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四章 还是云后
正当墨零接过虫子的时候,那一对虫子竟然剧烈的扭曲起来,然后瞬间融化,就在锦盒中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两坨白色黏糊的液体。.
大臣们惊吓的轻呼,女子看了眼虫子,遗憾的叹道,“这一对也死了,培育数载竟然一无所获,看来注定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同心之人了。”
这话说的相当不给面子,楚离歌和云休的大喜之日,夫妻同心是美好的祝愿,而南国使者的言下之意是同心虫没了,世上就再无同心之人。这不是当着两人的面说两人也无法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吗?
墨零捏着锦盒瞪着女子,云休却淡笑,“使者何必悲观,照本宫看来,同心本就不可能,两人之间能够做到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就可以了,何必强求同心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夫妻亦然。”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竟然十分漂亮。云休虽然是皇后,但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和楚离歌之间也是平等的两个个体,没有谁从属于谁,有的只是包容和理解,这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不过这话在大臣们心中却激起千层浪,夫妻之间有时候同心是种甜蜜的束缚,天下之大,能够一心一意的人太少,所以同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寻常百姓都很难同心,皇帝更是难,在臣子们心中,作为皇后,能想通这一点,已经足够母仪天下了。顿时云休的形象在大臣们心中就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一般有这样的皇后,皇帝应当十分欣慰,可是楚离歌却反而面露不悦,这倒是令云休不知如何了,这又是怎么了?云休心中也有不满,自己十分大度的为楚离歌想对策,嘴上都已经放松至此了,楚离歌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虽然云休不会真的让楚离歌多娶几个爱妃侍妾的,可是嘴上还是要这么说的。
谁知楚离歌却直接表白心迹,“朕登基以后便会废除三宫六院,那些旧俗礼教也一并改了,以后皇后便是朕唯一的妻子。”
云休转头望向楚离歌,自己明白楚离歌的心,但此时明明可以不用多说这一句的,平白又增添了许多麻烦。
大臣们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皇帝不再娶妃子了?只要皇后一人?立时便有大臣想出声反对,可是却让南国使者抢了先,女子鼓掌说道,“不愧是离帝,我还从未见过哪位在登基之日公然宣布废除后宫的,这倒是让我等开了眼界,在四国之间也是奇事一桩啊。.”
这话中的冷嘲热讽连聋子都听得出来,云休舔了舔唇淡笑,“南国女子为尊,本宫曾经听说一件趣事,不知真假,还望使者辩白,据传说圣女天资聪颖,有天仙下凡之美称,她的府中便有不少入幕之宾,不知是否有此事?”
云休一副真挚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好奇,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振,圣女身边的男人很多,听话的男人更多,不少人都说这些男子都是圣女的裙下之臣,只是还未有人公然说出来。
果然南国使者气愤的说不出话来,指着云休情绪失控起来,“我国圣女岂是你等贱民可以侮辱的!真是不知羞耻!”
“找死!”墨零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剑,抵在女子的颈间,女子完全没料到在殿上竟然有人敢动手,躲闪不及时,颈间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南国男子立马慌了神,怎奈进殿时被收走了兵器,只能赤手抓住薄剑,薄剑锋利无比,手掌血就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大臣们也慌了神,却不敢言语,这墨零是云休的人,云休都没说话,谁敢说话呢。
“使者,暂且不说你见了皇上与本宫不下跪行礼,你代替南国送来贺礼,结果却是一对死了的虫子,现如今本宫想与你询问求证一件小事,你就出言侮辱本宫,南国就是以这样的礼节态度对待楚国的么?”
南国女子为尊,在他们的国家,女子不用跪拜除了圣女和神女之外的人,所以南国女子进了殿后就没有行礼叩拜,这本是南国习俗,不过入乡随俗,若是有心追究,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虫子死了也是事实,而云休问女子关于圣女的事情确实在先前说明了想要使者澄清辩白的,虽然当众提起略有不妥,但也没有言语侮辱之意。
但南国女子却是**裸的辱骂楚国皇后,墨零出手也是情理之中。
楚离歌全程不说话,一脸“全部由皇后决断”的表情,他放心的靠在椅背上,甚至闭目养神起来,大臣们只好把头深深的低下,呼吸都尽量放轻。
女子看众人也不说话,竟然全凭云休的一面之词,她瞪着墨零说道,“云后,你巧舌如簧,我辩不过你,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是要杀了我么!”
