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阮紫的局
“我是沈离沈相国的人,你不可以动我。”挽今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徐娘愣了愣,随即无所谓的轻笑:“沈相国?我呸。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还想吓唬老娘我。我告诉你,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徐娘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过了今晚,别说你是沈离、柳离、王离、魏离的女人,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人也不会有人要了!”
妈蛋,连沈离这小贱人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名号都震不住这毒妇……挽今忽然感觉有些绝望。
“等到洛居正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挽今紧闭着眼说道。
徐娘讥笑“说的和真的似的。还是省省吧,等你那俊哥哥有命活着再说吧。当然,那么俊俏的公子老娘我也不忍心伤他,只要他也乖乖认命来我们醉仙阁做头牌,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让洛居正做你们醉仙阁的头牌,只怕你们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挽今惨然一笑,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她当初不是为了整洛居正,不是为了气他,便也不会来这鬼地方,更不会碰上这么荒唐的事。
可是……可是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亦是还会这么做吧,为了焰凌花……
“如果我卖身入你们醉仙阁,可不可以把焰凌花给我。”挽今暗沉的眸子毫无生气的望着门外,恍惚已是绝望的认命,心中如漫天荒芜的野草般凄凉。她说过,这焰凌花她一定要得到。
切,徐娘抽身从挽今身边站起来,不屑一笑:“焰凌花?你想得倒是美,现在连你也是我们醉仙阁的人了,还妄图什么焰凌花?真搞不懂你不惜卖了这么清白诱人的身子就因为这么一株花,到底值不值得。该不会是为了哪个臭男人吧?”徐娘摇着她的羽绒扇讥笑,不负责任的随便揣测着。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挽今垂着长长的羽睫,淡淡在心里的念了一句。
如果徐娘要是知道她是为了谁要这焰凌花,只怕定是要吓得屁滚尿流。洛居正那家伙在搞什么鬼,怎么还不上来救她……
一道温温嚅嚅的女声从门外徐徐传来:“徐妈妈,人怎么样了。”
等到那人走进屋子,挽今瞬间愣愕的撑大了眼,怎么会是她?记得自己从俺答回长安的时候明明交代金隼让人把她看好,现如今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啧啧。看看,我们堂堂处变不惊的夏大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呀。”阮紫施施然走进来,轻笑着望着衣衫不整侧倒在桌子上的挽今。
“你……”挽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夏大人,什么夏大人?”徐娘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花溪口中的夏大人是谁。
阮紫没有理她,继续走到挽今身边,愉悦的欣赏着此刻眼前挽今的一身挣扎与狼狈:“其实也你不必这么惊讶。这高浓度又无嗅无味的精品软骨香也只有俺答会有。徐娘的为人与心思我再清楚不过,像你这样的蒙尘明珠她必会想方设法拐入醉仙阁。所以我便协助她,将这软骨香用在了你身上喽。”
真没料到阮紫竟然会是花溪。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专门为了她而设的局。而这焰凌花便是诱饵!
“挽今你那么聪明,现在应该已经想明白了吧。”阮紫体贴的将挽今散乱在脸畔的发撩到而后,挽今警惕的看着她“他早年便身中寒毒,如今也已是病入骨髓神鬼难救。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思。”阮紫讥笑。
挽今扭头避开她冰凉的手。
原来从翠儿自楼上下来与徐娘耳语便是这局的开始,没料到这翠儿看似淳朴善良,原来竟也早已和阮紫与徐娘她们同流合污。她竟是一点也没看出异样来!
仿佛看出挽今心中所想,阮紫轻笑着摇摇头:“阿今,我从小便与你在一起,我太了解你了。这世上只有真的东西才可以骗过你,于是我便先叫翠儿下楼传话说要与你比试。等你去换衣时便让另一个龟奴将软骨散给了徐娘,助她将你掳了来。”
挽今心中震惊,没想到算计她的人竟会是她曾经最亲密的人。阮紫这么了解她,难怪她会上当。
“我自认与你无冤无仇,还是我将你从俺答救了回来,你为什么要算计我。”挽今虚弱的问道。这才是她真正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阮紫竟会如此煞费苦心不惜入这醉仙阁来设计害她。
“仇?”阮紫朱唇轻启,轻蔑一笑。
她左手端来一旁龟奴呈上来的药水,右手掐着挽今的脖子狠狠的将这药水灌进挽今的嘴里。
挽今不断挣扎,一些药水撒了出来,阮紫叫人来抬起挽今的头,捏着她的嘴硬是将剩下的药水如数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挽今不断咳嗽,脸色苍白“你给我喝了什么!”
