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揭穿(二)

第十二章

即墨火宇目光冰寒,就连眼中升腾的雾气也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凝结成冰。

“白夭夭,你敢对天发誓,你接近我们没有任何目的吗?”

白夭夭垂下头,被抓着的手腕云起灵力将即墨火宇的手弹开。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白夭夭扬起脸,“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有预谋的接近阿雪。是我花钱买通了一位老婆婆让她引阿雪,钟离玉和小迷去四季灵剑阁,而我则掐算着时间估计在倾雪几人到达学堂前半刻钟到达那里。我早知道二长老和师傅一直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也知道你们今日去望妻崖一定会有意外发生。我早就提醒过你们,是你们一个个偏要去,又与我何干?说到底,不过是你们太笨,太自以为是!”

即墨火宇闻言身体僵了又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虽然自己造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然八九不离十,但是听到白夭夭自己亲口证实他说的话,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被白夭夭用灵力摊开的手火辣辣地疼,即墨火宇知道,这是白夭夭真的用了力气。

“你......”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即墨火宇,如今面对坦然承认一切的白夭夭,反倒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你好生照顾火轩哥哥和明熙姐姐吧!”白夭夭深深看了即墨火宇一眼,转身向着小院大门走去。

“你去哪儿?”即墨火宇看着白夭夭水绿色的背影,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抓住一眼难受。

“去哪儿?自然是回我师傅那里去。”

白夭夭是声音越来越小,即墨火宇的心像是突然空了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脚也不受控制地向前挪了几步,甚至那被灵力伤的疼的火辣辣的手也向前伸了出去。直至白夭夭的身影完全消失,即墨火宇还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整个灵魂都像不在了一样。

即墨火宇也不知他今夜是怎么了,总是做一些莫名的事说一些奇怪的话。明明这个时候不是跟白夭夭争吵的好时候,他们本应该先将即墨火轩和明熙的伤放在第一位的。可看见白夭夭的脸,感受到她的气息,即墨火宇就忍不住去质问她。这种矛盾的心理令他不断挣扎,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对着白夭夭发了火。可,将一切都摊开之后,他的心里非但没有好受一丝一毫,反而整颗心都难受地揪在了一处,痛地他几乎无法呼吸。

此时此刻,他是千分万分的后悔,却不知后悔的到底是什么......是终于和白夭夭将一切阴谋诡计摊开,还是就这样放任她离开了这个小院。

“走了也好。”即墨火宇倚在石桌上,捂着胸口叹息了一声,随即又是一阵阵声音渐大的带着浓浓嘲笑意味的笑声。

“这只野味儿,原来并不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傻......原来,她这般聪明......”即墨火宇垂下眼眸,嘴角又漾起一丝笑意,“聪明些也好,至少,能够保护自己,不用人时时刻刻为她担心。她走了,我也能放心。”

只是......她这一走,是真的要站在雪族那里,和狐族,和他们,彻底对立了吗?此时即墨火宇眼底的寒冰已经全然消失不见,漆黑的眸子里盛着的是满满的落寞,整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树下倚在石桌上,树叶椅,树影斑驳,就连他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是那么萧条。

他与她,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咳咳、咳。”低低的咳嗽声自树下传来,即墨火宇再抬头时,嘴角已是有着血迹。

半个时辰前......

伴随着钟离玉跳入倾雪的圈子,两人共同对抗十八个人,九星玄月阵的压力陡然增大,就好像一只巨大的暗黑手掌从半空中直直压了下来,压地阵中这几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即墨火宇跳跃避开了身后的灵力,又挥剑打散了前方的剑气,借着还没有人攻击到他周身附近,他也不用进攻的空隙,扭头看向了白夭夭的方向。

这一看,几乎让他方寸大乱,险些直接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

作为只是边远小族的兔族,本身能力便较一般种族要弱。白夭夭虽然灵力天赋奇佳,却碍于其真身只是一只兔子,灵力时常不稳定,忽高忽低,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围困她的那九个人攻击到。

