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大结局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那么他们今世的情仇纠缠，又是多少世的回眸，才换来的呢？
轻轻用手帕擦拭着他受伤的身子，她的面容竟带着一丝温柔。擦拭完他受伤的身体，她替他轻轻盖上被子，转身走出了房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会再受伤了。
望着湛蓝的天空，她轻轻笑了，将一个小纸条卷起，捆在鸽子的脚上，“去吧。”她低声道。手一松，鸽子如同摆脱了束缚，飞离了这个地方，她回头看了看皇宫，淡淡的忧伤闪过。扇姨，为了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付出太多，也恨了太多。作为盼烟，她不想杀扇姨，但是作为皇原素，她必须杀扇姨。也许……这就是皇室的无奈吧，对于每一个威胁到王位的人，除之。
“你怎么在这里？”扇姨匆匆忙忙地赶来，抓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清素皱了皱眉，悄然将手放回衣袖。“明荷宫昨夜死了几个侍卫，可能是有刺客，现在还不稳定，你又不会武功，要是受伤了那可怎么好。”扇姨的眉头打了个节，她看到清素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不会受伤，要知道她就是那个刺客。清素抿唇一笑，眼底却冰冷一片，毫无半点暖意。“我再说一遍主子要你做的事，你必须做好，马上我给你梳妆，”扇姨说道，眼底带着冰霜，“皇原素的好友越渱居然也找来了这里，趁她们还没有进入皇宫之前，说出主子要你说的话，懂么？”
他们要来？眼睛微微眯起，不要给我添乱才好，他们中的人，若是有一人受伤了，她决不轻饶！
清素点点头。扇姨要她帮忙？呵……是帮水逾登上皇位吗？聪明如她，怎会不知人皮下是怎样的容颜……终于要摆脱这个**了吗？她的脑海里猛然想起北颜的话：“这**必须由人皮原本主人的血液，擦拭在面皮周围，才能脱下这**，否则，一生都无法摆脱。”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扇姨，很有可能就是人皮原本的拥有者。
她把自己的面皮生生撕下来，粘在自己的脸上……
这样想着，不禁背后一阵发寒，她强装镇定，随着扇姨进入她的房间。扇姨略带粗茧的手滑过漂亮的椅子，“这些原本是你的，可是却被那个可恶的皇原素夺去了。如今她死了，你终于有了机会。”她拿起地上的一把小刀，猛地刺向自己的手臂。
“扇姨……”清素诧异的出声，却没有制止她，她看着扇姨的血流入小碗中，慢慢地，血盈满了小碗。扇姨脸色苍白，点住自己的穴道止住了血。“快来，已经没有时间了，主子已经告招金凤的百姓了。大臣还在朝堂上。”扇姨的目光看着她的脸，“那么久了，你也该把这副假的面皮取下来了。然儿，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然儿？这是……盼烟原本的名字吗？扇姨将染了血的手帕，沿着她的轮廓，轻轻勾画了一圈。血融入了肌肤，瞬间，清素感到面上一阵清凉，那张皮已经掉在了地上。扇姨蹲下腰，捡起那皮，眼底中流露出怀念的情绪。“然儿，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美……太美了，扇姨委屈你这些年戴着我的面皮了……可是然儿，你不能怪我，为了报仇，为了向她们报仇，你不能怪我啊……”
清素愣愣地看着她，独步走向桌子上，拿起铜镜，铜镜里的女子，鲜红的双唇，雪白的贝齿，小巧的鼻，肌肤娇嫩润滑，五官精致，眉宇间戴着淡淡的悲伤。同样的面容，同样的绝色，只是那双火眸却清楚的告诉她，她原来的身体早已不复存在。
水逾，想让她做替身吗？她藐视般的笑了笑，你可知，这替身的灵魂，却是真正的皇原素。“不好了，扇姨，扇姨！”一声呼喝传来，惊动了房内的两个人，“越渱居然闯进皇宫了。并且带着大帮的武林少侠。侍卫都拦不住。”越渱？她为什么回来皇宫？难道是水逾告知了天下？然后她便成为替身？
“快走吧，扇姨，主子要我们马上去，若是晚了便来不及了。”那人急急说道。
“好，快走。”清素被扇姨拉着右手，急走向朝堂。清素回过头，看着蓝烟生起的天空，笑了笑。终于来了吗？
朝堂内，几十个侍卫把守，水逾冷笑着坐在原本属于皇帝的皇椅上。左边站着水幻淡，下面是面色发青的国师和几个大臣，以及上任女皇皇原雪兰。
“我绝对不相信素儿会将皇位让给你。就算她没死，我也不相信。”皇原雪兰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字，水逾居然说素儿没有死，并且还要将皇位让与她。素儿怎么可能这样做？皇原雪兰摇摇头，她不信，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帮助水逾夺位。