“杀你?在本宫大喜的日子?这么晦气的事情,本宫是不会做的。”云休抬了抬下巴,墨零便收回了剑,退到了一边。
男子双手用力过猛,手掌已经废了,女子颈部受伤,伤口也颇深,怎料云休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
一队禁卫军整齐划一的进殿跪在殿中,云休懒散冷漠的说道,“南国使者以下犯上,小惩大诫,杖打三百。”
话一说完,两个使者就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云休,“你、你怎么敢!”
“打的时候捂住嘴。”云休不再看两人一眼,挥挥手,禁卫军便将两人拖了下去,不久之后外面便传来拍打的闷响,果然是被捂住了嘴。
众人虽然没有听到两人的叫声,那一声一声闷响却像是打在自己的心上,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位云后一个不开心把自己也拖出去打三百大板。
楚离歌看着云休这么肆意的处理南国使者,竟然还赞赏的笑了笑,执起云休的手,起身对大臣们说,“皇宫夜宴,还请爱卿们尽情享用。”
大臣们齐齐跪下叩谢,“臣等恭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云休淡笑,与楚离歌携手离开了大殿,离开了大臣们的视线,云休便悄声对墨零说道,“不要留祸患,处理的干净点。”
“是,主子。”墨零心中明白,云休这就是要杀人灭口了,南国使者活不过今天。
走了一段路,两人都不说话,云休有许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林柏远远的跟在后面,留给两个人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
谁知楚离歌走的好好的,突然向后倒了下来,云休不设防,就被楚离歌压在身下,却是实实在在的背部受伤了,云休闷哼,林柏见势忙跑了过来,扶起楚离歌,之间他满额头的汗水,像是被水泼了一遍,云休问林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要去找宗珂公子。”林柏扶起楚离歌,就往寝殿大步流星的走去,云休只好跟在后面小跑,头上零零落落的头饰晃来晃去,有的锋利的竟然割破了云休的皮肤。云休也顾不得查看,一把扯下了头饰,头发就这样散落下来。
宗珂已经等在寝殿里了,神情很是焦灼,墨鹊安慰宗珂道,“不会出事的,已经三个时辰了,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宗珂却更急,拐杖捣地闷响,“我再三叮嘱楚离歌,药效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他居然撑到了现在!这不是找死么!到时候在大臣外戚面前吐血而亡,好了!云休直接变寡妇,楚国又要选新帝了!”
宗珂气急败坏,说出来的话也不经大脑,墨鹊只能尴尬的笑笑,直到宗珂扶着晕倒的楚离歌闯了进来,吓的两人都是一跳,宗珂第一句话便问,“死了?!”
“呵呵,没死……”楚离歌一脸痛苦的抬起头,额间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宗珂忙把楚离歌放下,冷言冷语,“不是能得很么,三个时辰都撑下来了,厉害啊。”
云休气喘吁吁的进来,看见这样一幕,宗珂马上就闭嘴了,云休已经听见了,瞥了宗珂一眼,“等会,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解释,哪里来的那么多解释,我就解释了,还要不要治病解毒啊。”宗珂无意识的发牢骚,云休一听宗珂此话就是气话,反而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那一头长发飘逸,妆容冷眼,一身黑红衬得整个人都气质脱俗的很。宗珂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怕自己会动摇,会嫉妒,会舍不得。
心中情绪浮动,手上的力道便重了许多,再想起这小子穿着的是喜服,宗珂便觉得不甘心,这边楚离歌疼的呲牙咧嘴,那针下的一针比一针狠。
“没事,这小子活腻了,醒了已经是奇迹了,非要用毒药以毒攻毒,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今晚你们也别洞房了,他等会就要昏了。”宗珂说话极不留情面,楚离歌也听不见这奇耻大辱的调侃了,云休反而镇定许多。
“他就交给你了。”云休转身离去,宗珂奇道,“你不管他死活了?”
“死了我就是寡妇了,你看着办吧。”云休挑眉,冷着脸就出去了,宗珂却长叹一口气,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老天太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