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裂缝中的友谊（一）
“小凡，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镇定的看着前来“算账”的姚瑶，这一刻我等了很久。.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我很抱歉，但这是陆导的意思，也是戏的需要。姚瑶，我希望你能谅解。”
她狠狠的把包一甩，“让我体谅？谁来体谅我？我是怎么了？我就比不上那个三流货色吗？”
“姚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怒斥道，这是办公室，她的声音会让很多人传出去。我拉下百叶窗，插好门闩。
“怎么，你怕啦？还是这之间根本就有些肮脏的交易？”
“姚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什么叫肮脏的交易？我和石乐儿还是我和陆思淼？还是。。。”
“哼，你很明白。”
“姚瑶，你不要总是这么想，陆思淼是一个正直的导演，乐儿是他偶然间发现的。”
“偶然间？那也太偶然了。听说，陆导去了《欲望》的片场，那天我也在，怎么就没看我的戏份？”
“你误会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预谋，和你想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你不肯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走回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姚瑶，“这是陆导的另一部新戏，都市爱情电影，他请你去做女一号。”
她斜瞅着我，“怎么？补偿我？”她胡乱的翻了几页，疯狂的将它摔在我的桌子上，咆哮道，“你还说这中间没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如果没有，为什么心虚的白送给我一个女主角？我实在是想不通，卓大老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她双眼充血，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怨恨。我们对峙了几秒钟，“姚瑶，我们能不能冷静一下？你可不可以心平气和的听我讲讲？”
她双手环胸，说，“好，我洗耳恭听。”
“在定你之时，陆导就不是很满意，但实在是没找到比你合适的，可是，前两天她看到了乐儿的戏，也让乐儿试了几场阿雪的重头戏，他感觉这就是阿雪，这就是洋洋笔下那个灵气十足，可爱十足的阿雪，他看重的一直都是这个人和角色的配合程度。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确实觉得在开机之后还换掉主角对你有些不公，可他觉得你很适合他另一个戏的女主角，所以。。。”
“所以，就换给我啦。”
我看着她，点点头。“你不觉的这一切都太巧了吗？卓大制作人，怎么就忽然看到石乐儿 的戏了，怎么就忽然又有新戏了，怎么就觉得我更适合那部戏的女主角啦？”我刚要说，被她一手挡下来，“你别再说了。”
她走过去拎起包，“小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让石乐儿取代我？”
我大惊，“你怎么胡思乱想什么？你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那是你自己创造的，我也没有对石乐儿特别照顾，你是不是听什么闲言碎语了？”
“哼，没有？我们都是你的艺人，你比我们自己还清楚我们的行程安排。你不用辩解，我知道，自从我开始出绯闻，你就有些嫌弃我了，你觉的我给你带了很多麻烦，你需要一个更加听话，更加干净的人，这也是工作室的需要，对不对？我清楚。”
“姚瑶，不是这样的，我究竟怎样解释你才能明白？”
“不需要解释，小凡，说实话，能走到今天，也都是你的功劳。你不欠我什么，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给我接这样的模棱两可的角色。我承受不起。”
她很潇洒的离开，正如她潇洒的来。我的直觉很不好，这一次，我和姚瑶之间的裂痕怕是没那么容易愈合了。
自从定了石乐儿之后，我便立刻给她请了北舞的中国古典舞老师，戏中的阿雪是个能歌善舞，能文能画的才女，而里面最惊艳的一场戏就是阿雪的一个莲花舞。陆思淼对此要求很高，不能用替身，全部动作都要演员真实来完成。
我停下了石乐儿手中所有的通告和宣传工作，来给她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每天五点钟她要做晨练和形体训练，八点准时来到舞蹈室进行舞蹈学习，晚上六点到画室学习国画知识和鉴赏。一直到晚上十点。
事实上，这时我已成立了经纪部，也招了一些新人，他们刚进来也要进行一些训练，唱歌，跳舞是必修课。角色需要时，只需强化一到两周就可以做的非常好。可石乐儿比较特殊，她来的晚，不是科班出身，来了就拍戏，还是女主角戏份较多，几乎没有时间做完套的训练。所以，这次就紧的很。强度也很大。两个周下来，就瘦了整整五斤。好在她好学，也听话，资质虽不是上乘，可肯用功，她总是会比我要求的时间来的还要早，走的还要晚。极度投入的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上。本就娇小的她，越发凸显了。