“哼，容你信不信，”水逾冷哼一声，笑容渐渐扩大，“我就亲眼让你看一看，她是如何将王位让给我。这样一来，暴民们也无法多说什么，这是他们的女皇自己让位。哈哈哈哈……”狰狞的笑声响起。伴随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戛然而止。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落下，她的容颜绝美而冷漠，一双火眸灵动闪现。“女皇……陛下？”整个朝堂的人看见她猛地一惊。水幻淡的紫眸愣愣地看着她的容颜，突然一甩头，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皇原素，皇位你愿意让给我吗？”水逾嘴角勾起，只要她应一声，她就是金凤女皇了。长期以来的愿望就实现了。
清素嘴角一勾，缓步走到水逾面前，水逾吃惊的看着她，她冷漠的眼神如同冬日寒冰，“我，不愿意。”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扇姨、水逾和水幻淡同时惊得看向她，“你……你说什么？”怎么会？明明安排好了的，明明只差一步！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我为何要让位给一个害我万劫不复的女人？”清素来到皇原雪兰的身边，扶起她，低声道，“母皇，让你担心了。”皇原雪兰诧异的看着清素，半晌才缓缓伸出手，扶上她的脸颊，“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清素笑了笑，并不否决。
“你疯了吗？你不是……”不是皇原素！水逾差点脱口而出，她硬生生的止住，双目火一般的瞪着她，为什么？她怎么会说出与计划完全相反的话？到底哪里出了错？
“素！”朝堂外，一声呼喝传来。她转过头，越渱等人不如朝堂，越渱看上去疲惫不已，想来闯入皇宫也不容易。“素，你的脸……”越渱看着她绝色的容貌，突然一震。夜麟咬紧唇，激动的情绪似乎就要爆发。她的身后，泉和透愣愣的看着她，她笑了笑，“怎么，没有想到我就是皇原素吗？”的确，她是皇原素，为他们的事而去月国的是皇原素，为他们挡下‘黑’的，也是皇原素，从头到尾，都是皇原素。
“原来素在这里。”默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速度之快，他的武功……终是恢复了吗。“脸……”他的手指划过面容，清素对他宛然一笑，正欲开口，却被扇姨的怒声打断，“你在说什么？难道……”扇姨看了看一脸迷惑的众人，“难道你不愿意照计划行事吗？你……你真是令扇姨太失望了。”
失望？清素扬眉，“从未有过希望，何来的失望？我从来就是皇原素，只是皇原素！”扇姨猛地摇摇头，不可能……这孩子从小由她带大，她这样懦弱的性格，怎会如此跟自己说话？简直……简直像是变成了皇原素的性格！
不会的，皇原素已经死了啊，她亲眼看到皇原素的尸体，并且亲手将她的尸体埋了。眼前这个人……是然儿啊，是然儿！她的手心，有一颗黑痣，她不是皇原素！
“你到底……是谁……”她的然儿为何会变成这样？期望了许久，难道终是一场空？扇姨紧紧盯着她，眼睛瞪得骇人。
“我是皇原素。”清素面无表情的重复了这句话，“来人，将这些叛国贼拿下。”侍卫们一震，没有动，清素冷眼相逼，“难道朕的话不起作用吗？你们眼里，还有朕吗？”如同警铃一般，敲响侍卫呆愣的脑袋，“是……”几十个侍卫一拥而上，眼看就要抓住她们。
“住手！你根本不是皇原素，你不是Ｊ原素已经死了，死在战场上，我亲眼看到她死，万箭穿心！她的尸体！！”水逾咬牙切齿地站起身，为什么然儿会这样？突然变了，变得与那个皇原素，居然相同无疑。
她突然有些害怕，然儿是得到她的庇护才得以生存，但是现在为什么……“你的左手手心，一定有一颗黑痣，你不是皇原素，你不是她！我让你生存下来，就是让你在这关键时刻起作用，你这个废物！”水逾撕心裂肺的大吼，然儿为何会变成这样？
“水逾，你相信，还魂一说吗？”清素没有理会她的话，反问道，“我的肉身，是然儿，但是灵魂……”目光一鼎，她冷冷的直视着她，“我的灵魂是皇原素！”
灵魂……众人微微一愣，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之说吗？这个说法太过古怪，叫人不敢相信。“不信么？那么你们说，我和那个然儿，有哪一点像？”她勾唇讥笑，冷眼看着目瞪口呆的水逾。挽起袖子，露出了左手，小手指上，浴血火凤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照耀了整个朝堂。
“浴血火凤认主，虽然我的身体不是皇原素，但是它还是可以戴上。这就说明，”清素的目光扫向皇原雪兰，轻声说道，“然儿也是皇室之人，也是母皇你的孩子。”此话一出，如同惊雷，皇原雪兰瞪大了眼睛，猛地摇摇头，“不可能，素儿。我的孩子只有你和韵儿啊，怎么会多出一个？怎么会？！”
她的孩子只有这两个，她从来不记得还有一个孩子，怎么会……怎么会有然儿这个孩子？