此时白夭夭头顶上的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已经露了出来,即墨火宇知道,这是灵力即将变弱的前兆。若是白夭夭再这样肆无忌惮地使用灵力,只怕很快,她就会变回圆形。变成一只小白兔的白夭夭,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攻击力,甚至连防御的可能性都很小。更何况如今白夭夭的身上已经被剑气划破了十余条口子,一些水绿色的布条随着她舞剑的动作纷飞,鲜红的血液已经将部分水绿色的衣衫染成了黑色。

一些血迹,既有白夭夭自己的,也有围困着白夭夭的那几人的。即墨火宇分不清白夭夭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心里更是焦急。

此时此刻的即墨火宇已经无心再与围困着他的这九个人周旋,而是满心满意地想尽快去帮助白夭夭。也正因此,原本攻守兼备的即墨火宇不管不顾起来就只是一味地进攻、进攻、进攻,丝毫不顾及一道道剑气自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用上全力进攻的即墨火宇很快便定住了第八个人,但是却无论如何避不开最后一个人向着他刺来的闪着黑色寒光的长剑。

情急之下即墨火宇不退反进,身子稍稍一侧便冲向了这刺向自己的长剑。

锋利的长剑瞬间刺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刺进了他的皮肉里。此时的即墨火宇丝毫未感觉到疼痛,左手紧紧抓住这闪着黑色寒光的剑身,身子又是向前进了两分,右手却积蓄灵力于剑尖,在对面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将手中长剑刺了过去!

最后一个人也终于被定住,即墨火宇完全忘记了查看自己的伤势,转身便跳入了白夭夭所在的圈子......

“呵呵......”低沉的笑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想起,即墨火宇暗笑自己愚笨,饶是他不去救白夭夭,二长老和四长老也不会让她有事。偏他还不顾死活地去帮她解围。

捂着胸口的手渐渐垂在身侧,手指上的血迹一滴滴低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绽开一朵朵红色泛着黑色寒光的血花。

“还好那时我还记得将身子偏一偏,没有伤及心脉,不过受了些皮肉伤。”即墨火宇说完最后一句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呆呆地看向小院中那两扇紧闭的门上。

屋内点着的蜡烛将倾雪和白胡子老伯两人一直忙碌的身影映在窗上。即墨火轩和明熙的伤定是很棘手,否则也不会一夜已经过半,两人却从未推开过房门。

长老院

白夭夭离开长老院弟子的小院后在学堂里乱走了许久,身上的伤口被七月夜间的冷风一吹更是火辣辣地疼。

不是她不想清理伤口,实在是因为自拜师大典之后,她便一直住在倾雪的小院里,子阳辰夜和长老院也没有再单独给她安排居住的地方。她走到了刚刚入学堂时和倾雪一起住的那个大院里,却没有开锁的钥匙,她连院门都无法进入。最后,她只能回到长老院。

长老院里,每个长老都是会给自己的弟子留一间屋子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她刚扣上四长老的房门,身体就被一股大力推地飞了出去。

“乖徒儿,你回来了?”房间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四长老精瘦宛如老鼠一般的身影。

白夭夭伏在地上,口中一股鲜血喷出,却还是努力调整身形跪在地上:“师父。”

“乖徒儿,你今日做得很好,能让我们有机会布下九星玄月阵。想必那即墨火轩和昼晨明熙已经活不长了。你说,师父该如何奖励你呢?”四长老走上前捏住白夭夭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看着白夭夭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另一只手也抚上白夭夭眼角下的泪痣。

白夭夭眼中却瞬间涌上浓浓的怒意:“你跟踪我!”

“哈哈哈!”四长老闻言大笑,那声音异常的刺耳,“你是我徒儿,我自有无数的办法知道你在哪里。我一直不管你,就是为了等即墨倾雪等人完全放下戒心,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你认为我怎么会放任你日日和他们混在一起?”

白夭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原来四长老一直在利用她!原来今日的谋杀真的和她脱离不了关系!

“卑鄙!”白夭夭看向四长老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双手紧握,恨不得立刻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卑鄙又如何?”四长老用力捏着白夭夭的下颚,“别忘了,你娘亲的命还攥在我的手里。想让你娘亲好好活着,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即便你娘亲不死,我也会有千百个方法折磨她!”

“你敢!”白夭夭目呲欲裂,“若是我娘亲有一丝一毫闪失,我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让你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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