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七十 所以我们回家吧

宋谷兀自想的很好,然而事实一向是残酷的,贤王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简直令众人刮目相看,他不动声色的依照着秦景澜偷来的账簿,暗地里去查相关之人。

不论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总归那些人扛不住贤王非人的折磨,一一供来,贤王拿来一张白纸黑字的折子,那些人依次按了手印。

所以说,贤王只是暂且还没动宋谷而已,他只是在想那个人会怎么处理宋谷呢?

眼见厉裘入牢,钱锦玉本着也享受过巨沙帮水牢滋味的心理就也想去大牢里看望一下某帮主,说白了就是去看热闹。

秦景澜闻言很是不赞同,遂一手执书卷,一手拽住钱锦玉的衣袖,淡淡道:“还嫌没待够大牢?还想去故地重游一番?”

他本是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却激起钱锦玉对水牢里某巨蟒大哥的回忆,忍不住要给秦景澜扒拉一下,关于厉裘异样的重口味爱好。

“你知道吗,那个厉裘真奇怪,别人都养什么猫狗当宠物啊,他偏偏在水牢里放养一条巨蟒,而且你不知道啊,那巨蟒足足有五米之长,张嘴的时候可吓坏我了!”钱锦玉至今回想起那日情景,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命大。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好人总是一生平安的,果真是这个道理啊!

秦景澜却听着听着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良久他才默然道:“所以锦玉你是想去看那天巨蟒死活?”

呃,秦大人你貌似误会了什么,她并没有关心巨蟒的死活,只是想给你描述一下厉裘的奇葩爱好以及当时她无比害怕回忆。

果然,往事都是不堪回首的,她也懒的细想。

而此刻京城一座尊贵府邸中,有一身着深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眼眸闪过一丝厉光,而他身旁则是跪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

屋子里实在静的可怕,许久那中年男子才冷冷开口:“宋谷留不得。”

“属下遵命!”蒙面男子闻言心中难免有一丝诧异,更多的是惊恐,大人从来不留无用之人。倘若一人没了价值他便会想法除了他,以绝后患。

只是有一天他也没用了,是不是也会被大人毫不留情的咔嚓掉?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他却觉得当大人的下属也是同样情况,时刻小心翼翼,察言观色都是必不可少的。

中年男子打发下属离开,自个一个人靠在黄梨花木制的太师椅上,摩挲着扳指,望着手心里的纸条,手下微微用劲,纸条便被碾化成纸屑,随着他手的动作纷纷扬扬的落地。

犯我者,虽远必诛!即便那贤王发现宋谷是自己属下又如何?他能将自己怎么样?就想凭借灾粮一事诬陷当朝一品丞相,简直是痴人说梦!

却说那边,宋谷急躁的在府邸里自己的书房中,实在难以平复内心的惊恐,要是大人不救自己一命,那自己可就是必死无疑。

灾粮是用来赈灾物资,他又和巨沙帮勾结偷换了,以次充好甚至上报朝廷说是京城那供应粮食粮商的过失。他当时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听闻那粮商可是被判的死刑!

换言之,换位思考的话,他同样也是死罪。宋谷根本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多年才积攒的万贯银两以及如今富贵荣华的生活。

所以他一直没放弃,甚至向京城那边求救,只期盼那人看在自己多年为他卖命的份上,救他一命。

秦景澜夫妇倒是趁机游山玩水了一番,其实就是钱锦玉感觉正事都办好了,既然来到梁洲就应该游玩一番嘛。于是施展她无限大的魅力拉着秦大人一起出府。

整天窝在宋府人真的会发霉,不得不说外面的空气甚好,虽说是炎炎夏日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出游的心情。

俩人先是去了梁洲城有名的风景区逛了逛,听闻那还是先皇微服私访遇见先宠妃吴氏的地方,是以梁洲城的姑娘们便像着了魔似的,没事就爱来此地溜达溜达。

也不用脑子想想,皇帝那么闲么?重点是微服私访好吗?就算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这晃悠,恐怕连皇帝的一根毛都见不着。

俩人来到景区,但是那杵在景区入口出的一脸笑眯眯的老大爷是作甚?他会心的一笑,努嘴示意俩人看他身旁的用木架撑着的一道横幅,上书:进景区,每人一两,拒绝还价。

钱锦玉觉得这老大爷怪会做生意的,但是这景区也不是他私人领土啊?这一点也不公平!她本想和老大爷理论一番,哪知老大爷也是见多识广的。

“这块风水宝地就是我家祖产,如今开放给大家观赏风景,交点观赏费难道不正常吗?没钱快走,别挡我的财路。”别看老大爷笑眯眯的很是慈祥,然而事实他口才很好且话说的顺溜极了。