看着皇原雪兰恍惚的神情，她心下突然有些悲哀，这些悲哀，不知是不是出于然儿残留的心态。同样是皇女，同样是一个父亲，同样是含着金汤勺出生，而她自己却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儿的存在却连母皇都不知道。
“扇姨，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二十年前在母皇身边最好的侍卫吧。单名，扇。”清素突然转向扇姨，直直的说道，眼底冷漠一片。扇姨愣愣的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你……真的不是然儿吗？”
为何……她不是然儿吗？可是她手心的黑痣…还魂？这世间还魂之说，难道真的存在？如果这灵魂是皇原素，那么然儿又去了哪儿？她是那样一个怯弱胆小的孩子啊，也是自己最疼的孩子。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我是皇原素。”清素冷漠的重复，眼底有着一丝不耐。
“你是皇原素……”扇姨的面容突然变得古怪，“你是皇原素，你这个可恶的皇原素！然儿她才是皇女啊！她本应该当上女皇啊！！都是你，都是你！你抢了然儿的位置，你害死了我的然儿，你去死吧，你去死！啊！”她的神情似乎疯癫，拿起剑就像她攻去，不留一丝退路，眼底的恨意，那么惊心怵目。
“疯子。”默烟低低的说了一句，挡在她的身前，空手和她交起手来，清素也不阻止，以默烟的武功，打败她是小问题。
仅仅是几招，扇姨便被默烟攻得无可退路，面具因剧烈运动而破开，扇姨的脸腾地暴露在空气之中。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清素楞得倒退几步，鬼面连忙扶住她，扇姨的脸，不……她没有脸，那是一团血肉，连鼻子和嘴都看不清，两颗圆圆的眼珠，瞪得大大的，人煞鬼面。简直比鬼面更为可怕，鬼面好歹有半边脸是绝色。
“然儿，然儿，扇姨不该丢下你啊，你苦了一生，和皇原韵明明是双胞胎，一出生却因是个女孩就被奸人调换。谎称只有皇原韵一胎。然儿，然儿是皇室之人啊，她是你的孩子啊，你连存在都不知晓的女儿Ｊ原然！”
她喷出一团乌血，癫狂地看着皇原雪兰，“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我的然儿，我可怜的然儿！你为何要丢下扇姨，为何！”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胸口猛地被插入一把剑，她笑了，慢慢倒下去，无声无息的死去。
清素别过眼，心底的痛却越来越大，然儿的心在痛吗？扇姨……对她来说是最亲密的人吧，皇原然，她的皇姐，本该继承皇位，却因奸人而成为了水逾的一枚棋子。任谁……都会不甘心吧，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长女。看着皇椅上的水逾，她冷笑道：“你的死期到了。”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眸光，她抬眸一看，水幻淡怔怔的盯着她，眼底居然是思念。思念吗？清素心底越来越冷，你是我恨的第二个人，紫幻……
“哼……你以为我就没有把握吗？”水逾冷笑一声，“昨夜看到死了侍卫，我便起了警惕。暗卫！”暗卫？清素回顾四周，突然从梁柱后面出现了大把的人，个个面容毫无表情。这就是暗卫？明明是死士……但是，人数太多了……
清素突然低声笑了，她的火眸冷漠地看着暗卫，嘴角讽刺的笑意遮掩不住，“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就是掌握月国兵权的女子。”什么？水逾猛地一惊险些从皇椅上跌下来，“而且，”清素看着远方，“他们也应该到了。”
砰的一声，朝堂内涌入了大量士兵，一个蓝发火眸的男子，身边带着一个抱着假娃娃的绝色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来了。”清素勾唇一笑，看着水逾慢慢变成死灰的面容，她眯起眼，下令：“来人啊，把这些暗卫，全部给朕杀了！”士兵一听，对着身边的暗卫就砍下去，丝毫不留情。杀声响起，刀光四溢，默烟保护着越渱他们，应该没事。
她的目光看向蓝皖箐溪，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谢谢。”蓝皖箐溪看到她精致的面容，忘记了说话，那双同样的火眸，却是狂喜。她是……素吗？韵儿……清素看着他的面容，韵儿一心看着怀中的娃娃，根本没有看她，他还是……没有想起来吗？
心思一紧，她猛地转过头，双眸盈满了怒火，是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害了他们的孩儿，若不是她，韵儿也不会痴成这样！看到她盈满怒火的双眸，水逾害怕的咬咬牙，那种恨之入骨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下一刻便扑上来撕碎了她。