喝了什么?
阮紫看着挽今那无助的样子,笑的极欢快:“阿今你还是处/子,姐姐我当然是心疼你的。那是能让你*的合欢汤,你便安心的去度你那一刻千金的春宵吧,呵呵。”
这女人简直是个魔鬼……
“妈妈。”阮紫转身对身边的徐娘说道:“赶紧把她送到旁边天字号的那个隐秘厢房。”
“诶诶。”徐娘心神领会赶紧应道,朝着阮紫一脸奸笑道:“花溪你可真是聪明,深得我心,徐娘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说着便叫人龟奴来将挽今抬到旁边天字号隔层的隐秘小厢房。
虽然朝中人人心照不宣,但毕竟逛青楼要是被发现也不是件特别光彩的事。这天字号隔层的隐秘小厢房原本是为了官府突然搜查,让那些来醉仙阁享福的达官显贵们藏身的地方,没想到如今竟还能排上这用场。
来了两个个龟奴将挽今抱起来抬了出去,走出换衣房,挽今想透过他们之间的缝隙看到洛居正向他呼救。
可惜她浑身没劲儿不能大声呼救,而这醉仙阁实在太大又人来人往,根本瞧不见洛居正……
挽今不禁心中一片冰凉……
两个龟奴将挽今抬到隔层隐秘小厢房的床上,阮紫便挥手叫徐娘和那些人出去找两个男人来。
关上房门,并不算宽敞的房子只余下挽今与阮紫两个人。
原先有徐娘和其他人在场,阮紫有很多话不便多言,现在只剩下挽今与她两个人……
她走到挽今身边,看着她因药力苍白的脸上渐渐泛出异样的红晕,阮紫美艳的面容笑的妖冶而疯狂,仿佛对着已双眼迷离的挽今,又好似在喃喃自语道:“我与你有什么仇?”
她莹玉般的青葱玉指缓缓锁上挽今的脖子……
“仇?你竟然还敢问我有什么仇!我们姐妹早二人已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这些还不够。后来姐姐因为你们这些可耻的勾当而被砍断双手的惨死、我这一身万人枕千人睡、人尽可夫的污秽,这一切的一切便都是拜你们这些蛇蝎心肠、丧尽天良、猪狗不如、虚伪至极的大邑皇家人所赐!”
她的手缓缓收紧,一点一点用力,原本倾城的容颜已变得狰狞可怖。
“如果不是那天我堵上性命假借葵水来临拒绝密古那扎那恶心的宠幸偷偷跑出营地,你或许根本就会不会管我,说不准连我在俺答夜夜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早已不记得了!”
“……”
挽今挣扎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阮紫显然不想听她口中的任何话。素手一下子下了猛力,原本挽今已红晕微染的小脸霎时憋得通红喘不过气来。
阿紫,你终是不知……现在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挽今喘不过气来,脸色已开始淡淡泛青。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黑下来,耳畔的嗡嗡作响,挽今下一刻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沈离……
他浅灰色的眸子带着往日熟悉的微凉与淡漠忽然闪现在她的脑海。挽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濒死会突然想到他。或许是因为就是为这小贱人那焰凌花在落得这番被小人凌虐的地步吧……不过果然是小贱人呢,只要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他,她便做什么都倒霉。
她四岁拜师风云栖门下时便极看不惯沈离那副淡漠疏离、孤傲的仿佛天上地下为他独尊就他了不起的样子。由于迫于他的淫威当面不敢,她从小便在暗地里偷偷骂他小贱人……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挽今忽然很想笑。渐渐的,她的眼角便湿润了。
阮紫素手一顿,见挽今墨玉般的眸子里霎时雾气氤氲,还以为她是怕了,便讥笑着松开卡着她脖子的手。
“咳、咳咳……咳咳。”挽今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阮紫的声音明明是快滴出水的温柔,吐出的话却是血淋淋的冷酷恶毒:“阿今,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曾经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如今就要你一点一滴的全部偿换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