于是乎,本夫人无言以对,无话反驳了。也是,这是人家祖产,收点银子也是无可厚非。

交了二两银子后,俩人满怀期待的进去,却是唏嘘的从后门而出。这所谓的景区也没甚不同的,不过尔尔。

娘的,白白浪费了二两银子,心疼……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令钱锦玉疑惑且纳闷的是今天的秦大人格外温柔,格外的配合,格外的有耐心。唇边那抹若有若无浅笑忒荡漾了。

惹得路上无数姑娘频频回首,三两个羞涩的交谈着,钱锦玉甚至觉得若不是她在秦景澜身旁碍事,那些姑娘真的会过来勾搭秦景澜的。

有个帅气夫君的弊处就是被太多女人觊觎,实在令她很不爽。

秦景澜丝毫没发觉她的不对劲,反而微笑着问:“锦玉,你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不对,很不对,这么温润又有耐心的语气太不像是秦大人的风格!

钱锦玉踮起脚,手一伸毫不犹豫的掐着秦景澜的脸颊,边掐边道:“说,妖孽你是谁!”

秦景澜默默抚额,所以说是他平时对锦玉太苛刻了?稍微对她和颜悦色关心点,她竟然怀疑自己是假的,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是假的吗?锦玉?”秦景澜耸耸肩膀,甚至脸又往钱锦玉方向侧了侧。

呃,这手感不要忒好啊!秦状元,你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武状元,皮肤白皙也就算了,为甚还那么光滑。耀耀日光下,他眼角下的泪痣无比的勾人。

好想啃一口啊,钱锦玉眼神有些迷离,觉得秦大人简直不要太迷人,甩了甩脑子里想啃秦景澜嘴唇的想法,她麻溜的松手,干笑几声,“我在和你开玩笑,哈……”

夫妻俩放松心情寄情山水之间,放空心灵。宋府中却有人焦急的等待消息,终于那信鸽慢悠悠的飞至书房窗柩停下,转动着脑袋,扑扇着雪白的翅膀。

宋谷快步上前,把信鸽抱至书桌上,迫不及待的从信鸽腿上系着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条,看后却全身无力,只因上面是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他不敢置信的将竹筒翻来覆去查看了几遍,真的没有别的,大人的意思是让自己一力承担所有后果?好狠的心!

他不能死,宋谷就这般想着,他要去求救贤王,指不定他能帮自己逃过一劫。只是他身子还未动,便觉得全身无力且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这感觉就有人掐着你的脖子,你却只能等死。

他努力的拖着慢慢僵硬失去知觉的身子,手脚并用想爬去书房门口,发出一点声音求救,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

他还没爬到书房门口便有一个黑衣人身姿利落的从半开的窗户而进,黑靴停在他眼前,双眼冰冷的看着他,“大人说了,你得死!”

一句话判了宋谷死刑,他没来得及求饶,只见寒光一闪,黑衣人又把宋谷放置在椅子上,又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扔到书桌上,沿路返回不见踪影。

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贤王暗卫看的一清二楚。暗卫忙去报告贤王情况。

听罢,贤王笑的深沉,“本王就猜到那个老狐狸会如此处理,毕竟死人不会乱说,又可以轻松的摘除自身的嫌疑。”

暗卫垂首,规矩的立在一旁,静默不语。

故而傍晚当秦景澜夫妇回府时便得知宋谷畏罪自杀的消息,对此钱锦玉强烈表示,这根本就是开玩笑阿!宋知府那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自杀?

秦景澜微微皱眉,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释然了。这事总是要一人负责的不是么,那幕后黑手不可能轻易浮出水面,而贤王明明在宋府明知宋谷会被人杀人灭口还是袖手旁观。

这代表什么?那人是贤王也忌惮的三分的人物,所以幕后黑手有恃无恐,但是这般肆意狂妄的人又会是谁呢?竟然强大到贤王都不敢轻易动他。

他兀自想着,冷不丁的钱锦玉拽了拽他的衣袖,“秦大人,所以说我们能很快回京城了吗?这里太可怕了。”

即使她不知道谁害死了宋知府,但是女人的知觉告诉她,这事不简单。她也不愿意秦大人继续蹚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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