“淡儿……救我……救我……”水逾向身边的水幻淡拉扯道，死士已经死了不少，士兵也是大大减少，整个朝堂充满了弄重的血腥味，胆小的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水幻淡不屑的看着她，没有吭声。“淡儿，你的父妃！父妃！”水逾知道水幻淡的软处，就是他的父亲。听到这个名字，水幻淡猛然一震，眼神痛苦而迷离。他的……父亲……为了他的父亲，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本不想杀默烟，本不想杀皇原素，本……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如果你不救我，我就让他去死，他身上中了只有我能解的毒，哈哈哈……”水逾猖狂的笑着，她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她断定，水幻淡一定会为了他的父亲救她。水幻淡的眼底闪过动摇，清素冷笑：“来吧，我的武功，是你无法超越的，如果不小心，我会杀了你。”轻描淡写的声音，在他看来却是如同地狱的声音，她终是决定杀了他吗？
苦涩慢慢涌入心底，他笑了，以他的武功，是不会赢她的，况且，她还是还魂之人。可是，能死在她的剑下，比什么都好……水幻淡拿起剑，攻向她，招式不留痕迹的狠。那么就让我死，这样你的心里，就会永远记住我……
两人交战，一发不可收拾，水幻淡身边的小厮唯唯诺诺的看着主子与皇原素交战，紧咬着唇，似乎在隐忍什么。‘咔’的一声，是剑刺入皮肤，划破血管的声音，清素冷漠的看着他，瞒下眼底的不忍。水幻淡跌倒在地，肩上插着一把剑，“你输了。”清素冷漠的说道。
水幻淡闭上眼睛，等待着与其的疼痛，清素看着他决死的面容，握着剑的手竟微微颤抖。他背叛了她，他该死……他该死啊……可那决绝的面容上，为何会有淡淡的笑容？清素猛地摇摇头，这样的笑容，真令人讨厌……
“小公子，小公子……”小厮再也忍不住了，跑到水幻淡身边，扶起他的身体，早已是泪眼婆娑，“小公子，王妃他……他已经死了啊，奴才不想再让小公子这么辛苦了，为了王妃，小公子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奴才实在看不下去了。王妃已经死了啊！”
什么？水逾的脸瞬间变色，她拿起剑一把刺穿了小厮的喉咙，“淡儿，他在胡说，王妃没有死……没有……”说到最后，居然有些底气不足。水幻淡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他僵硬的开口，“他……死了吗？”紫眸看着水逾，水逾连忙摇头，“没有……他没有死。”
这样的神情，分明在掩饰这个事实，水幻淡的面容突然变得绝望，他伤口的血越涌越多，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愣愣的重复着这句话：“他死了……父亲……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啊，从小只有父亲对他好，对他来说，父亲是最重要的，可是他一直守护的男子，却死了……死了。
那么！这些年他为父亲所做的，又算什么？他为了父亲，甚至愿意做那个水逾的棋子。在伤害了那么多人之后，他……还是死了！
他的目光看向水逾，那双紫色妖媚的眸子，仇恨的怒火却丝毫不逊于她。他应该，很恨水逾吧。“为什么要这样？他那样爱你，那么爱你！”水幻淡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他好恨，恨这个女人，这个身为他的母亲却一天也没用做到母亲义务的女人！
“主子，危险！”一个还残留气息的死士，看到水逾陷入困境，咬咬牙，对着身边最近的人刺了过去。清素猛然回头，那个独身一个的人……韵儿！韵儿抱着娃娃丝毫没有发觉身边的危险，不可以！心下突然慌张起来，又要重演了吗？这一回死得是韵儿吗？她不要！不要！
一个人影，猛然扑到了韵儿，剑刺入他的胸膛。只是那一刹那，清素便瞬间砍断了那个死士的脖子。“韵儿……你……”她转过身，却见慕容琴霜趴在韵儿身上，胸口的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琴霜……”琴霜？清素蒙了。琴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还在睡吗？
“琴霜……琴霜！”清素拉起琴霜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太虚弱了，无力的垂倒在她的怀中，嘴角的鲜血直流，整个人看上去那么无助……虚弱……
“原来，真的是素素。”他轻轻的开口，笑着看着她的容颜，“那么漂亮，我还能遇见你……真好……”清素手忙脚乱的替他把脉，低吼：“住口，你失血过多，我会救你，别丧失意志，别！”
可是，这样说有什么用呢？他的伤，是致命伤！清素咬咬牙：“慕容琴霜！你给我聚集意志，不准死！”她明明原谅了他，明明可以接纳他，但是她还是不爱他，只因怜悯他。
“如果……如果可以选择，你、你会在我和韵儿中间，选择谁活下来？”慕容琴霜突然问道，他的血流的太多，一句话喘息着说完。
选择？清素猛地楞了一下，如果选择……她、不会抛弃韵儿……但是琴霜……
