事而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又因他昨晚被方、叶二人刺激到，根本便没吃晚饭，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没有进食，他的肚子便不负期望地饿了。
“咕噜咕噜——”
他的肚子发出这样的声音。
顾如风并没有笑，却不难发觉他眼睛里的笑意，他冲莫非鹤拱手，“做师弟的竟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真是对不住师兄了。师兄想吃什么，师弟这就去给师兄买。”
“我……”莫非鹤老脸一红，将被子直接盖到脸上，他闷闷地说，“我吃什么都可以。”
顾如风笑意盈盈地走出房间，往客栈柜台处叫了饭菜，付了银钱，嘱咐掌柜送到楼上去，接着他便出了客栈，往坊市而去。
莫非鹤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他的心绪却并不停留在“饿”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仿佛变得很奇怪。
他脸上的面具被揭下时，他觉察到顾如风打量他的目光时，心竟然有点慌，到顾如风的手沿着他脸颊游走之时，他心头那慌乱的意味愈发浓郁，仿佛被什么莫名的毒看中了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就沦陷了。
而发生那般尴尬的场景，他看见顾如风眼中的笑意，竟然觉得……又尴尬又甜蜜，羞涩而又美妙。
此时他将被子扔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温度褪去了些，却依旧很烫。简直烧得他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撑着身子起身，走下床去开门，便见到端着饭菜、一脸和善的店小二。
只是不管店小二如何和善，他却因为不是顾如风而变得有些沮丧。
店小二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顾如风回来，心中不知怎么就有些气愤，莫非鹤哼哼一声，决定不再等顾如风，他自取了筷子去吃饭。
虽然饭菜不够精致，却也是看起来就极美味的佳肴，莫非鹤又十分的饿，他却如同嚼蜡一般，根本品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这几天简直太奇怪了。
先是同方淮进了个莫名其妙的迷魂阵，又见到方淮与叶天歌两人亲密关系，莫名其妙迷路，又撞到石头，还被自己的亲大哥拾掇了一顿，最后……还对自家的二师弟产生了这般奇异的感觉。
莫非鹤想了想，不期然的，他的脸又红了。
他好容易稳了心态，没什么滋味地吃完这顿饭，他将筷子撂到一边，复又躺回床上。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安心休息。
忽听门“咯吱”一响，他以为又是小二，并不转头去看，却听到一声故意装作幽怨的声音。
“我给师兄买了师兄最爱吃的牛乳糖，师兄不感谢我我就算了，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唉……”
虽然知道顾如风是装的，莫非鹤还是忍不住心揪了一把，他惊喜而又慌乱地转头：“如……如风，你回来了啊。”
“我方才去给师兄买零食去了，”顾如风递到莫非鹤嘴边一颗牛乳糖，“师兄，来，张嘴。”
“你把我当成没头脑的孝子了吗？”莫非鹤哼哼，却还是乖巧地将那颗糖吃了下去。
“师兄怎么会是孝子呢，孝子怎么会吃这个？”
这是在讽刺他还不如孝子了？莫非鹤气极，没有多想，他突然没有大脑了一般，直接咬在顾如风腕上，沾了顾如风一手腕奶香味，他气鼓鼓地道，“你才不如孝子呢！”
顾如风吃痛，却维持着那笑意，或者说，他反而笑得更加甜蜜，略略俯下身，他的目光紧紧对着莫非鹤的视线，“那些没头没脑的孝子，怎么及得上师兄可爱呢？”
“嗬！”莫非鹤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身子，“你别过来啊，你打不过我的。”
顾如风偏偏凑过去，他伸了伸手，抚了抚莫非鹤的额头，顺势偏到莫非鹤的脸颊，又沿着莫非鹤脸部的轮廓游走一圈，似乎非常享受这感觉，他道：“很妙。”
莫非鹤：“！”
随后他收回手，将之前他进门放在桌上的打包的各式各样的小零食全都放到了床边，“唔，除了牛乳糖以外，我还真不知道师兄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看见什么就都买了一点，师兄你都尝尝，不喜欢吃的就不吃，喜欢吃的，等一下我再去给你买。”
莫非鹤捂住脸，只是发红的耳根还是显示出他此刻的羞窘，他闷闷地点了点头，闷闷地说一句不清不楚的“谢谢”，竟是将自己埋到了枕头底下，不敢再去看顾如风。
顾如风似乎也察觉到莫非鹤这种羞于见他的心态，他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端正地坐到桌边的凳子上，背朝着床，他拾起方才莫非鹤用过的筷子，慢慢地品着菜味。
莫非鹤感觉到没视线再看自己，又有些胸闷，他慢慢地将枕头拿到一边，侧着身子观察顾如风吃饭的模样。
那各式各样的零食包裹，只有牛乳糖的包裹是打开着的，莫非鹤捉了一个放进嘴里。
甜味瞬间就溢满胸怀。
他一边吃着糖，一边看着顾如风吃饭，慢慢地，似乎自己也融入了某种奇异的氛围。
这氛围驱使他走到顾如风身边，将牛乳糖递到顾如风嘴边，他张口，紧张得结结巴巴的，“如……如风，你……你也吃糖。”
顾如风便含住莫非鹤手上的牛乳糖，更是将他的手指也一并含住。
感觉到那口腔里的温度，莫非鹤一下子慌了，他迅疾地撤回手，“你、你……”
顾如风笑道：“师兄，你真可爱。”
莫非鹤瞪着他，“哪有做师弟的说师兄可爱的！”
“我这不是就让你见识见识吗？”顾如风仰头，极温软地笑起来，“师兄，你真可爱，可爱极了，可爱得甚至想让我……”
莫非鹤色厉内荏，“你想怎样？”
顾如风猛地将他揽到怀里，附到他的耳边，声音缠绵而有诱惑力。他轻缓地道：“可爱到……我忍不住想吃了你。”
莫非鹤惊了一跳，他慌乱地辩解：“我、我……我不好吃的！”
“师兄，”顾如风解开他前襟的扣子，“你懂的，不是吗？”
“我喜欢的是……”
莫非鹤这句话还没说完，顾如风就打断他的话，“首先不说方淮会不会喜欢你这个问题，”他轻笑一声，手指触上莫非鹤的胸口靠左的地方，“师兄，你扪心自问，你是真地喜欢方淮吗？”
“我……”莫非鹤只说了这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顾如风吻了吻他的脸颊，一边将他的外袍剥下，两手沿着莫非鹤的腰线游走，一边又以极其理智的口吻定下结论，“你对方淮，不过是一种依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