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吃饱了，有了力气，刚才心里那邪念已荡然无存。他想起了刚才走进那深深的小巷子，暗暗地埋怨起了自己。刘心武啊刘心武，你可知道这一百块钱是咋来的，那是王益民对你的可怜，让你置办锅碗瓢盆，生火做饭呢！你咋那么馋女人，这一百元又差一点填进了红柳的无底洞里。刘心武拍了拍自己发胀的肚子，觉得这么多年，只有今天的钱花得不怨。十元钱吃得饱饱的，真是太值了，比扔给红柳强多了。想到了这里，他开始恨自己，以前咋那么的傻，不知道心疼钱。

跟着王益民干那一天活，得出来一个让他心服的结论：钱太难挣了，不出够那么多的力，不流够那么多的汗是不行的。钱哪！是个好东西，可挣起来太难。他干了大半天，按说只该几十元，还是王益民发发慈悲给了他一百元，刘心武为这一百元还掉了泪。

刘心武买锅碗瓢盆回来，开始做晚饭。他从没有做过饭，都是荷花做，他碰到就吃，碰不到拉倒，荷花从不给他留饭。其实，刘心武也不需要荷花留饭，他每天在外面混得大肚滚圆。计划生育罚款有的是，只要你生孩子，多少得出几个钱。有了钱就有地方吃饭，他从不作吃饭的难。

荷花咬牙切齿地骂他，你喝的是老百姓的血。他涎皮赖脸，那是我的本事，没本事的人才靠掏力挣钱。他问荷花知道不知道现在是啥社会，就是胡弄的社会，越胡弄越有人喜欢。

米面还剩下的有，刘心武找了好半天。蒸馒头，擀面条他不会，煮米饭很简单，他就煮米饭。大米淘净了放锅里，添了水，盖好锅盖就烧火煮米饭。

一股淡淡的米香散发出来，刘心武知道米熟了，掀开锅盖，烟雾散去，铁锅里是半锅亮晶晶的米饭。刘心武高兴，心里想，我还会做饭呢，吃吧。

刘心武吃了两口，觉得米饭很寡淡。这种寡淡索然无味，使他难以下咽。想，有点菜就好了。往哪里弄菜呢？放下碗去找，却在院子里找到了一个咸菜坛子。伸手进去摸，有半坛子咸菜。他就抓出来一把，是萝卜条和白菜帮子。刘心武欣喜若狂，总算找到一些下饭的菜。萝卜条子皱皱巴巴，上面是一层白绒面，白菜帮子倒是白里透着碧绿。刘心武把那些咸菜洗了洗，就着米饭就吃。一口甜一口咸吃得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这家里的饭胜过了马芬的饭店。

马芬饭店的招牌菜是清炖全羊，刘心武每次去都要让马芬给他加一根羊鞭。那东西吃了大补，他听人家说吃啥补啥，就肯定了吃羊鞭能补人鞭。他的鞭要是威武了，红柳那骚娘们就喜欢，会在他身下疯狂的扭动身体，就会母狼嚎一样地叫唤。刘心武吃着白饭就咸菜，他想起马芬饭店，万奶奶，吃那里的饭这些年了，没有一次比今天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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