慕容琴霜看到她的神情，眼底一黯，身体越来越虚弱，他知道……她也应该这样……喘息渐渐停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绝色的容颜，笑了。
如果可以重新开始，她不是对慕容家灭门的人，他也不是慕容家的小公子，他们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可以，重新再来。他明知，她不会爱上他，至少有一点期待，都是值得的。
这一切，就让它随梦吧，至少梦里，还有她的存在……
他死了吗……清素伸出手，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抱起慕容琴霜的身子，独步走向水逾，眼神不再愤怒，不再冰冷，面无表情，如同地狱使魔。水逾猛地张大眼睛，看着自己胸口中的长剑，吐出一口血。清素厌恶的避开，“你的血，太脏。”
说完，看也不看水逾，转身向水幻淡走去，抱着慕容琴霜站在他的眼前，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你要杀我吗？”水幻淡苦笑道，也好吧……杀了他，让他带着那个人，一起死去……
“你走吧，”清素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走吧。永远不要。”水幻淡原本决意的心态猛然一动，她……不杀他吗？清素对着众人轻轻说道：“今日之事，若你们谁泄露出去，我将让那个人身不如死！昭告天下，女皇已回，大赦天下。”
语毕，她紧紧抱住慕容琴霜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朝堂，飞离了皇宫。她知道，琴霜不喜欢深宫，她要带走他，让他回到他原来的地方。琴霜，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女皇回金，大赦天下，金凤顿时陷入一片喜悦。
“你真的是皇原素？”风雨过后，便是一片晴天，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声，清素回过头，看到透、泉两兄弟站在身后。
“没错，我是。”清素点点头，“盼烟是我，我是皇原素。”她看着泉，心叹道：“我允过，回来之日，便放你自由，泉，现在你自由了。”泉瞪眼看着她，她居然还记得？
“雅我没有杀，但是李家只有她一个活着。雅已经有了侍妾，以及……孩子。”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是想去找她，便去找吧。”她不在意了，这个泉不是林天泉，就算是林天泉，她也不会恨了。
“但是，”清素突然转身，走近他们，“透，要留下。”什么？泉和透一脸震惊。“你为他做了那么多，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你也能得到幸福的。”她轻轻摸了摸透的头，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默契，透淡然的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她的话……是真的吗？头上的手心传来的温暖，真的……很暖。让他不由自主想要抓住这难见的温暖。
“我，可以吗？”透的眼眶中已经带着点点泪花，他渴望了太久，心底渴望着幸福，从未想过的幸福……
“哥……”泉咬咬牙，垂下头，雅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当初那样伤害自己？还和别人有了孩子，山盟海誓，都抵不过这个小小的变化吗？泉冷笑，如果不是她，他和哥哥也不会遇见这个女人。
“可以。”清素笑了，她想保护那个男子，为弟弟付出一切的男子。透看了看弟弟，“你会去找雅吗？你去的话，哥哥陪你一起去。”哥？泉睁大眼睛，清素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搞什么？还要走？
“她已经有孩子了。”泉摇摇头，苦笑，“我当初太傻，一味的放任自己，却令哥哥陷入困境。我不会去了，哥，我想陪在你身边。”
“泉儿……”透讶然。“你们以为我真的那么傻吗？哥，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这些年，为难你了。”泉轻轻抱住透，“以后让泉儿来保护哥哥，好吗？”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情、为了爱不顾一切的男孩了，他想要保护哥哥，哥哥为他付出的，太多了……
两个月后，金凤女皇与六人成婚，分别封位。透凤后，韵皇贵妃，越贵君，默贵君，蓝贵君，泉贵君。朝朝夕夕，生死相随。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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