顾俊熙也很忙，事业，爱情，拍戏，三不误。而我的耳根子也恢复了平静。只是时不时看到他和龙樱的新闻，心里还是会酸酸的，不是滋味。我想女人就是这样，总希望自己的护花使者能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跟随着自己，即便你不喜欢他，甚至还会有些讨厌他。但不管怎样，你都不希望他转头别的女人。
有空的时候，我就会去看文轩，我总觉得他的气色好了一些，还兴奋的跟医生讲，医生在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检查之后，依旧面无喜色的告诉我，他的情况并无转变。
说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天知道我多想他醒来。我坐在他的床边，入情的念着徐志摩的诗，与其说是念给他听，倒不如说是念给我自己听。有的时候，我也会给他讲一两则笑话，然后把自己乐的前仰后附，不可开交，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着实可悲可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索性将他的手当成用不完的纸巾，等到眼泪流干了，他的手也全湿了。
每到这时，我总会内疚的一边帮他擦拭，一边帮他换洗外套，一边看着他木讷的表情发笑。次数多了，竟不知不觉把这里当成了心情回收站，好的时候来这里给他讲趣事笑话，坏的时候来这里找他一诉衷肠。心里也似乎渐渐的接受了他的现状，不再执着的期盼着他醒来，因为他已经在我心里了，走也走不掉了。
这天我们和陆思淼谈完新戏，结伴出来，陆思淼的车本就停在这里，因为还有别的事情，便先走了。顾俊熙的车还没到，而我本就没通知司机过来接我，不得不站在路边等出租。他也是。
“最近你还好吧。”他问。尴尬终于被打破。
“嗯，还好。”淡淡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寒暄这个词居然也用在我和顾俊熙的身上了。
他点点头，“我听说姚瑶她。。。你们之间还好吧？我听说因为角色的问题她对你有很深的误会。”
“是有些误会，但是我更相信我和她之间的友谊。”
他又点点头，不再说话，眼睛看向斜前方，而我也将头一转，看向另外一边，心里不住的埋怨：这出租车，不该来的时候恨不得全都从这儿走，该来的时候，却是一辆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宝马跑车停在路边，一身低调打扮的龙樱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冲着顾俊熙莞尔一笑，拉着顾俊熙的胳膊说，“等久了吧？”
顾俊熙摇摇头，温柔的说，“怎么会。”幸福可人的龙樱这才看见我，忙打招呼说，“小凡也在啊，我真是的，竟然才看到。”
我对她笑笑，“没关系，近来可好？”话问出口才想拍自己一嘴巴子是不是太晚了？
她甜蜜的看着顾俊熙，甜甜的说，“挺好的。”
我讪讪的说，“都忘了祝福你们俩了，我可是盼着你们俩的喜酒呢啊。”
龙樱羞涩难耐，脸泛红晕，期待着看着毫无表示的顾俊熙，“小凡，你最会开玩笑了。”
顾俊熙凝视着她，亲手帮她弄好歪了的发卡，“你看你，总是这么不小心，连发卡都戴不好。”那宠溺的眼神和语气仿佛是在对着自己的宝贝，龙樱的脸愈加娇红美艳，眼脸低垂，仿若一朵娇羞的水莲花。
我忙的转过头，攥紧手里的包链，努力的将心中的酸涩化解，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终于在我的祈祷中驶来，我忙挥手拦下，速度快的几乎忘记跟他们说再见。我是在逃吗？可是为什么要逃呢？
这天是《孤城》开机仪式，我很重视这部影片，但本着低调的本性，此次并没有请很多的媒体，顾俊熙对此也没意见。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但是看的出来，大家对石乐儿还是有很多的疑问和不确定性，面对媒体的质问，石乐儿还是十分青涩，很多时候都需要我来帮她回答或是补充，陆思淼倒是一贯的信心十足，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给不少记者吃了一块定心丸。
对于再次回归荧幕的顾俊熙无疑是此次发布会的最热人选，也是近来最热门的娱乐话题之一。从大家的提问和评论中可以看出，大家还是很期待顾俊熙此次的演出，如此高的人气关注度，《孤城》想不火都难了。
结束后在陆思淼的建议下，我们决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进行一个小型的PARTY，主要是《孤城》的主创。从陆思淼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他对这部影片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即便不能算是他武侠生涯中的里程碑，也不能拉他的后腿。石乐儿和顾俊熙自然是酒会上的宠儿，他们不仅受到陆思淼的青睐，同时还成为来参加酒会的其他几位导演的争夺的对象。陆华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是中国内地有名的女导演，以爱情片最为代表性，她很看到石乐儿，有意请她出演她新戏里的女一号。
我们相谈正欢，只觉得一阵寒气逼来。
我惊喜的看着来意不善的姚瑶，当然，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我还意识到后面的危机。
“姚瑶？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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